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此愛難歡
蘇青青臉上的淚水越擦越多,猶如泉涌,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在此刻,在面前這個人溫暖的手掌中釋放出來。***
她的陰險,她的狠毒,她的咄咄逼人,不過是因為她是蘇青青,她在這樣的位置,這樣的處境中。
顧雄小心翼翼的把蘇青青擁在懷裡,她嬌小的身軀貼著他堅實的胸口上,倍感溫暖之於,也滿是酸澀。如果,他知道了她的一切,那麼骯髒的過去,他一定會一手把她推開吧。
想到這裡,蘇青青輕輕的推開顧雄摟緊自己的手,哽咽著說道:「顧雄,我來,是給你這個。」
顧雄低頭一看,是一張卡,他不明白了,愣愣的問道:「這是?」
「顧雄,是我對不起你,我見異思遷離開你就算了,我還捲走你的錢。這卡裡面,只有三百萬,但我只有這麼多了,我,我今天來,就是要把這錢給你。」
蘇青青說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身就要走。
顧雄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見蘇青青走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青青,你去哪兒?」
「回老家。」蘇青青在來的路上已經做出了決定,她不想再這樣漂泊下去了,她要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和一個人結婚生子。
想到生孩子,她的心又沉了下來,她還能有一個孩子嗎?
顧雄臉上的表無比痛楚,他緊緊的拉住蘇青青的衣袖,臉上已經是汗津津了,急匆匆的說道:「別走,求求你青青,別走。」
蘇青青的心軟了下來,這個男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愛自己的人了吧。
那麼,就讓他的愛停留在此刻吧。
斷了,才能永遠是這個樣子,她終究是那麼自私。
因為從小就得到的太少,所以,她總是只要稍稍抓住點什麼就不會鬆手。
「顧雄,我愛你,可是我不值得你愛,好好生活。」蘇青青用力想拽開顧雄的手,卻怎樣也搬不動。
「不,我不讓你走,青青,我以前就和你說過,無論你什麼時候回頭,我都在這裡等你!青青,求求你別走,我求求你!」
顧雄突然噗通的一聲跪在了蘇青青的面前,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蘇青青索性心一橫,也不去看顧雄的眼睛,冷冷的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你是一早被人安排到我身邊,只為了接近魏尋和陳煥,對嗎?」
蘇青青瞪大額雙眼,她被顧雄脫口而出的話驚到了,難道說,他都已經知道了嗎?
「你......」蘇青青一時無,又試探著問道:「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在夜總會工作嗎?」
「我知道。」
「你知道我懷了魏尋的孩子,為了嫁禍給陳煥,親手把孩子殺了嗎?」
「我知道。」
「你知道我是整容過的嗎,你喜歡的這張臉,原本不是個樣子的。」
「我知道。」
蘇青青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每一個她難以啟齒的過去,都換來他一句雲淡風輕的「我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我愛你,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是什麼樣子。」
突然之間,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蘇青青想,即使下一秒就死去了,人生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撲到顧雄的懷裡,卻迎來了他瘋狂的吻,蘇青青沒有任何一刻這樣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上帝的,而顧雄,就是那個上帝派來拯救她的天使。
此生不負,她在心裡輕輕的說。
......
陳煥最近常常在睡夢中驚醒,不會喊叫,只是醒來額頭總是有細密的汗珠。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借著房間里的月光去看身邊的魏尋,看到他呼吸平穩,安靜的睡著,一顆砰砰亂跳的心才會安靜下來。
夢裡,沒有人,只有一片荒涼的土地,她喊,她叫,卻只有自己。找不到魏尋,怎樣奔跑也找不到,那種刻骨的孤獨感讓她如墜入深淵。
孤獨,這就是魏尋的孤獨嗎?
永生的孤獨。
最近公司的一切進展都比較順利,沈念君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魏尋也有時間帶她到處去玩。雖然去的地方都是風景秀麗,又是和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起,陳煥卻總是在一次旅行結束的時候被一種沉重的失落感包圍。
美好的,像夢一樣,反倒不真實了。
每當她有些失落的時候,魏尋總說她是杞人憂天。
記憶,也零星的被拾起。陳煥和魏尋去醫院做過一次檢查,魏尋壓迫神經的血塊已經逐步縮小,全部恢復的可能性很高。
這個消息讓陳煥很振奮,不僅僅是因為魏尋能夠完全的記起她,而是她多麼希望,如果魏尋記起了所有,這些磨難能讓他幡然醒悟,愛和人生,都不該背負如此沉重的負擔。
六月很快就到了,天氣已經日漸炎熱,陳煥最近一直在考慮整天待在家裡也不好,想著等魏尋回來商量一下回心理診所工作的事,可是沒想到,話剛開了個頭,就被魏尋陰沉著臉打斷了。
魏尋把筷子往桌子上「啪」的一摔,擰緊了眉頭,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整天在一起不好嗎?」
「可是,你有你的公司,我也應該有我的事業呀!」陳煥不能明白為什麼魏尋要這樣的態度。
「好,那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的公司也不要了,我就單純做個股東好了,每年賺的錢,我們去遨遊世界怎麼樣?」
魏尋說著臉上也跟著興奮起來。
陳煥竟然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是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不對,畢竟他們還都這麼年輕。她平靜了一下語氣,說道:「魏尋,這個公司是大家齊心協力才度過難關的,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捨棄了?我們,要學著正常的生活。」
魏尋的臉即刻又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什麼叫正常的生活,難道現在不正常嗎,陳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又厭煩了是嗎?」
陳煥只覺得有一塊打石頭重重的壓在胸口,她已經有些承受不住魏尋如此敏感的神經。
難道,她們的愛,註定是要不快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