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霍斯洺,你有求於我?(霍綰x霍斯洺)
這麼多年來老爺子即便被蒙在鼓裡,也還是沒疼錯人,從他們三個人中挑出了真正與他有著血親關係的霍皎皎。
如果他的身體仍是康健,一切都還好說。
可他這不是已經沒幾天了嗎……
霍斯洺並不知曉霍綰的身份,此刻她臉上的表情落入他的眸底,化為了失落的諷刺。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她的臉,繼續冷淡道:「太公交給皎皎的那把鑰匙,在我手裡。」
「呵。」意料之中的冷笑響起。
霍綰懶得搭理他。
這還用說嗎?
把東西交給霍皎皎,不就是等於交給了沈婉容霍斯洺母子?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三口,胳膊肘又怎麼會往外拐?
更何況,她都已經把事情的利害給霍皎皎那丫頭分析的那麼清楚了,那丫頭還是這麼的理不清,實在是沒救了。
沉默間,霍綰歪過腦袋,上挑的眼尾斜睨向眼前的男人:
「所以,你專程過來,是為了炫耀這件事?」
霍綰用了『炫耀』這個詞,可顯然霍斯洺不會這麼無聊。
他從來都是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情緒淡到讓人感覺他像個機器人,連心都是冷冰冰的電子機械。
如今霍斯洺已經拿到了老爺子手裡的鑰匙,不就等於揭開了老爺子一直隱瞞著的最後的秘密?
這盤棋局的勝負似乎都已經有了預兆,可霍綰唇畔的笑容卻愈發張揚肆意。
不,正是因為霍斯洺不會這麼無聊,也沒有那麼幼稚,所以……
想必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難題,又或者老爺子交出來的東西是假的。
總之,他並沒有得償所願,甚至需要她。
所以他此刻才會出現在這裡吧?
長久沉默著的男人像是佇立在黑暗中的雕塑。
而霍綰也總覺得有一道格外幽沉晦暗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是窺探也是更深的覬覦,令人感到頭皮發麻的不快。
她盯著男人臉上琢磨不透也無法看清的神情,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邁開了長腿,步步朝她走來。
格外濃密的落影從頭頂傾瀉而下,更深的黑暗將她籠罩。
可女人的唇畔始終噙著笑,從容而慵懶,指間夾著的香煙自然掉落了半截煙灰,從她那瑰麗的紅唇中不徐不慢地吐出了一陣裊娜白煙:
「該不會,你有求於我?」
不說話?
這是被她說中了?
下一秒,懸挂在一條銀鏈上的金屬鑰匙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霍綰的視線在一瞬間聚焦,這枚銹跡斑斑的鑰匙已經褪了色,顯然是古董級別的了。
她沒有伸手去奪,反而更加懶怠地靠在了沙發上,踩著銀色高跟鞋的纖細長腿恣意交疊,歪著腦袋,意味沉沉地盯著籠罩在她頭頂的那寸陰影。
終於,男人發話了:「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你爭鋒相對、不死不休。」
霍綰似乎笑了,但耐著性子,沒有出聲。
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明裡暗裡發生了多少次爭執糾紛,數不清的明爭暗鬥,沈婉容更是幾次三番的想要她的性命。
這就是他所謂的『從來都沒想過和她針鋒相對、不死不休』?
如果這都不算針鋒相對、不死不休,那什麼才算?
這一次,空氣的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居高臨下的男人窺視著她的臉,視線逐漸順延,但似乎又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臉上:
「霍綰,關於我們之間,還有另一種可能。」
霍綰依舊沒有吭聲,唇畔的笑弧逐漸收斂,眼神冷漠,靜待著下文。
接著,只見因她遲遲未接而長久懸挂在半空中的那把金屬鑰匙被男人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放置在了茶几上。
同一時間,那低沉的聲音也跟著從黑暗中湧現:
「你不是很清楚,我並不是霍家的血脈。」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霍綰手裡的煙灰再度掉落。
要知道,能從霍斯洺的嘴裡聽到這句話的震撼程度,不亞於讓她也承認自己不是霍家的血脈。
霍斯洺這傢伙現如今是因為勝券在握,連裝都懶得裝了,還是這個世界……終於顛了?
從前當她剛得知這個震撼的事實時,就試圖明裡暗裡用這件事去要挾他,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弄到DNA檢測報告,他不也是一直不承認嗎?
所以真可惜,剛剛沒有錄音。
不然剛剛那句話一旦傳播出去,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察覺到身下女人的驚訝,霍斯洺的眉眼間泛出淺薄寡淡的笑,不是諷刺,只是單純的感到可笑。
「你好像很驚訝,可這件事,不是你先一步發現,然後又告訴給了太公的嗎?太公的病情在後期突然惡化,說不定……也和這件事有關。」
霍綰悄無聲息地隱去了眸底的閃爍,面不改色:
「你是來秋後算賬的?的確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老爺子,誰知道他在昏迷中還有意識,能聽到我在病床前的所有『抱怨』,不過……依我看,這也沒影響到你執掌霍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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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霍斯洺卻輕飄飄地否認了。
「如果不是你,我的目標和計劃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達成。」
「哦。」霍綰冷笑,嘲意漸濃。
她闔上了眼,又重新睜開,「這麼說,你是來感謝我的?」
話音剛落——
全景落地窗外,刺眼的白光閃過,那漆黑夜幕之上布著的滾滾陰雲中炸開了一道轟動的驚雷。
瞬息之間,噼啪的雨水如利刃般落下。
又下雨了。
還是又凶又急的暴雨。
這也代表著,她待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
畢竟說是去露台吹吹風,這都下雨了,還吹什麼風?不淋成落湯雞就算好的了。
男人的臉色沒有被窗外的雨勢影響,還是那冷淡到像是誰都欠了他一樣的涼薄腔調:
「我們聯手合作,霍氏勢必會更上一個台階,這也是霍成寅當初的構想,不是嗎?」
這句話令霍綰的注意力從窗外的暴雨重新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心裡眼裡唯余冷意。
他這才剛攤牌了他不是霍家的血脈,對老爺子的稱呼也由「太公」轉變成了「霍成寅」。
二十幾年的教養之恩,說是翻臉如翻書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讓她怎麼去相信?
很快,女人唇畔笑意瀰漫開來,是罕見的燦爛,可接下來從她那嫣紅的唇中吐露出的每一個音節,都蘊含了極深的譏誚:
「是什麼讓你覺得,我的智商只有三歲?」
她要是真的信了霍斯洺和沈婉容,才真是低智低能了。
男人那道極深的視線籠著她的臉,「你不相信我。」
這句話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
很快,他又扯唇自嘲一笑,在女人充滿了警戒與防備的眼神中,緩緩俯身靠近。
霍綰保持著原有的坐姿,巍然不動,眼神也未曾有過一星半點的波瀾。
可儘管她遇到過無數男人,還是第一次和霍斯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他身上的氣息不同於其他人,與他那向來斯文冷淡的禁-欲氣質完全吻合,混雜著木質調的香水味,還有來自成熟男人的濃重荷爾蒙,如影隨形的壓迫感還是令她感到胸口一悶。
如此迫近的距離,除去他無可挑剔的五官輪廓,霍綰甚至能看清他那雙遮擋掩映在薄薄鏡片后的琥珀色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