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謂的「青梅竹馬」

蘇桓放下髮膠，對著鏡子又捏了捏自己的髮型。覺得滿意后看向站在一旁微笑的李七弦。

「真帥呀。」李七弦的美目笑彎成了月牙，由衷地贊道。

蘇桓：「那當然！本道童此番下山想必會令萬千少女痛苦痴狂，因為只有一小部分可以常伴我身旁，大部分少女只能惆悵！彷徨！」

無原則，無底線的不要臉。

但李七弦早已習慣了，她只是笑笑：「下山第一件事就要去看看大伯，這麼多年也多虧了段家。」

想起段雯雯，蘇桓的心中湧起一絲暖流。記憶中那個比自己大一歲每天都帶著他玩，扎著雙馬尾的女孩，自己八歲那年與她分別，如今她長成什麼樣子了呢？還有那和藹中正的段伯伯，真的也好想他呀。

見蘇桓出神，李七瑤笑了笑囑咐道：「小桓，你如果沒做好對人家女孩子負責的準備，可千萬不許欺負人家！」

蘇桓笑道：「師姐說的欺負，是哪種欺負？」

李七弦伸出蔥指在他頭上敲了個暴栗，嗔道：「抖機靈顯得你很幽默是不是？」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蘇桓道：「師姐，就送到這吧。我去跟掌門兄他們辭行。」

李七弦莞爾一笑：「我看你是著急去敲竹杠吧？」

深城北站。

蘇桓拉著行李箱走出火車站伸了個懶腰。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那個六年前存下卻從未打過的電話號碼，心中竟然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和忐忑。

面對山上那些仙女師姐蘇桓都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段雯雯只是一介凡人，竟然能讓他這麼緊張，這令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蘇桓自己都覺得有點搞笑。

電話撥通后響了兩聲被對方接起，聽筒中傳來一把甜美的女聲：「您好，哪位？」

蘇桓道：「雯雯姐，我是蘇桓。小桓呀！」

段雯雯明顯愣了好久，大約五秒鐘之後她才僵硬地說道：「蘇桓？你沒死？」

蘇桓笑道：「是呀，我沒死！當年我被神仙救走，這十年來我都在閉關修鍊現在我神功大成，出關來深城上大學了！」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沉默，蘇桓的本意是不想對段雯雯有任何隱瞞，可聽在段雯雯耳中這套發言應該是：「我得了精神病，今天趁著腰裡別電棍的主治醫師不在，我打暈了護士跑出來了！」

段雯雯清了清嗓：「蘇桓，你現在在哪？」

蘇桓：「我在深城北站呀！」

段雯雯：「你呆在那裡別動，我派司機去接你。」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派司機啊，果然段伯伯混得不錯。」

很快，來接蘇桓的司機就打來電話，根據司機的指引，蘇桓找了那輛來接他的黑色賓士S。

一小時后，在靠近深城灣公園的紅樹山莊中，蘇桓見到了段雯雯，和她的男朋友高華。

段雯雯僅對蘇桓外貌上的變化就極為吃驚，俊美的五官和潮酷的穿搭姑且不論，單就那190的身高也足夠他走到哪都鶴立雞群。

而段雯雯的變化也令蘇桓眼前一亮，小時候的眉目線條依稀可辨，只是輪廓已經豐潤飽滿，少了兒時的稚氣可愛，多了成熟的嫵媚嬌柔。她身穿一條深紅色刺繡花紋連衣裙，小腳上是一雙淺藍色高跟涼鞋，戴著一頂小巧的深紅色硬頂羊毛禮帽，和一雙乳白色薄紗手套，整個人時髦優雅，比山上的仙子們多了繁華所帶來的煙火錦繡。

段雯雯的男朋友高華身穿半袖休閑西裝，戴著墨鏡，除了見到蘇桓時點了點頭以外，自始至終也沒說一句話。

三人坐在空曠的豪華包間里氣氛著實有些沉悶，但好在蘇桓嘴欠，每每撿起高華那張馬上掉在地上的臭臉，把它強行扣回高華的臉上。

「高哥爸爸的公司叫什麼？紅葉兒飛邊兒？」

還沒上菜，蘇桓就用礦泉水殷勤地「招呼」著這位視自己為「大敵」的高華。

「是『鴻業科天』。」

高華終於摘掉了墨鏡重重扔在桌上，碰都沒碰蘇桓給他倒的礦泉水，一臉看傻B的神情看向蘇桓。

蘇桓：「對！對！『鴻業科天』好！一聽就比『旁氏集團』大氣！是吧雯雯姐？」

段雯雯戰術拿起手機，沒有說話。

蘇桓：「你看啊……段伯伯是旁氏集團的總經理，而高哥的爸爸是紅葉兒，不是，鴻業科天的創始人，你跟雯雯姐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沒想到小弟下山第一天就能見證二位，你們幹了，我隨意！」蘇桓舉起水杯。

段雯雯和高華都沒動，蘇桓也不尷尬，將杯中的礦泉水一飲而盡。

蘇桓放下杯子，坐在高華身邊繼續問道：「高哥你學校叫什麼來著？剛才雯雯姐說完我忘了。」

高華一臉吃屎的表情，張了張嘴巴。

段雯雯輕聲對蘇桓說道：「牛津國際。」

蘇桓：「哦對！跟牛津大學合辦的，我聽說貴得很！只要高考落榜給錢就能上的對吧？是不是分越低給錢就得越多……」

「哐」的一聲，高華將手機重重地砸在桌上，顯然已經忍無可忍。只聽他怒道：「雯雯！直接跟他挑明了吧！」

段雯雯看了看蘇桓，淡漠地放下手機，眼眺窗外，似乎是對高華接下來要說的話進行了默許。

高華面目猙獰地說道：「蘇桓是吧？我不管你在哪出家！但是你跟雯雯已經十年沒聯繫了！段家的一切，現在跟你都毫無關係，你聽得懂嗎？」

蘇桓一臉無辜地瘋狂點頭：「能！能！高哥這母語說的挺好，這國際學校一看就沒白上。」

高華面色鐵青，丟出兩把鑰匙：「距離開學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們給你租好了學校附近的房子，另外你平時用的車我們也準備好了，就停在房子的地下車庫。」

蘇桓剛要拿，高華又一把按住：「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從今天起，不能再聯繫雯雯！」

蘇桓眼巴巴看了看段雯雯，段雯雯正在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機，似乎對高華的話充耳不聞。

蘇桓如獲至寶將兩把鑰匙揣進口袋，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笑道：「那是自然，我這人就喜歡跟直截了當的人打交道。」

手機那邊傳來是空號的提示，蘇桓不動聲色，站起身拖起行李箱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高哥放心！以後我要是主動跟段雯雯說一句話，我就是狗。」說罷沖段雯雯揮了揮手。

段雯雯抬起眼勉強沖他笑了笑，然後便繼續刷著手機。

「但是，你們恐怕就算當狗，也有來求我的時候！」蘇桓出門前又看了一眼段雯雯，這落在坐在屋裡的兩人眼中無疑成為了一條喪家犬被趕出家門時的不甘和祈求。

見蘇桓已經走了，高華心中一松，緊繃的神情也鬆弛下來，蹺著二郎腿點起一根煙，右手繞過椅背搭在了段雯雯的肩上。

蘇桓拖著行李箱穿過長長的迴廊，以他的耳力聽到了高華那陰惻惻的聲音：「你小時候到底住的什麼鬼地方，怎麼會認識這種傻B？」

來到沒人的角落，蘇桓馬上收斂了臉上的微笑，眼眸中射出前所未有的殺機。

他將背包和行李箱全部扔進須彌袋，拿出一張隱身符用真力催動，一張無形的薄膜迅速覆蓋他全身，很快整個人便被全部籠罩。薄膜外部，蘇桓的人影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掉了一樣。

隱身之後蘇桓御劍衝天而起，他的目的地是一處竣工於他出生那年也就是2002年的小區，根據小的時候父母經常帶他來的記憶，蘇桓御劍瞬間抵達。

這是大伯蘇誠家所在的小區。

蘇桓的惱怒不是因為高華對他的蔑視，更不是段雯雯對他的態度轉變。

而是這麼多年以來段家霖那個傢伙是否真的如同他對外宣稱的那樣，照顧著他的好戰友蘇煥哥哥的一家？

就段雯雯對蘇桓的態度看來，這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蘇桓表面上與二人插科打諢卻早已心急如焚，他撥通的號碼就是大伯的。

什麼時候成了空號？

匆忙離開紅樹山莊只因這個原因，他要馬上親眼見到大伯、嬸嬸和堂姐蘇倩全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