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掌院之爭(五)萬丈冰原
陸秋禾和華子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那陡峭的青石階梯,當他們終於站定,一幅宛如世界末日降臨的恐怖畫卷在眼前轟然展開。那遼闊無垠的萬丈冰原,恰似一頭沉睡千年後蘇醒的白色巨獸,氣勢洶洶地橫卧在這死寂之地,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死亡之氣。
狂風如同一頭髮狂的惡魔,裹挾著無數雪粒,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那些雪粒宛如最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向他們的臉龐,每一下都帶來火辣辣的刺痛,似乎要在他們的臉上刻下痛苦的印記。冰原之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隙,就像一張張張著血盆大口的猙獰怪獸,時刻準備著將任何靠近的生命無情地吞噬。
在這仿若九幽煉獄般的極寒之地,呼吸都成了一種殘酷的刑罰。每一次吸氣,都像是無數根尖銳的冰針,直直地刺入肺腑深處,那種寒冷深入骨髓,讓他們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狂風那近乎癲狂的呼嘯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咆哮,以及冰雪在重壓之下發出的嘎吱嘎吱聲,宛如死神手中那奪命鐮刀揮動時的陰森聲響,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著他們脆弱的心房。這裡彷彿就是世界的盡頭,處處都瀰漫著死亡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兄弟,咱得臨時結盟啊!這鬼地方簡直就是個吃人的魔窟,咱們先聯手找到那個落單的傢伙,把他解決掉之後再從長計議。」華子羽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壞笑,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看向身旁被凍得嘴唇青紫、直咧嘴的陸秋禾。
「那你得向我發誓,只要這裡不是只剩下咱倆,咱倆就不能有一絲一毫相互算計的念頭。誰要是動了這種心思,就叫他死無葬身之地,被這冰原永遠埋葬!」陸秋禾目光灼灼地盯著華子羽,一字一頓地說道。
華子羽神色一凜,舉起右手,對著那陰沉沉的天空大聲道:「我華子羽對天起誓,如果在這冰原之上,情況不是只剩下我與陸秋禾二人,我絕不主動對兄弟你有任何不利之舉,若違此誓,就讓我葬身於這冰原裂隙之中,靈魂不得安息!」
就在他們二人剛剛立誓完畢,突然,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打破了冰原的死寂。只見前方的冰原如同一面破碎的鏡子般開始大面積塌方,冰塊、雪塊如洶湧的洪流般傾瀉而下。在那混亂之中,他們看到了丘默正和一些冰原生物在拚命奔跑。那些生物身形巨大,每一步都在冰原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它們的眼中閃爍著驚恐與慌亂。
丘默的身影在冰塵之中若隱若現,他的臉龐因緊張和恐懼而變得扭曲,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堅毅。他奮力奔跑著,試圖逃離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陸秋禾和華子羽對視一眼,剎那間,兩人眼中皆閃過一絲狠厲,就像兩頭飢餓的野狼同時發現了獵物。他們心領神會,一拍即合。在這殘酷無情的冰原世界里,道德與憐憫早已被嚴寒冰封,利益是他們唯一的追求。他們決定利用眼前這冰原大面積塌方所帶來的混亂局面,對丘默展開致命一擊,奪取可能存在於他身上或周圍的利益。哪怕前方有那些兇猛無比、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冰原生物阻攔,他們也在所不惜,就如同飛蛾撲火般決絕,只是他們的目的是毀滅而非獻身。
他們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武器,那武器在這冰天雪地中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彷彿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興奮。二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丘默的方向衝去,他們的身影在冰雪中穿梭,很快便融入了那漫天飛舞的冰雪之中,如同兩抹模糊的幽靈。在衝鋒的過程中,他們憑藉著敏捷的身手和對危險的本能感知,驚險地躲過了一塊塊因冰原塌方而滾落的巨大冰塊,那些冰塊呼嘯而過,砸在冰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冰屑飛濺,像是冰原在對他們的惡行發出憤怒的咆哮。但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眼中只有丘默的身影,一心朝著目標奔去。
遠處,一陣喧鬧聲如洶湧的波濤般傳來:「冰原上出寶了,快來呀!」這聲音宛如神秘的號角,清晰地傳進陸秋禾和華子羽的耳中。他們循聲望去,只見冰崖的縫隙里,三三兩兩裹著獸皮的人仿若從古老畫卷中走出一般,陸續現身。華子羽目光熠熠,看向陸秋禾,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興奮:「瞧,這冰原竟還有原住民,有趣。走,先去一探究竟,收拾丘默之事可暫且緩一緩。」陸秋禾微微點頭,他的心跳也因這未知的寶物而加速,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他。
二人隨著如潮水般從冰崖中不斷湧出的人群,朝著前方那冰原斷層奔去。尚未抵達,便瞧見那斷開之處早已被一群身裹獸皮的冰原土著圍得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費了好大勁兒,他們才擠入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丘默的身影。他混在人群里,眼神熾熱,緊緊盯著斷層那出寶之處,恰似一隻盯著獵物的餓狼,貪婪的慾望在眼中燃燒,腦海里只有那即將到手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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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簇擁著來到冰原斷層附近時,剎那間,一道五彩斑斕的光芒如絢爛的極光般撲面而來。那光芒璀璨奪目,似是萬千星辰在冰面上跳躍閃爍,金銀財寶折射出的光芒幾乎要將人的靈魂都點燃。滿地的金銀財寶在陽光下閃耀著奢華的光澤,金幣堆積如山,像是一座由黃金鑄就的小山,每一枚都散發著誘人的氣息;銀幣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著清冷又迷人的光輝;還有那璀璨奪目的寶石,紅的似火,仿若燃燒的烈焰,能將人的理智焚毀;藍的像海,深邃得如同無盡的慾望深淵;紫的如夢,似藏著最甜美的幻夢,鑲嵌在各種精美的飾品上。再看那些武器,劍刃在光芒下寒光凜凜,劍身刻滿了神秘的符文,彷彿在訴說著往昔的榮耀與血腥,每一道寒光都像是在向人們招手,煽動著內心深處的慾望;長槍的槍桿上鑲嵌著珍貴的寶石,槍頭鋒利無比,似能劃破虛空,它就像權力的象徵,擁有它彷彿就能主宰一切;還有那各式各樣的弓弩,散發著古樸而威嚴的氣息,弦上似乎都縈繞著昔日戰鬥的餘韻,彷彿在等待著再次飲血。
這如夢似幻的場景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癲狂。冰原土著們眼中閃爍著狂熱,他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不顧一切地朝著寶貝衝去,那是對財富的原始渴望,彷彿這些寶物是他們生存的唯一希望。丘默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臉龐因興奮而漲紅,腦海中已沒有了其他念頭,只想在這寶物堆中佔得一席之地,他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著寶貝和周圍的人砍殺過去,如同被惡魔附身一般。陸秋禾和華子羽也被這狂熱的氛圍所感染,心跳如鼓,血液在血管中奔騰咆哮。陸秋禾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寶物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中,燃起了他心中的火焰。華子羽則大吼一聲,抽出武器,加入了這瘋狂的搶奪之戰,在這混亂的場面中,人性在寶物的誘惑下徹底崩塌,只剩下最原始的衝動與廝殺。這裡宛如人間煉獄,每個人都在為了那珠光寶氣的寶貝而瘋狂,死亡的陰影在光芒中蔓延。
此時的沼澤地里,瀰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瀾書、司君浩已經和冰詩雅匯合。在劉婉溪的帶領下,四人如同鬼魅般再次折返回了沼澤地里風晨曦被吸血毒蟲圍困之處。
還未靠近,那驚心動魄的廝殺聲便如洶湧的浪濤般衝擊著眾人的耳膜。風晨曦的劍氣縱橫交錯,每一道都似能劃破這沉悶的空氣,帶著呼嘯之聲在沼澤中回蕩。劍氣所到之處,水草被攔腰斬斷,黑色的泥水飛濺而起,周圍的樹木也被削去大片樹皮,露出蒼白的樹榦,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
吸血毒蟲如同黑色的浪潮,密密麻麻地向風晨曦涌去。它們揮舞著尖銳的口器和帶刺的肢體,有的從空中俯衝而下,如黑色的利箭;有的從沼澤中躍起,濺起大片污濁的水花。風晨曦身形閃動,手中長劍舞出一片絢爛的光影,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毒蟲的殘肢斷臂四散紛飛。然而,這些吸血毒蟲彷彿無窮無盡,前赴後繼地撲向她。
劉婉溪見狀,眼中凶光畢露,急切地想要衝過去趁亂結果風晨曦,卻被瀾書一把拉住。瀾書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這些吸血毒蟲正在攻擊她,讓它們好好消耗一下她的功力,這樣我們出手就輕鬆一些。」司君浩聽后,嘴角露出一抹讚賞的笑,豎起大拇指道:「公子,兵者詭道也,佩服!」劉婉溪想到即將把風晨曦碎屍萬段,心中興奮難耐,臉上洋溢著扭曲的喜色,迫不及待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冰詩雅在一旁眉頭緊鎖,面露不忍。她與風晨曦並無仇怨,在書院中,風晨曦的才情和武藝都曾讓她欽佩不已。所以此刻,她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雙手微微握拳,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並未參與眾人的陰謀。
在風晨曦拼盡全力使出一劍大招后,那劍氣如同一輪耀眼的烈日,帶著毀滅的氣息向四周擴散。吸血毒蟲在這強光和凌厲的劍氣下,如被收割的麥子般紛紛倒下,黑色的血液噴洒在沼澤中,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味。隨著最後幾隻毒蟲被消滅,風晨曦也因身體極度疲憊,單膝跪地,手中長劍深深插入沼澤,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喘著粗氣,汗水混著血水從額頭流下,浸濕了她的衣衫,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有的還在滲血,整個人彷彿從血池中爬出一般。
「時機到了,她不行了。」劉婉溪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瀾書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酷,他一揮手,示意大家向前,慢慢圍住風晨曦,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晨曦姐,我帶人來救你了,你在哪裡?你還活著嗎?」劉婉溪邊提劍向風晨曦靠攏,邊扯著嗓子呼喊著,那聲音在沼澤地里回蕩,透著一股虛偽的陰森,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的勾魂之音。
此時,在後山禁地的心魔修羅場邊緣,夜風像是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住,猛地停下了腳步。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眉頭不自覺地皺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夜柔心思細膩,一下子就看出了夜風有片刻的不舒服,她關切地問道:「哥哥,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夜風捂著胸口,緩緩說道:「嗯!不知為何,一到這裡,我心裡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個我最敬愛的人正處於危險之中。那種感覺很奇妙,她就像是我在夢中常出現的那個人,現在我的心像是被揪住了,難受得很,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奇奇怪怪的。」一旁胖胖的水一山扯著大嗓門嚷嚷起來,「這裡面可是書院最大的修練場所,我可聽說了,每一個能從裡面走進去又走出來的人,那可都不是簡單角色。夜風,你要是不敢進去,就直說,別在師妹面前找這種莫名其妙的借口。讓開,讓我和夜柔進去就好了。」說著,他還晃了晃自己圓滾滾的身子。夜柔眉頭一皺,狠狠白了他一眼,嗔怒道:「胖子,你給我閉嘴!」那眼神彷彿要把水一山給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