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項鏈
服務員在我等待了將近二十分鐘后才陸續把菜送了上來,如果放在平時我一定不會覺得很久,畢竟這家店我以前也來過,菜做得真心很不錯,又處於繁華地帶,生意自然也就很好,經常有顧客會在門口坐著等待一張屬於他們的空桌。
可由於娜娜對我的敵意,讓我感覺這二十分鐘有些長。她總會在我和別人談話時說上一兩句酸溜溜的話,而我也清楚地知道她是在為舒瑞打抱不平,我暗暗下了決心,以後還是和她少碰面的好。
菜剛上不久,夏言也來到了666包間,由於在場的兩對情侶挨著坐在了一起,而挨著小詩的娜娜又把米小雅叫到了自己身邊,我又很識相地想遠離娜娜,我和米小雅中間就空出了一個位置,夏言便自然地沒有選擇地坐在了我和米小雅中間。
我微笑著和剛坐下的夏言對視了一眼,幫她把面前的餐具用熱水燙了一下,由於她的位置距離米飯有些遠,我便又給她盛上了一碗飯。
今天夏言的心情似乎很輕鬆,和張婷聊著一些關於購物方面的話題,我不是很感興趣,自顧自埋頭吃著飯。
無意間我瞥到了陰沉著臉的娜娜正瞪著我,被我發現后,她一點也沒有要收回自己眼神的意思。
我感覺她多少有些過分,畢竟這是我和舒瑞之間的事,作為外人的她說兩句可以,畢竟我臉皮厚,可以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但是像這樣沒完沒了多少就有些過分了。
我躲開了她的眼神,沒有和她那不友善的眼神做過多的糾纏,畢竟此時在場的還有別人,沒必要鬧得不愉快。
夏言開始和我說起了話,談論的無非是我那廣告公司的近況,我也很自然地回答著她問的問題。
張婷看著我們聊天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思,卻不想過多地去深思和理會。未來充滿太多不確定性了,此刻我只想順其自然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畢竟我陸晨此刻是一個自由的人,我完全可以選擇去看自己想看的風景。
張婷在我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對夏言說道:
「夏言,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沒有什麼安排?」
聽到這話我點亮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確實後天就是夏言的生日了。
9月13號,這是一個曾經深深刻在我腦海的日子,而在這幾年的時間裡已經被我漸漸遺忘。並不是我忘了夏言的生日是幾月幾號,而是忘了時刻提醒自己這一天還有多久到來。
「沒有安排,我已經好幾年不過生日了。」
「今年一定要過,來我家,我和鄭宇給你慶生。」
鄭宇也附和道:
「對。」
面對婦唱夫隨的兩人,夏言不好意思推脫,便答應了下來,然後很有禮貌地邀請眾人有時間也一起來。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有時間就會去的,但我知道這只是成人之間的交往禮儀,實際上他們並不會去,因為他們和夏言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情。
見我沒有表示,張婷看向了還在吃飯的我,問道:
「陸晨,你呢?」
我把嘴裡的飯咽了下去,我並不是假裝乾飯來逃避他們的邀請,而是此時我真的挺餓的,畢竟我中午沒吃多少,下班后又和米小雅抱著兩盆花走了挺長的一段路。
「我明天要出一趟門,可能後天晚上回來,如果你們還沒散場我就過去。」
鄭宇問道:
「你要去哪?」
「外地。」
我給了鄭宇一個含糊的回答,我並沒有告訴他我打算去一趟杭州,而這個決定是我剛才在花店才做下的。
回廣州已經兩個星期了,趁著公司雙休我準備去看看,這並不是我不信任李艾的能力,而是我有些想念那裡,想念小路欣。
我也沒有打算把我在杭州盤下花店的事情告訴鄭宇和在場的任何人,因為我覺得他們並不會理解我,甚至可能會覺得我是因為阿南的死受了刺激,才會跑到千里之外盤下一個並不怎麼賺錢的小花店。
張婷說道:
「你不來我們是不會散的。」
「嗯。」
話題在我的「嗯」中結束了,而娜娜卻開啟了另一個話題,我知道她並不待見我,至始至終沒往她那邊看,只聽她說道:
「小詩,最近你有沒有發現舒總的變化?」
娜娜說話的音量比平時要高了一些。
小詩不解地回道:
「什麼變化?」
「你沒發現嗎?她綁馬尾了。」
是的,她確實綁馬尾了,在江邊和海雲之南門口我都看見了,雖然我也曾見過她洗完澡盤起頭髮,但綁馬尾確實是她近來的變化。
我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雖然娜娜的音量已經足夠大,大得有些刻意,就像是要說給我聽的,也許她就是說給我聽的。
小詩回道:
「可能是因為最近天氣熱吧,綁馬尾涼快。」
陳楚插話道:
「就是,熱得我都想剃個光頭了,綁個馬尾有什麼稀奇的。」
娜娜說道:
「去年不熱嗎?她怎麼就不綁?」
「也對。」
「那是因為咱們舒總最近得了一條項鏈,她可喜歡了,時不時還摸著它發獃,她綁馬尾就是想讓別人也看見,可惜有些人就是裝作看不見。」
陳楚回道:
「能讓舒總那麼喜歡,這項鏈一定很值,下次我一定好好留意留意。」
……
在場的只有我或許還有鄭宇聽明白了娜娜的弦外之音,我陷入了一種複雜的情緒當中,這種情緒帶著一些心酸,一些悲哀,一些痛苦,同時又夾帶著些許興奮和高興。
而我確實也沒有注意到舒瑞脖子上是否戴著我送的項鏈,畢竟在江邊我離她太遠,在海雲之南門口我又僅僅是和她擦肩而過,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她冰冷的臉上。
至於娜娜的話,我半信半疑。
娜娜提及了舒瑞,讓在場的張婷和夏言陷入了沉默,而我在複雜的情緒中將碗里剩餘的米飯全部扒拉進肚子后說道:
「我吃飽了,我還要先回公司把花帶回家裡,就先撤了。」
說著我便站起了身。
夏言說道:
「我也吃飽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現在喜歡飯後走走路,消消食,你多吃點,我看你也沒吃多少。」
說著我朝夏言露出了一點可以察覺的笑容,然後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當然,其中不包括娜娜,因為我發現她正黑著臉,我又何必自討無趣。
離開了包間,我到前台買了單,便朝門口走去,而當我即將到達門口時,我發現夏言此時已經站在了門口,她雙手拎著手提包,看著從餐廳正往外走的我。
「你真吃飽了嗎?」
夏言將被帶著熱氣的風吹亂的頭髮夾到了耳後,回道:
「吃飽了,我也要回去了。」
「好,你路上小心點。」
「嗯。」
和她揮了揮手,我便朝著公司的方向走去。走出近50米即將拐彎時,我回過了頭。
夏言的家在相反的方向,我想她此時應該上了她那輛白色的奧迪a4消失在了這條街上。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正站在餐廳的霓虹招牌下,注視著我的背影。她苗條的身體此時看著有些單薄,而她站在熙熙攘攘的餐廳門口卻又顯得那麼的孤獨。
我回過了自己的頭,轉身走進了另一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