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諸神鍛劍

在一番誰睡床誰睡沙發的拉扯之後，蘇桓為了不讓大伯睡沙發迫不得已假裝接了電話，謊稱朋友找，成功脫身住進了酒店。

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蘇桓閉上雙眼，神識慢慢下沉，整個世界都越來越黑，一塊巴掌大小的三角形金屬殘片在陰影中緩緩出現，那三角形金屬上密密麻麻地刻畫著古拉丁語銘文，而那些文字中有暗紅色的光澤在緩緩閃爍，讓這塊金屬殘片平添了一份神秘和高貴。

此時此刻的蘇桓已經掌握了拉丁語，但是那金屬殘片上用拉丁語寫就的語句他竟一句都無法翻譯，就像給一個剛學會怎麼用中文日常對話的老外看《論語》。蘇桓被一股無形之力牽扯向那金屬殘片飄去，那三角形殘片在變大，也有可能蘇桓在縮小，直到他雙腳落在了那已經無邊無際的三角形大地上，暗紅色的銘文溝壑中竟然是一條條流淌著熾熱岩漿的河流，那暗淡的金屬表面也變成了黑色的大地。

蘇桓還在不停地下沉。縮小。直到他的來到一片純黑的世界，在這裡連他本身似乎都與黑色融為一體，不再有手腳四肢，也不見了軀幹脖頸，只剩下腦袋或是一雙眼睛還能感受到世界時黑的，一望無際的黑。

突然間強光襲來，儘管做足了思想準備，蘇桓還是被晃得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眼前出現了一間巨大到一望無際的圖書館，有無數看不清面貌的人形黑影穿梭在圖書館中拿取書籍，他們拿到書的或坐或卧就地翻看。大約每隔五六米距離便擺放著一排高達七八米的紅木書架，站在長長的走廊上望過去恐怕有近千排之多，地球上沒有任何一家圖書館有這麼大，這裡是智慧權柄的居所。

蘇桓回過頭來，一縷陽光從高高的窗欞照進圖書館的前台區域，巨大的紅木接待台旁邊站著一位優雅的女人。

蘇桓一見到那女人就諂媚地笑道：「智姨！我又來啦！」

那叫智姨的女人一身深紫色的對襟連衣裙垂至腳踝，高挑的身材卻百分百駕馭了這條幾乎及地的長裙。絲滑的栗色長發自然垂落身後和左肩，額頭光潔飽滿，戴著玳瑁框眼鏡，藏在鏡片後面的雙眼鏡光輝靈動。

那女人看到蘇桓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冷開口道：「都多大了？管誰叫姨！」

蘇桓一怔，笑道：「起猛了！我的我的！智姐！姐還不行嗎？」

智姐白了他一眼，繞到櫃檯後方優雅地倚靠在純皮高吧椅上：「什麼事？」

蘇桓也走上前用手肘拄在櫃檯上：「沒什麼大事，還是想繼續找找關於這塊地獄一角的資料。」

智姐冷笑：「我這『沒用的搜索引擎』幫不上忙，自己找去吧。」

蘇桓苦笑著央告道：「這整個圖書館都是你的神力形成，我去找你也不讓我找到呀。」

智姐那玳瑁眼鏡後面的美目眨了眨，揶揄道：「那你就只能等我消氣再說咯。」

那塊鑲嵌進蘇桓元神中的金屬殘片，就是所謂的「地獄一角」，而這個女人，是十年來蘇桓在地獄一角中唯一一位能夠交流的人，但她不是人，她是權柄的化身，這世間智慧法則的人格化。

十年前還是個小孩的蘇桓第一次來到這座圖書館的時候，當時的智姨對他還頗為親切，可隨著蘇桓這小屁孩本著「人不欠嘴嘴自欠，花式手賤賤相連」的原則瘋狂橫跳，成功引起了這位「厭孩兒症」得主的嫌棄。

說她是「沒用的搜索引擎」還是在七年前，十一歲的蘇桓，為此第一次見識了「記仇女人」的可怕，直到現在。

蘇桓打起精神抬起頭又問道：「智姐，還有個問題。就是你給我的能力，還有提升的空間嗎？因為我覺得現在我自己已經夠聰明了，你的能力應該不止於此吧？」

智姐打量了蘇桓一眼說道：「何止『不止於此』，以你現在的進度想徹底擁有我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蘇桓面露尷尬：「不是……姐，你這話鋒有點冒昧，內容有點曖昧。別這麼聊天。」

智姐：「你讀書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什麼感覺？」

蘇桓懵圈地搖了搖頭：「感覺什麼？」

智姐無奈：「我只說一遍——用心還不夠。」

蘇桓：「我怎麼不用心了？我師父天師閣里的藏書我全部通讀熟記，當然除了那小木匣里裝著的東西。」

智姐：「笑死……好了不起啊。」

蘇桓：「……」

要知道天師閣中藏書過萬，儘管遠沒有智姐這座精神圖書館龐大，但在現實中也是足以與任何一家市立圖書館的規模比肩了。蘇桓在短短十年間將藏書全部通讀，而這在智姐看來卻十分不堪，似乎是一個成年人在跟她炫耀自己算對了1+1一樣低能。

用心不夠，可是，到底該如何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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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以我的水平考清北那都是手到拿來，可是我非要報南交，你們知道因為什麼嘛？」

在長慶陵園的一座墓碑前，蘇倩一身黑裙顯得整個人端莊又婀娜。蘇桓雖然也是黑衣黑褲，但他蹲在那裡拿著一根草棍搖頭晃腦，與堂姐相比簡直弔兒郎當。

蘇倩輕輕錘了他的後背一下嗔道：「在二叔二嬸跟前你就不能要點臉？」

經過一天的相觸，她和這個弟弟已經徹底混熟了，蘇桓的本領通天，可性子卻又像滾刀肉一樣，這總令她哭笑不得。

蘇桓站起身：「真的！我來深城可是有任務在身的！」

蘇倩戲謔地瞧著他：「什麼任務？」

蘇桓神秘兮兮故作高深說道：「姐，這世間曾有一柄可劈斬開萬物的神劍。名曰『神退』。」

蘇倩：「那應該是你們山上神仙們的事情吧？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蘇桓：「沒錯，那那柄劍就是華夏諸神鍛造！」

蘇倩打了個哈欠：「你這故事有點老呀，我的弟弟。我猜猜，接下來一定是神劍不知去向，你奉命下山，就是尋找神劍的下落，對嗎？」

蘇桓被噎得夠嗆，他乾笑著又蹲了下去說道：「姐，你這搶別人台詞的做法，說實話，挺不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