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米的距離
散場后,我沒有打車,而是朝著公司的方向走去,分手后,我經常一個人走上一段不算短的路,看著城市的霓虹燈,看著飛馳而過的汽車,看著腳下的小道,慢慢地,我愛上了這種感覺。
「陸晨。」
身後傳來了娜娜的聲音,我疑惑地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娜娜走去。
「娜娜,你怎麼不跟陳楚他們一起回去。」
娜娜看向了一旁奶茶店門口的空座,說道:
「聊幾句吧!」
說著她便走向了奶茶店,在一個巨大的雨傘下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我隱約覺得她找我是真的有事,於是也走了過去。
娜娜頭撇向一邊,像是在思考什麼,我沒有催促她快點說事,拿起桌子上的奶茶菜單,開口問道:
「你喝奶茶嗎?」
「你當我是豬啊。」
我把手裡的菜單放下,從口袋裡掏出了煙,問道:
「我抽支煙可以吧?」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面對娜娜,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類似於心虛但又不完全是心虛。
娜娜沒有理會我,我便點了起來,抽了兩口后,對面的娜娜也終於開口了。
「陸晨,你和舒總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
「你也不打算挽回了?」
我抽了口煙,在娜娜專註的眼神下搖了搖頭。
「是因為那天公司樓下發生的事嗎?」
娜娜的話讓我再次想起了那天安騰捧著一束巨大的玫瑰的場景,想起了舒瑞決絕的眼神。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娜娜的問題,我知道那天的事是舒瑞故意安排的,如果不是我的出現,舒瑞也許根本就不會去和安騰吃那頓飯。
「你也是活該,舒總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去道歉也不帶著點誠意去,連朵花都不帶,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你。」
娜娜說著把背靠在了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倒是有兩分舒瑞在公司的樣子。
「跟花沒什麼關係,娜娜,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如果你心裡還有舒總的話,作為男人你就主動點,再爭取爭取,我覺得你還是有希望的。我都不忍心看到舒總現在這個樣子。」
「她現在不挺好的嗎?都要收購麗美了,事業上更上一層樓。」
「用沒日沒夜的工作來麻痹自己這叫好嗎?一個多月了,一個笑容都沒有,經常因為底下的人一點小錯誤就發火,你要是管這叫挺好,我也沒辦法。」
「她剛來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樣子。」
「不一樣,剛來的時候她心裡可沒那麼多事,她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自己在逼自己。」
我續上了一根煙,心裡卻不是滋味。
「這只是你的猜測,是你想多了,她原本就是個工作狂。」
「我天天待在她身邊,她開心什麼樣,不開心什麼樣,沒人比我更清楚。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日子,這點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
我沒有再回話,自顧自抽著煙,心裡五味雜陳。
「你要是有這個想法,我來給你做內應,當然,主要還是靠你,帶點誠意,再強的女人也是要哄的。」
我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姑娘,最終還是搖了下頭,說道:
「過段時間就好了。」
娜娜突然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憤地說道:
「當我沒說過!」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往馬路走去,最後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我呆坐在原位,腦海里不停閃過舒瑞的身影。
奶茶店的人越來越多,兩個年輕的姑娘在對面的空座上坐了下來,談論著她們今天去逛街遇到的事情。
我離開了奶茶店,繼續往公司的方向走去,遠處一塊招牌的霓虹下,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子朝我走來,晚風吹過,她伸手安撫著自己不安分的發尾。
我一步步朝她走去,在擦肩而過時,她看了我一眼,恍惚中,我彷彿看到了腦海中的女子在朝我微笑。
在電話鈴聲中,我回過了神,打來的是葉曉。
「陸晨,一會要不要一起去海雲之南?」
「我剛吃完飯,喝了幾杯。」
「好吧。」
「你不用路演嗎?」
「我在唱啊,就在江邊,沒什麼人,不是很想唱了,這裡去海雲之南也很近。」
聽到江邊我一時失了神,想起了那隻長椅。
「陸晨?」
「在聽呢,要不你等我會吧,我過去江邊找你。」
「好。」
掛了電話,我打了一輛車,朝江邊而去。
到了江邊,葉曉的歌聲傳來,我在歌聲中看向了那隻長椅。
一個穿著我腦中的那件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上面,在明亮的燈光下,她扎著馬尾,低著頭,翻動著手上的文件。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束起馬尾,在注視著她的側影不知多久后,我緩慢地朝歌聲的方向走去。
葉曉正唱著追夢赤子心,身邊站著四五個人,看到我過來,她朝我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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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路人並沒有吝嗇自己的掌聲,一個年輕人掃了下二維碼,葉曉向他致謝。
葉曉打開了礦泉水,然後把身上的吉他取了下來,對我說道:
「你來一首唄。」
看著額頭有幾滴汗花的葉曉我接過了吉他,調好音后,我開始撫動前奏,眼神卻不受控制的時不時往長椅的方向瞟去。
「後視鏡里的世界,越來越遠的道別。
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竟聽見你的淚。
在車窗外面徘徊,是我錯失的機會。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間隔著淚,
街景一直在後退,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你說你好累,已無法再愛上誰。
風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面全都是我不對,
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
手指停止了撫動琴弦,而我卻陷入了歌曲中的情緒,視線也定格在不遠處那隻長椅,身邊也響起微弱的掌聲。
「別看了,喝口水吧。」
葉曉把一瓶水遞給了我,我接過水,說了聲「謝謝」,便要把吉他還給她。
「再唱一首吧,她聽著呢!」
「不唱了,你繼續,我等你。」
「好吧。」
葉曉接過了吉他,問起路人想聽什麼歌。
我躺在了草坪上,聽著葉曉的歌聲,嘗試著放空自己。
此時,我們之間隔著不到30米的距離,卻誰也不會再向誰靠近一步。
往後餘生,我們大概只能是兩個曾經彼此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