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迫第一次殺人

那個醉漢又回頭看了眼垃圾箱：「神明殘骸已經被清潔工收走了。清潔工不是午夜十二點才收走垃圾的么？」

「難道我之前居然和布魯一起喝了大半天？大半天，我們兩個才喝了四五瓶酒？！」

他有些悵然地撓了撓頭，喃喃自語：「歲數大了，酒量不行了啊……兩瓶酒，都能醉大半天，以後得少喝點了……免得……免得影響獵殺神明……」

說完，又踉踉蹌蹌地離開。

秦思洋沒有任何猶豫，也不能多想，只是不知疲倦地在小路里狂奔。

小路陰暗無人，他可以全速逃離。

等小路到了盡頭，他回到主幹道時，又繼續裝作普通行人，低著頭快步趕路，然後伺機再進入一旁的小路。這種逃跑策略，讓他一路都很順遂，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衣著簡陋的少年。

或許是序列的提升，讓他的體能重新充滿，之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行動之間全身肌肉甚至還更有活力了。

「我已經逃了快二十分鐘，路過了一個公交站，還是沒有人追上來。」

秦思洋依舊十分警惕，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血液不斷湧入頭腦，刺激著他時刻保持著最高的專註度。

他的餘光掃視著周圍，也關注著身後的腳步聲，生怕被人發現。

「可惡，如果不是被那醉漢撞見，我就可以全都吃完了！就差一會！」

想到那個醉漢，秦思洋有些怨恨，但也有些慶幸。

那人醉的十分厲害，連路都走不穩，進兩步退一步，還得扶著牆。

估計不僅看不清自己，意識也是模糊的狀態。

倘若當時看見他的那人沒有喝醉，恐怕立刻就會發現問題，上報給聯合政府的人。

那他現在說不定就已經被人抓住了！

真是老天在冥冥之中保佑自己。

」這一書包的神明殘骸，我若是被抓住，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即便他沒有拿書包中的殘骸，照樣會被鎖定範圍，很難逃脫。更何況他的書包中還裝了十幾個神明殘骸。

之所以要帶走這些，是因為他已經可以預料到，從垃圾箱中找神明殘骸的福利，今晚過後，基本就泡湯了。

神明殘骸失竊，並不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因為這些殘骸沒有什麼用處。

秦思洋上次去網吧看到過，「人吃了神明殘骸無法消化，只能原封不動地吐出來，或者排便排出體外。」

沒有人會去拿毫無用處的神明殘骸。

雖然神明殘骸無用，但是神明殘骸消失這件事非常詭異。

既然無用，為何會被人偷？會不會背後有什麼陰謀？

連續兩天，兩處垃圾箱中的神明殘骸接連消失，更是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警察局的人估計已經注意了。

秦思洋連續兩天偷竊垃圾箱，是希望最短的時間內變強。若是換做其他人，或許會循序漸進，隔一段時間再去拿，也不會一次全拿乾淨。

但秦思洋前世吃過」循序漸進」的虧。

他以為工作是一步步慢慢積累，逐漸成長，然後升職加薪。但是，他到死前都沒有等來升職的機會。

這讓他意識到，緩緩計劃，適合有一定基礎的資本家，不適合他這個窮光蛋。「急功近利」才是底層打工人翻身的良策。

因為他抵抗變數的能力太差，稍稍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壓死。

萬一以後聯合政府在每個垃圾箱都安排看守人員，他又該如何應對？難道就隱匿一輩子？下一個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重生一世，他不願再默默等待。能今天做，就絕對不等到明天。

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可以預見，秦思洋想要再從垃圾箱中拿取神明殘骸，有很大概率暴露自己。

既然這是最後一次，發現自己的人又是個反應遲鈍的醉漢，那他當然要儘可能拿個乾淨。

退一步講，不管拿不拿這些神明殘骸，一旦被聯合政府的人抓住，他都很難逃脫。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秦思洋看著書包已經稍微有些滲血，便改將書包抱在懷中，然後鑽入小路繼續往回飛奔。

小路之中，不像主幹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盞昏暗的路燈，而是完全處於幽暗的狀態。

僅有的亮光，是天上的星空，透過安全區頂的防空玻璃灑下的星光。

身體素質提升的秦思洋，可以將暗巷之內的道路看得一清二楚。

黑暗的環境，恰好成了他的優勢，能夠遮掩住他的面容，即便有人，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跑過去，絲毫不用擔心暴露自己。

就這麼一路逃回家裡吧！

然而，就在他剛剛拐入一個陰暗小巷之時，忽然生出了變數。

從角落裡飛來一把小刀，直插他的右眼。

什麼情況？！

他的敏捷已經遠超常人，看見這把小刀的同時，立刻閃身躲避。

小刀落在了地上，撞在小巷的石板路上，發出一聲脆響。

秦思洋的目光鎖在了路旁的三個身影上。

三人留著邋遢長發，一臉戲謔。

「沒想到，在這裡睡覺，都能有肥羊自己路過。」

「該是我們哥仨有福氣啊！」

三個人站起來，將秦思洋包圍住。

秦思洋冷冷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這還用問，當然是打劫啊。」

打劫？

這些人看不出自己的外套都是很破舊的樣子么？搶自己這個窮小子有什麼用？

「我沒錢。」秦思洋皺著眉頭，心中卻為時間的流逝而感到焦急。

他沒有空在這裡和三個人爭論許多。

垃圾箱神明殘骸消失的事情隨時都會暴露，他必須要儘快遠離號安全區出口。

現在這個位置，距離那裡只有兩站路，還遠遠沒到安全的範圍。

而且，他還捧著一個裝滿神明殘骸的書包！

這時，一個人撩起了有些油膩的劉海，露出壞笑：「沒錢好說，你把書包留下就行了。」

這三個人，是盯上了自己的書包？！

秦思洋看了眼懷中的書包，又用手遮了下有血跡滲出的地方，心中暗暗道事情不妙。

「這個書包里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我不能給你們。」

「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那就打開讓我們看看唄！」

秦思洋看了下打劫自己的幾個流浪漢，心中並不慌張。

他們三個都是普通人而已，自己若是想逃離，他們三個肯定攔不住。

他正在思考從哪個方向突破離開時，一個人又戲謔著說道

「你小子，在這個小路里跑這麼快，像逃命一般，是因為包里裝得見不得人的寶貝吧？這樣吧，我們也不貪心，你自己留下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分給我們哥仨，我們一起幫你保守秘密，怎麼樣？」

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沒錯，把東西留下，我們三個可以裝作沒見過你。否則，你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就算你能跑掉，我們仨也可以去警察局那裡告發你！你剛剛拐進來的時候，路燈照出了你的面容，我們已經記住了！」

聽到這裡，秦思洋準備逃離的雙腳定住了。

這三個人見過自己，那就會有暴露自己的危險。

如果他們真的去了警察局舉報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忽然間，他的心頭生出了一股殺意。

他眼神中的凶光，也立刻被在灰色地帶摸爬滾打多年、經驗十足的歹徒們捕捉到。

「老大，這小子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殺人？呵，就憑他一個窮小子？既然他起了殺心，說明書包里的寶貝價值連城！那咱們哥仨就把他做了，自己拿這包里的富貴！」

說著，三個人各自掏出一把刀，先後向秦思洋捅來。

秦思洋從來沒有殺過人，剛剛也只是生出了一個念頭而已。

對於一個在文明社會平凡生活過一生的秦思洋來說，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來他還下不了殺人的決心，現在倒是恰好被三個歹徒逼得走投無路。

」天意要你們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小子還挺狂！殺了他！」

三個人眼看著秦思洋無處可躲，必定會被他們的刀刃捅穿，心裡已經得意起來。

然而，他們進攻的姿態，在他眼中如同三歲孩童般，綿軟無力。

秦思洋一記直拳，迅速打向離自己最近那人的門面。

在他拳面碰到那人的鼻樑時，指節明顯感受了清脆斷裂的震動。

然而這斷裂的聲音沒有結束。這人的臉面順著他的拳頭不斷凹陷，骨骼斷裂震動接連響起。

最後血液從他有些癟了的口鼻之中擠出。

「咚！」

那人被秦思洋一拳打得雙腳離地，向後飛了七八米才落地，又在石板上滾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秦思洋敏銳的五感，讓他清晰地見證了自己這殺人一拳的全過程，心中也不住地熱血澎湃。

他殺人了！

那張已經沒有人形的臉面，正以一種奇怪的表情，沖著秦思洋以及其他兩名歹徒。

兩人看到這個情景，嚇得渾身一抖，立刻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名序列能力者！

但是害怕歸害怕，兩個人卻沒有後退。

他們都是背著命案的逃犯，清楚地知道，事到如今，就是你死我活，求饒也沒用！

想要活命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秦思洋！

兩個人更加瘋狂地跑向秦思洋，拿著手中的刀要捅死他。

秦思洋左腿後撤一步，右腿一記飛掃，直接踹向一人的腰間。

又是更多清脆的骨裂聲，順著他的腿骨傳來。

只見那人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成兩截，隨著秦思洋的腿一起在空中甩動。

當秦思洋收回腿時，這個斷成兩截、只靠皮肉連著上下身的人，撞上了最後一個準備殺秦思洋的歹徒，兩個人一起向後滾了幾圈。

秦思洋沒有猶豫，一躍上前，來到那被撞得七葷八素的人身邊，又是抬起一拳。

「饒命！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

事已至此，求生的本能還是讓歹徒選擇了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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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洋卻沒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這一拳，捶在了他的側臉，將他的顱骨擊得粉碎。

」殺了你，你身上的錢也是我的。「

在接連殺了三人之後，秦思洋心中的殺意漸漸褪去，迅速被莫名的空虛替代。

他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

沒想到，自己居然殺人了。

但這也是為了自保，沒什麼好說的。

而且，秦思洋總覺得，殺這三人，很可能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一個讓他適應可以下手殺人的開始。

秦思洋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因為殺人而緊張顫抖的身體冷靜下來。

冷靜后，秦思洋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因為他記得【弒神營地】里有的序列，可以讀取死屍生前的最後記憶。

為了自己不暴露，他又用一個人的衣服包裹自己的拳頭，將三人的腦袋錘得粉碎。

掃完現場，仔細清理掉血跡，又將他們衣服中的錢全部取出，把三具屍體塞進了一個陰暗荒廢的庫房之中。

點了一把火，將三具屍體焚燒，順便把自己沾了血的外套也燒掉。

這麼做，是避免有序列能力者可以通過死屍身上的氣味尋到他。

雖然他不清楚有沒有序列能力者可以依靠氣味尋人，但總覺得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之所以挑選這個庫房，也是因為要避免有人按著氣味尋到他。

他發現庫房前的道路泥濘，有很多不同的腳印，說明許多人來過這裡，可以混淆氣味。

為了不在泥路上留下自己的腳印，謹慎地憑藉力量與敏捷在碎石之上跳躍，沒有留下任何。

「但願沒什麼問題吧。」

秦思洋擔心火光會引來別人的注意，所以在確認火焰將三人包裹之後，全速逃離現場。

這次，他奔跑時用盡全力，如同發了瘋一般。

若是有誰在這個小巷子里看見他，恐怕會以為剛剛過去的不是人，而是一輛全速行駛的快車。

秦思洋連續跑了半個多小時，才又一次回到了大路上。

他的心，還因為第一次殺人，有一點激動。

但他已經沒有了絲毫慌張，目光也變得更加堅定。

「我對他們的死表示遺憾，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