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站
這個夜晚，到了鍾靈給我訂的酒店后，我並沒有因為心痛而無休止地消沉下去，實際上，此時我的孤獨感甚至沒有比獨自待在舒瑞家那一個多星期強烈。
這並不意味著舒瑞給我帶來的痛苦就這麼停止了，只是我曾經因為夏言，後來因為舒瑞經歷過不止一次這樣的痛苦，所以顯得有些麻木。也許是我學會了自我和解，孑然一身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不再期待舒瑞會打來電話，將手機關了機后，我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和不堪回想的一天告別。
第二天，我按時到了公司，開始了公式化的工作。
如果不是昨晚我和鍾靈鄭宇的談話，我可能還會不停地給自己打雞血，將自己沉浸在這樣的生活方式里，可能時間久了，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將自己的人生消磨在這樣的環境里。
我已經忘了從何時開始不停地給自己打雞血，卻清楚知道之所以我會這樣全然是因為舒瑞，就連當初創業也僅僅是源於面對她時的自卑，一心想縮短和她之間的差距。
臨近下班時，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桌面，收拾自己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當然這並不是我想抹去自己在這裡所有的痕迹，只是單純地想讓這個房間變得更加美好些。
直到辦公室一塵不染，我習慣性地站在窗口，看著窗外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築，點起了一根煙。
米小雅在敲響了我的門後走了進來，將煙抽完后，我回頭朝她笑了笑，然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用一種溫和的眼神看著她。
回想著公司剛成立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心裡開始滋生一種叫做感慨的東西，而感慨的僅僅也是米小雅這個小工作狂一路的成長。
「小雅，你對自己的工作和待遇都還滿意嗎？」
面對我突來的有些敏感的問題，米小雅先是一愣，然後開始使勁地點著頭，臉上多少帶了些不安。
「我喜歡我們公司，喜歡自己的工作，待遇也很滿足。」
我絲毫沒有懷疑米小雅的話是發自肺腑，小雅是我在公司接觸最多的員工，而她的付出和熱愛我都看在眼裡。
「陸總，你怎麼突然問我這些？」
「沒什麼，我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未來你的工作壓力還會更加重，當然待遇也會進一步提高，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
米小雅乖巧地搖了下頭，而臉上的疑惑也更重了些。
再次用微笑緩解米小雅的緊張，我說道：
「策劃你現在能獨當一面了，如果你覺得底下有哪個人工作能力強就把一些工作放出去，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像一些小的細節就不用每天複核，掌握好大的方向。」
「掌握方向？我怎麼聽著這像你該乾的……」
「我要出門一段時間，策劃部就交給你了，公司還像上次一樣讓鄭宇接管。」
米小雅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也開始泛起笑意，道：
「那好，你放心去，我會像上次一樣在你回來之前把策劃部管好。」
「嗯，出去吧。」
「好。」
站了起身的米小雅又打量起整個辦公室，有些驚訝地說道：
「陸總，這是你自己收拾的？」
「嗯，還算乾淨……對了，你搬到這裡面來工作吧！這樣對你管理起手下的人也有幫助。」
「這怎麼可以，這可是你的辦公室！」
「沒事，搬吧，就這麼說定了。」
米小雅不再說話，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后，心事重重地邁向了門口。
打開門，米小雅突然回頭道：
「陸總，你……要去多久？」
「還沒確定。」
米小雅似乎有些失落，將門慢慢關閉。
見完米小雅，我又見了鄭宇，離開公司時已經是夜裡的8點，走在路上，我的心情獲得了一種久違的輕鬆感。
今天的天氣有些回暖，風不但沒有帶來寒意，而且還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這和前兩天無處不到的濕冷截然相反。
這就是廣東冬天的魅力，善變，反覆無常，像極了人生。
無所事事地晃蕩著，我終究還是走到了距離江邊不遠的地方，只是這一次我停下了腳步，坐在了路邊。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內心的自我對抗中，手指還是將我和舒瑞的微信聊天頁面點了開。
翻閱著和舒瑞以往的聊天記錄，而這些，恰恰是此時糟糕的根源……
鍾靈的信息在我正好退出和舒瑞的聊天頁面時發來。
「想好去哪了嗎？」
「我答應過一個朋友要去成都看她，那裡會是第一站。」
「好，作為股東我對你只有一點要求，潔身自好，重新做人。」
「這也是我對你的要求，但我認為你多半做不到。」
「你是不是皮癢，別以為你走了我就拿你沒轍，我照樣飛成都抽飛你！！」
「呵呵，成都那麼大你找得到的話我隨便你抽，還手是你兒。」
「我兒，你是不準備隨時給我報位置了嗎？」
「這世間有特殊癖好的人很多，像你這樣痴迷別人給你發定位的卻幾乎沒有！」
「你等著，看我不活活掐死了你，誰允許你跟本股東這麼說話的！」
「掐死多費勁，你還不如賜白綾，鶴頂紅。」
「真有那麼一天，你還想要全屍？」
「……」
我發去了終止話題代表著無語的省略號后，鍾靈在一分多鐘后才發來信息：
「你們兩個現在算是怎麼回事？一個在杭州，一個又要去成都，不清不楚的！」
「難不成非得聽著她親口把話說絕了嗎？都是成年人了，心裡明白就好。」
「行吧！我兒長大了，我也懶得操心了。」
「有完沒完？還真叫上了，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哼哼，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你西遊記是不是看多了？」
鍾靈發來一張狂笑的動圖，我們的聊天也就在此結束了。
給葉曉打去電話后我回到了酒店，在手機上訂下了機票。
葉曉的電話打來。
「晨哥，柳妍一直想要來成都找我，她最近有空，趁著你要來，我就讓她一起來，你們一路怎麼樣？這樣我也放心。」
「沒問題。」
「那我讓她聯繫你，和你訂同一航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