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啟悟真意

「如此之快便有所領悟，你小子確有上佳悟性。」

白老微微側身，目光落於凌遲身上，眼中滿含欣慰與嘉許之色，其飽經風霜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淺淡笑意，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憂慮與悵惘。

白老將視線輕輕投向不遠處仿若太古神祗般威凌天地的大衍神將分身，突然心有所感，頓時五味雜陳湧上心頭，暗自長嘆一聲。

「沒想到戲言一句，卻一語成讖，當真要和合道境小輩斗一斗啊！」白老心裡思量片刻，又失笑著搖搖頭，隨後看著閉目參悟大道的凌遲，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你我師徒一場終為緣法，為師且助你一臂之力，往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為師也該回去了！」白老徐徐伸出手掌，以掌心輕抵於凌遲頭頂三寸之處。

陰陽二氣自掌心潺潺湧出，相互交織纏繞盤旋，無聲無息的引導著凌遲在深邃玄奧的陰陽大道中進一步感悟其韻律。

白老一邊專註地輸送著陰陽之氣，一邊在心底暗自思忖：此子天賦超絕意志堅定，日後必能成就一番驚世駭俗的大業。

奈何當下波譎雲詭兇險萬分，自己一道殘魂，亦不知還能在其身旁守護幾時，往後漫漫征途，終究需凌遲孤身一人砥礪向前。

他望向凌遲的眼神中，彷彿穿過時空看見前世那個渾身戾氣，卻從未淪入黑暗的澄澈青年。

那時的凌遲還未修行，全靠著一口春雷陽氣行走在地下世界，十幾年如一日的殺戮，不知疲倦。

那時的白老一直在沉睡，只有零星的清醒時間卻從未呼喚過凌遲，如同過客一般注視著他。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紀元重寶九天雷神珠居然在凌遲生命的最後時刻爆發了，雖然他也在其中起到了一點引導作用。

雷珠將他和凌遲一同帶回到這個神異的世界，正式開啟凌遲的武道修行之路。

一直到凌遲煉化陰雷之時，他才點明自己的存在，並且傳下功法，以護道者的身份護持著他凌遲。

最後，早已不收徒弟的他，還是動了心思將凌遲收入門牆，從此冰心破碎時刻關注著小徒弟的一切。

凌遲愣頭青一般的行事作風，在他眼裡也不過玩鬧之舉，反正不管闖出多大的禍事自有他老人家為其兜底，只不過凌遲不知道罷了。

他豎起劍指在虛空刻下一段文字，將其拍進凌遲識海之中，隨後掌心一握，腳下旋轉陰陽圖驟然收攏，直接包裹成一個數丈高的碩大蠶繭，一掌拍下，蠶繭陡然飛出，消失在大衍神將視線之中。

「在本神將眼前將人送走，你這老兒好大的膽子！」大衍雙手掐印，無數神光虛影化作神獸咆哮著沖向白老。

「身化大道，萬象自然。」

白老視線望向蠶繭飛走的方向，反手一按，雲霧身形直接消散開來，好似真身融合進大道之中。

天空中的陰陽二氣頓時爆發，陽氣狂暴無邊好似超級火山一般洶湧不止，陰氣沉靜如水彷彿萬年深潭一般寧靜悠遠。

「身化大道！」大衍斗大的眼中儘是詫異與驚駭，「不可能，身化大道只有馭道境巔峰和天尊級強者才能掌握，你不可能是馭道境大能，更不可能是天尊！」

大衍神將好似見鬼一般，心神劇震至極身形竟然下意識後退數步，彷彿看見了什麼了不得之物。

「天尊？那是什麼東西，給我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老夫數萬年不曾和人動手了，如今殘魂一道只剩下一擊之力，去天外虛空陪你這位上神好好玩玩！」

白老冷哼一聲，陰陽之氣劈開裹挾著大衍神將和一眾天神族，直接劈開蒼穹，化作黑白兩道清光衝上天外。

大衍心裡猛然一驚，神魂之力爆發劇烈掙扎，分身之上神光衝天而起，合道境修為全力爆發。

玄霄等人神魂被封禁，也只剩下眼珠子還在轉悠，被裹挾在黑白清光中心急如焚。

【先天陰陽道】

「乾陽鍾！」

「當！」

蒼穹之上虛空之中，宏大鐘聲突兀響起，黑白衝擊波驟然擴散開來，虛空中十分堅固穩定的空間泛起層層漣漪，大衍神將等人個個口噴鮮血，瞬間被沖飛出去，不知所蹤。

「哎，終究還是老了啊，老了......」虛空中一道蒼老虛弱的聲音留在原地，白老的身影也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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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於黑白大繭中，被白老注入的陰陽二氣緊緊環抱著，凌遲面容恬靜且專註，心無旁騖地沉浸於感悟之中，對周遭一切渾然未覺。

此刻，天地間靜謐無聲，唯有陰陽道韻無聲流淌，大道漫漫，凌遲終於跨出以武入道的第一步。

金玄二色電弧在他身體四周遊盪，體內陰陽雷霆從雷海中分離而出，以銜尾之勢在空中緩緩轉悠。

陰屬性深邃的黑色中帶著絲絲縷縷紫色幽光，彷彿是從無盡深淵中汲取而來，散發著神秘而陰森氣息。

其形狀蜿蜒曲折，每一道電弧都蘊含毀滅之力，空間彷彿都被凍結髮出陣陣碎裂聲。

陽屬性雷霆璀璨光熾熱，金光與耀眼的熾白交織，光芒萬丈無比刺眼，灼熱氣息撲面而來，滾燙的好似能將世間萬物都烤成灰燼，其電弧粗壯而剛猛，如同咆哮打得巨獸充滿了磅礴的力量。

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雷霆糾纏在一起，周圍空間都變得扭曲變幻，漸漸的融合成了一道全新的暗金色雷霆。

其上陰陽氣息瀰漫，陰與陽的力量生生不息和諧共生，黑色幽光與金色雷光相互映襯，一絲浩渺道韻在上面悄然流轉，陰陽法則的氣息縈繞其上，似無垠滄海，深邃而不可測。

凌遲緊地盯著這道暗金色雷霆，從其氣息中，他竟然感受到一絲浩蕩威嚴的神性，與紫霄神雷相比完全不同，這陰陽神雷在法則方面的神威已然超越前者。

細小的暗金色電弧炸響，所蘊含的威能大過此前陰陽雷霆總和，兼具新生和毀滅之力。

在白老的引導之下，他成功修鍊出第一縷神性法則，還是十分頂尖的陰陽法則。

凌遲心中大喜，卻強行按捺下激動的心，繼續參悟吸收四周的陰陽二氣。

四周混沌一片，神識也無法穿過其壁障，有師尊在旁邊，凌遲心裡無比踏實與安心，重新凝神靜氣，加深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