第5章 夢境一小賠
吃完飯後,兩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午休。雲纖凝靜靜地坐在床邊,心中暗自思忖著:要是能變成早上剛起床時穿的那件睡衣就好了。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她身上的衣物竟然真的瞬間變成了那件熟悉的睡衣!這奇妙的變化讓雲纖凝感到既驚訝又興奮,但由於身體的疲倦感逐漸襲來,她並沒有過多地思考其中緣由,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
沒過多久,她便進入了夢鄉。在睡夢中,她發覺自己正身處於雲端之上,彷彿能夠踏雲而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腳邊竟然蹲著一隻小巧玲瓏的動物,但由於視線模糊,無法看清這究竟是何種動物,只覺得它似乎有著許多條尾巴。
她凝視著下方那片廣袤無垠的原始森林,只見一條巨蚺從林中蜿蜒游出。緊接著,這條巨蚺騰空而起,直衝向天際。剎那間,天空中電閃雷鳴,烏雲滾滾,一道道耀眼的閃電如銀龍般接連不斷地劈向那條巨蚺,將其打得漆黑焦爛。待到最後一道驚心動魄的閃電劃過之後,巨蚺重重地跌落進附近的一座湖泊之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巨蚺再次從湖中游出時,它的頭頂竟長出了兩隻尖銳鋒利的犄角!
"蛟龍本性兇惡,如此看來,這世間恐怕又要陷入混亂了啊!"她不禁喃喃自語道。
雲纖凝睜開雙眸時,村民們正將一捆捆的獨腳金堆疊在他們的院子里。她無暇顧及方才的夢境,迅速讓身上的睡衣幻化成清晨時的廣袖流仙裙,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玉茗瞧見雲纖凝現身,當即迎上前來,說道:「姐姐,你睡醒了,村長爺爺吩咐把火草暫放咱們院子,明早讓咱倆就要去鎮上出售!」
「為何偏偏派咱倆去賣呢?」雲纖凝面露疑惑。
「村長爺爺誇讚姐姐你閱歷豐富,必定能賣得好價錢。」玉茗喜笑顏開地回答道。
村民們紛紛熱情地跟雲纖凝打招呼,待放完獨腳金后,大家便都回家做飯去了。雲纖凝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睡了一個下午。此時,玉茗已經開始做飯了,雲纖凝則給那隻從河邊撿來的小野鴨餵了一些菜糊糊。接著,她又馬不停蹄地去給菜地澆水,玉茗見狀,趕忙走過來說:「姐姐,你去歇息歇息或者四處轉轉吧,這菜地由我來澆就好了。」
飯後,雲纖凝與玉茗在村中悠然漫步,宛如閑雲野鶴般自在。她們時而駐足欣賞那如詩如畫的鄉村美景,彷彿在與這寧靜的村莊進行一場心靈的對話。不多時,二人便心滿意足地回到住處,洗漱睡覺了。
然而,就在雲纖凝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床邊的一根木刺,鋒利的尖端輕易地劃破了皮膚,一滴鮮血悄然滴落,染紅了睡衣。而此時的雲纖凝早已陷入昏睡之中,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突然間,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彷彿墜入無盡的深淵。在黑暗中,隱約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夫人,用力!吸氣,再用力啊!"緊接著,雲纖凝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自己緊緊抱住,並小心翼翼地抱了出來。
「夫人,是個女娃,人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換嗎?」一個滿臉褶皺、皮膚鬆弛的老婆婆輕聲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冷漠和決絕。
「嗯,換吧……若是再生不出男娃,婆母定會給老爺納妾。記得把她溺死,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那道虛弱而又無奈的聲音傳來,彷彿帶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緊接著,雲纖凝感覺自己被一雙粗糙的手抱起,然後被輕輕地放在了一旁。她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這個世界,但眼前卻是一片模糊不清。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人抱著一個男孩從她身邊走過。借著微弱的光線,她隱約看到那個男孩的下巴左側有一顆黑痣。
「小姐,你莫要怪罪夫人,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奴實在不忍心將你殺害,便只能將你放置於此。至於此後是生是死,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多麼耳熟能詳的話語啊!許多電視劇中似乎都曾出現過類似的情節。雲纖凝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一個水盆之中,隨著水流緩緩向下流淌。她試圖掙紮起身,想要將木盆划向岸邊,然而無論怎樣努力,她都無法動彈分毫,就好似靈魂被緊緊封鎖在這具弱小的身軀之內一般。
小嬰兒緊閉雙眼,沉睡不醒,但是雲纖凝能夠清晰地感知和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這種奇妙的體驗讓她感到既困惑又恐懼。面對命運的擺弄,她無力反抗,只能默默地祈禱著奇迹的降臨。
「咦,一個娃娃。"一個滿臉鬍子、皮膚粗糙的大漢小心翼翼地走進水中,將裝著孩子的木盆端起,然後慢慢地走回到岸邊。雲纖凝被顛得有些不舒服,但這個大漢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大漢一進家門便興奮地大喊:"娘子,你快來看我撿到了什麼!"
屋內走出一名女子,她的臉上透露出尖酸刻薄之色,顴骨高聳突出。聽到丈夫的呼喊聲,她皺起眉頭問道:"什麼好東西能讓你這麼高興?"
當看到大漢手中抱著的竟然是一個嬰兒時,那張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變得更加陰沉。"怎麼是個娃娃?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你還去撿個累贅回來。"說罷,她伸手掀開包裹孩子的小被子,狠狠地啐了一口,並罵道:"呸,居然還是個女娃,真是個賠錢貨。"
「你也是女的,你也是個賠錢貨!」雲纖凝在女嬰的身體里罵道。
然而,大漢卻不以為意,反而對妻子嬉笑著說:"等她長大后可以嫁給咱們的兒子做媳婦啊,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省下了一筆彩禮錢嘛!而且現在只要給她喝點米湯就能養活,等再長大一些就能幫我們干農活了呢。"
聽了丈夫的話,婦人思考片刻后覺得有些道理。她翻了翻白眼,接著補充道:"嗯,說得倒也不錯。你看看這包被用的可是上等的綢緞,肯定值不少錢。你趕緊拿到當鋪去換點糧食回來吧。不過要記住,這孩子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那些大戶人家的後院里常常發生各種陰險狡詐之事。要是將來她的家人找上門來,沒有這塊包被作為證據就無法相認了。"說完,婦人便轉身回到屋裡去了。
「好嘞,娘子所言極是,為夫這便速速前去將此包裹典當掉換些銀錢回來。只是還煩請娘子再費心查看一番這女娃身上可有什麼胎記或是能證明其身份之物。」言罷,那壯漢將懷中女嬰輕放在床鋪之上。
只見那婦人面帶嫌惡之色,動作粗魯地一把扯出包裹著女嬰的小被褥,然後里裡外外地仔細翻看查探了一通,接著又將女嬰像擺弄玩具一般翻來覆去地細細審視:「哼,啥玩意兒都沒有嘛!快快拿出去賣掉了事!」話音剛落,她甚至連多看一眼女嬰都不願,更別提給孩子蓋上點兒保暖的物件兒了,只是冷冷地嘲笑道:「嘿,這小傢伙倒也乖巧安靜,不哭不鬧的,倒真是省事兒呢。」
那壯漢聽后只是默默地將包裹重新疊好,並在外頭又裹上一層布頭,然後抱起便轉身離去了。
「可惡啊!你這個既老又醜陋又心如蛇蠍的惡毒壞女人!哪怕稍微給我蓋上一點兒被子也好哇!」此刻的雲纖凝只感覺渾身上下一片冰冷,強烈的飢餓感彷彿洶湧澎湃的浪潮般不斷向她襲來,與此同時,她的鼻腔亦阻塞異常嚴重,幾乎快要無法正常呼吸了。她心中充滿疑惑,實在弄不清眼前這個女嬰究竟是否就是自己本人;若說是,為何自己卻完全無法掌控這具身軀呢?但若說不是,那自己又怎會產生如此真實而清晰的感受呢?
就在這時,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約摸六七歲的男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毫不客氣地扯開了蓋在她身上那已經殘破不堪的小被子,並強行分開她的雙腿,嘴裡還嘟囔著:「原來女孩子是長成這個樣子的啊!」
「猴子,你在幹什麼?快給我滾開!」一旁的婦人見狀,怒斥出聲。
然而,男孩卻不以為意,反駁道:「爹爹說了,她可是我未來的媳婦兒,我想對她做什麼都行。」說完,便粗魯地將女嬰抱入懷中。
「這麼小就這麼壞,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雲纖凝罵罵咧咧。
婦人急忙上前,用力扯開男孩,想要奪回女嬰。由於用力過猛,女嬰的胳膊竟然被硬生生地扯脫臼了。劇烈的疼痛讓雲纖凝幾乎無法忍受,但奇怪的是,女嬰並沒有哭泣,只是發出幾聲微弱的哼哼聲。要知道,無論遭遇怎樣的困境——飢餓、拉屎撒尿或是身體不適,女嬰從未哭過。彷彿她早已習慣了默默承受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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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女孩稚嫩的臉頰上,雲纖凝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要被撕碎一般,劇痛難忍。但女孩卻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好啊你這個小賤人,小小年紀居然就懂得勾引你哥哥!你就是個不值錢的賤骨頭,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還有你這張狐狸精一樣的臉蛋,我也要把它打得稀巴爛,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去勾引男人!」婦人咬牙切齒地罵道,那猙獰扭曲的面容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長的跟沒有進化完全一樣,白送我都不要!」雲纖凝罵道。
站在一旁的又丑又瘦的男孩不僅沒有阻止母親的暴行,反而煽風點火:「娘,她可是我未來的媳婦兒呢,這都是遲早的事兒,您何必這麼生氣呢?」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滿臉大汗的大漢急匆匆地沖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喊道:「娘子,娘子,不好啦!剛才村長說了,等小賠長到十五歲的時候就要獻給河神做祭品,所以一定要保證她的貞潔,否則咱們一家人都會被趕出村子的!」
「不行,那我媳婦怎麼辦,我明年就十五了,我要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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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纖凝只覺得渾身上下猶如萬蟻噬骨般劇痛難耐,彷彿無數根細針同時刺穿肌膚,一針接一針,永無休止地折磨著她。劇烈的疼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被針尖刺痛喉嚨一般難受。她的衣物早已被鮮血染紅,星星點點布滿全身。
此刻,女孩孤零零地立於樹下,四周環繞著一群手持繡花針的孩童。他們毫不留情地將尖銳的針頭刺向她瘦弱的身軀,而女孩卻只能默默忍受這種殘忍的折磨。
"你還手啊!快還手啊!像你這般苟活於世,倒不如一死了之!快快反抗吧!"雲纖凝用盡全力嘶聲吶喊,但她的聲音卻如同石沉大海,絲毫得不到回應。
每日幹完繁重的農活后,女孩便會被那名為猴子的男孩捉到大樹下捆綁起來。接著,猴子會喚來自己的夥伴們取來繡花針,一同對她施虐。起初,其他孩子尚有些畏懼,不敢輕易動手。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行為逐漸演變成一場荒誕不經的遊戲,且愈發令人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哼,如今你已不再是我的媳婦,你的身子亦與我無關。整日白吃我家米飯,我娘說得沒錯,你就是個不值錢的廢物!幼時便懂得勾引我,等長大些怕是又要去勾引河神了吧?哈哈哈哈……"在不斷用針刺向雲纖凝的同時,猴子口中還念念有詞,臉上儘是嘲諷與不屑的神情。
「她哪有白吃飯,每天的農活都是她一個人干,強壯的大漢都沒她乾的多。她哪有勾引你,是你自己心思骯髒,居心叵測。」雲纖凝感覺無助又可笑。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這樣的事,世上為何有如此壞的人,為何有人有如此悲慘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