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篇 又變了

「夫君，你變了呢。」奧斯卡感受到亞宇身上的氣質再次發生了變化。

「放心，我對你的愛是永遠不會變的。」亞宇笑笑，就當是奧斯卡對他的關心。

「......嗯！」奧斯卡露出燦爛微笑。

她表面上投以微笑應答，實際上還在認為她所熟知的亞宇真的又發生了變化。

前後如此之大的反差想不注意到是不可能的，她只是默默記在心裡，找到好的機會進行當面詢問。

比如現在。

亞宇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她想到了那日的阿比昂森林之行。

有尤蘇拉她們同行作為見證者，她看到了修道騎士團的變化，遇到了龍之母、蘿莎聖女和拉寇爾猊下本尊，又見到神秘莫測的天外來客。

修道騎士團的變化足夠震撼人心了，教皇拉寇爾四世以她的身份只要想見飛往艾斯帕達聖廳便可，但龍之母和蘿莎聖女本尊，親眼看到她們的存在比得到崔斯坦還要激動。

不過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亞宇遇見那些天外來客的時表現出了莫大的熱情，就像是拜訪熟悉的老朋友一樣。

這太可疑了，她還沒見過亞宇曾對陌生人表現出如那日那般極大的熱情，但凡是走在街道上和陌生人面對面都要屏息，甚至是向路邊隨處一家店的店員點餐，亞宇都要做出誇張的深呼吸姿態。

而這一切的變化，就是阿比昂森林之行......不，確切來說應該是和那些天外來客見面后。

自那日之後亞宇的身上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變化，性格、能力和樣貌都發生變化了，她猜測今日亞宇身上的變化不是最後一個，未來還會繼續增加發生變化的方面。

但是還有什麼可以變化的呢，總不能連靈魂這種抽象的存在都會變吧。

她搖了搖頭，她不確定這個猜測是否正確：「變化的規律似乎是由內向外，如果真按這種方向發展，也許下次發生變化的是這個世界？」

如果世界可以發生變化，但我們所生活的，所接觸到的一切究竟是客觀真實存在，還是我們都處在某個人的夢境之中。

奧斯卡之前沒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直到今日碰上的怪事。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境里遇到了噩夢本相，還是那些怪力亂神是真實地展現在她眼前。

「夢境和現實嘛。」她忽地想起亞宇曾經告訴過她的幾句話。

那日是在菲亞娜森林的小屋內，夜色很黑，亞宇突然找她，希望能與她徹夜長談。

而亞宇不知道遭遇到了什麼傷心事，進入到屋內就一直痛哭流涕，開啟酒瓶的動作就沒有停下過一次。

她詢問亞宇原因，亞宇則搖搖頭一句話實質性的話也不肯說，光是在那裡強調自己是真心愛她什麼的。

一直到接近凌晨時刻，亞宇在她的搖籃曲中終於沉沉睡去，而在閉上眼后亞宇說了幾句夢話。

人類是在生長前期看不到本質的生物，只能在運用規律和修改規律之間螺旋上升，提高自身的認知水平和程度。因此習以為常不一定是真，但道聽途說必定為假，本質永遠是最上層的簡單事物，而本質的發展並非源自於它本身，這種不自覺的發展向下惠及萬物，由簡單逐漸變為複雜。所以我認為數學是關鍵，一堆符號，一串數字，有理數無理數，人類創造這些並不只是為了更好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看似沒有意義，但人類要認知到這個世界的真相，就要先探尋到數學背後所蘊含的本質意義，就需要藉助越來越多冷冰冰的符號。因而人類到中年之後才會看透世間本質，可我竟然虛度光陰了幾百年。

她聽不懂前面大部分的內容，還覺得亞宇討論到哲學方面內容時，就會像安妮格魯特一樣啰里啰嗦的，不過最後一句她倒是認同......一點。

她覺得亞宇應該是喝醉酒的原因，對時間的流逝產生了一些偏差，才會說出幾百年這種話。

而且如果沒有自家那個老東西到現在還沒有放棄對長生的執念，她完全認同最後一句話。

她也聽過許多到了花甲古稀年紀的貴族，時不時就會抱怨年輕時闖蕩大陸，結果因為不知天高地厚和缺乏經驗，直到撞了個頭破血流才懂得及時醒悟。

我們究竟是生活在夢境還是現實中，很簡單的問題。

但如果真要認真去探知現在的生活是現實還是夢境，他們都成了課本上紀念的先驅者，正好印證了亞宇的話，這是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

奧斯卡有預感，亞宇就如那夏天的蟬，蟄伏在樹根底下幾年汲取發育，等待著酣暢淋漓嘶叫的日子。

殊不知外邊已經有人算準了亞宇出現的時機，亞宇衝破土壤正要爬上樹榦時，立馬抓住洗凈放入油鍋里翻炒食用。

雖然把自己夫君比作蟬有些不恰當，可看著自己夫君身上變化的過程，就真的好像蟬一樣，只為在那短短十幾或幾十天內釋放生命的激情。

這就像是一場陰謀，有人刻意引導亞宇向那種結局。

但以她對亞宇的了解，她還沒有見到過能夠把亞宇拉入到一場陰謀當中的能人。

又或者說其實是有人需要亞宇去解一道謎題，謎題和陰謀的破解過程沒什麼區別，都需要人們跳脫出自身的認知範圍，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又或者是夫君自願的話......。」奧斯卡認為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而且她相信亞宇，以亞宇的智慧這種可能性最大。

於是她假設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如果這個假設結果為真，那麼就先按照這個結果的方向進行一步步推導。

她的能力有限，她不像亞宇那樣有魔法能為所欲為，能依靠的只有智慧和認知，如果不對的話也只能繼續花時間重新推導其他結果了。

但她深愛著亞宇，正如那日第二天，亞宇也沒忘記自己說過愛她一樣。

「伊亞，這個結你好像幫我打了好幾遍了。」亞宇換回親昵的稱呼提醒道。

可奧斯卡對此充耳不聞，兩眼無神像似在進行思考的樣子。

「伊亞？」亞宇抓住奧斯卡那雙柔軟的手。

「額？！」回過神來，奧斯卡發現亞宇正凝視著自己。

「有心事？」亞宇用手觸碰奧斯卡的額頭，他不會對奧斯卡使用心靈讀取，這是對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