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力狂
我從護士那弄清楚了夏言所在的病房,當我即將到達23號房的時候,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儘管我已經知道她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只需要稍加調養一下身子,便能恢復。
我幻想著夏言此時一個人躺在床上,看到我的突然出現是什麼樣的反應,而我又該如何解釋今天的探病。
走到門口,我看到此時小小的病房裡站著七八個穿著職業正裝的男男女女,於是我開始瘋狂嘲笑自己的弱智。
夏言不再是那個孤苦無依的夏言,只有我還是那個把她當成過去的夏言的傻子。
我沒有敲門,探了下頭,調整視線想看一眼夏言的臉,卻始終被一名高大的男人擋去了半張。
「陸晨?」
突然我聽到有人喊了我一句,然後我的視線里那幾個人紛紛回頭看向了我,我終於看清了夏言的臉,此時她也側過頭看到了我,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
我感覺到了一種尷尬,我不知道此時我的臉上是否比剛才在陽光底下曬著更加的紅,轉而,我內心把這個不合時宜喊出我名字的傻缺以及他的八輩祖宗罵了一遍。
我回過頭,看到了一張久違的臉,我卻一時想不起她的名字,夏言的大學的室友,畢業后的四年時間裡,我再也沒見過她。
「是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的臉怎麼受傷了,我差點沒認出來,我們都四年多沒見過了吧,以前我可是天天能在我們宿舍樓下遇到你。」
眼前這位綁著高馬尾的大眼睛女孩左手捧著花,然後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伸出了手,跟她握了下手,突然才想起來她的名字:李欣。
「你怎麼不進去?」李欣笑著問道。
「我……臉傷了,來上點葯。恰巧路過。」
我靈機一動,說出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李欣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我們別傻站在門口了,一起進去吧,夏言在裡面呢。」
說完她打開了門快步走了進去,幾秒鐘后,我厚著臉皮,艱難地挪動了腳,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夏言,你還好嗎?」
李欣徑直走向坐在病床上的夏言,和夏言來了一個擁抱。
「我沒事,就是沒休息好,謝謝你的花。」夏言雙手抱著李欣,笑著說道。
一名戴著眼鏡,打著領帶的男士說道:
「夏總,李欣和您的朋友來了,那我們幾個就先回去了,您注意休息。」
「好的,謝謝你們。」
緊接著那幾個人便離開了,擁擠的病房瞬間變得寬敞,我獃獃地站在離病房一米的地方看著人群從我身邊經過,李欣也放下手裡的花,坐在了病床的邊上。
「陸晨,謝謝你來看我。」夏言看著我說道,臉上掛著微笑。
我只是點了下頭,沒有說話,然後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空調工作的聲音此刻變得那麼嘈雜。
李欣打破了這即將凍結的氣氛:「夏言,我是趁著午休的時間來看你的,時間很緊,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得先回去了。」
「好,你快回去吧。外面這麼熱,你能來我很高興,晚上我再聯繫你。」
李欣又跟夏言來了個擁抱,然後轉過身來,跟我告別,然後就走了。
此時,空曠的病房就剩下我和夏言,夏言仔細觀察著我那淤青的臉,眼睛里好似有一種委屈,手裡還揉捏著被子。
「你什麼時候跟李欣聯繫上的?」
我終於開口打破了僵局,向前邁了一步。
「我們在同一家公司。」
「哦!」
這是我和夏言重逢之後,第一次這麼平靜的說話,平靜得像兩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在對話,我們的生活好像從來沒有過交集。
「陸晨,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廣州了。」夏言低下了頭。
「臨時還有點事,可能晚兩天走。那個,剛才是鄭宇給我打電話,讓我有空過來看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看到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陸晨,等一下好嗎?」
我停住了腳步。
「我以後都會在廣州工作,不走了。」
我從夏言的聲音能聽到她此刻的虛弱。
「好,你注意休息吧,你的體質一向都不好。」
「我會的。」
我沒有勇氣再回頭看她一眼,快步逃離了這間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穿過兩個高大建築的縫隙再次襲擊了我。
我拆開煙盒上的薄膜,點燃了一支煙,抬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醫院住院部,強烈的光線迫使我眯起了眼,我看到一個短髮齊肩的姑娘正朝我的方向看來,她的臉,在太陽發出的金色絲線下,美麗極了。
回到雲山小區,當我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舒瑞家的門時,門卻被從裡面打開了,然後我看到了一張精緻的臉。
「回來了。」舒瑞說道。
「嗯,出去辦點事,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我走進家裡,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說道。
「回來拿點東西。」舒瑞又把門關上,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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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東西呢?我怎麼看你手上也沒拿東西啊?你開門是要出去嗎?」我對舒瑞發出了三連問。
舒瑞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紅撲撲的,就像一個犯了錯被老師抓個正著的學生。
「我又落在房間了……」
「你臉紅什麼,我看你是來查崗的吧,看到我沒在就在這等我回來,可惡的資本家。」
「誰等你了,自作多情,文件你看了嗎?別忘了你只有兩天時間。」舒瑞又拿出了平日那嚴肅的表情說道。
「淡定,兩天時間綽綽有餘,你輸定了,要不先預支一點,先給我笑一個。」我看著舒瑞,賤賤的笑道。
「贏了再說。」說著便開門要走。
「喂。」我喊住了她。
「怎麼了?」
「你東西呢?」
舒瑞臉再次泛起了一點紅暈,輕輕咬了下嘴唇,然後朝房間走去。
我偷偷地跟在她後面,趴在牆上,往她的房間裡面偷瞄。
只見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左右張望。
「拿東西啊,你站著幹嘛?」
舒瑞被我突來的話嚇了一跳,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喊了句:
「神經病。」
然後用力把門關上。
砰的一聲,她房間的門朝我的面門襲來,這一次,幸運女神沒有眷顧我,被這個女人用門給爆了頭。
「我看你才是暴力狂神經病,我好心提醒你,真是狗咬呂洞賓。」我手捂著額頭朝門喊道。
此時門再次被打開,只見舒瑞板著臉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兩間房不准你進。」
「我進去了嗎?你只說了不準進,又沒說不能看。」
「看也不準,這條加上。」
「放屁,還有臨時加條件的。」
「你……不可理喻。」舒瑞氣得咬牙切齒,氣沖沖的朝著大門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等等,我臉被門碰到了,你得負責,給我上藥。」
我捂著額頭,一副痛苦的表情。
「自己上。」
「疼,是真疼。」我朝著舒瑞攤開手,上面還有一點血絲。
「你看,傷口破了,見紅了。」
舒瑞愣了一下,然後緩緩走了過來,仔細看了我的額頭,又看了看我的手。說了句:「活該。」
然後她便取來了藥箱,示意我坐下。
她認認真真地在我的臉上塗抹著藥膏,時而皺起眉毛,時而輕輕咬住嘴唇,好似能感受到和我一樣的疼痛。
我看著眼前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覺得她是那麼地神聖不可侵犯,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是一幅美麗優雅的畫。
「你怎麼那麼暴躁,是不是來大姨媽了。」
舒瑞停下搽藥的動作,然後說道:
「請你以後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很討厭。」
搽完葯之後,舒瑞便離開了家,她最後還是沒有拿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