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他想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打手用來迷暈溫以諾的藥量太大。
除去帶回來路上的那兩個小時,到傅展鵬住所后,溫以諾都又躺了近兩個小時,才恢復一點模糊意識。
溫以諾用盡全力,強撐開一條縫,還沒看清楚自己現在在哪,就被刺目的白光刺到條件反射性閉上眼睛。
眼睛被刺痛過一次,再次睜開眼,溫以諾是眯著,一點一點,慢慢睜開。
入眼,是華麗到俗氣的一個房間。
因為保持同一個動作太久,溫以諾脖子又麻又酸痛,身體也很僵硬,一時動不了。
他只能轉動眼球,儘力將視線能夠看見的所有,全部記在大腦中。
掃過兩遍,完整幾下后,溫以諾疑惑。
他記得自己是被綁架了。
被綁架……醒來為什麼會在這俗氣,但明顯是待客的房間內。
好幾分鐘過去,溫以諾沒弄明白心中疑惑。
倒是僵直麻痛的身體,能正常行動了。
他先是微微動了下手腕,發現沒被綁住,一瞬驚訝過後,單手撐著地面借力。
剛坐起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終於醒了。」
是哥哥告訴過自己的人,傅二渣的聲音。溫以諾想。
除此外,他還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其他地方,聽見過傅二渣的聲音。
不是陵園。
具體在哪,又蒙著一層紗,怎麼都想不起來。
……算了,保證自己安全最重要。
其他的事,等平安離開再去想。
迷藥藥效還沒完全過,溫以諾再次借力站起,轉過身,警惕又防備盯著傅展鵬,一秒都不敢鬆懈。
「不要那麼緊張。」
「我就是作為長輩,請侄子未來伴侶來家裡見一面。」
忽略掉傅展鵬臉上的輕蔑,只聽聲音,還真的會讓人生出一種,他是個和藹長輩的錯覺。
溫以諾不對綁架犯的話給出任何反應,低著頭,默默移動到窗戶邊。
隔一定距離看過去打開的窗戶,走近才能發現,透明窗戶是密封的。
「年輕人,不要站在窗戶邊,危險。」傅展鵬四平八穩坐著沒動,真誠惋惜,「尤其是像你這種,本來就有病。」
「要是站在窗戶邊,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我可沒法和我那侄子交代。」
傅展鵬說到這,停了下來。
看著從走到窗戶邊開始,就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過的溫以諾,渾濁眼睛無比暗沉,嘴角噙著虛偽的笑。
「話都說到這,我很好奇,你到底給傅瑾承灌了什麼迷魂藥。」
「讓他剛回國不到三個月,就放著好好的傅家家主不做,一個字都沒留下,直接跑回瓊州那偏僻地,把你帶回來。」
「現在還為了你,心甘情願放棄手上所有傅家有關企業的所有股份和家主的位置。」
溫以諾半靠在窗戶上,目光穿過透明玻璃,落在不遠處一片新綠的樹上。
哥哥說過,傅二渣是壞人。
壞人的話不能相信。
他只相信哥哥說的話。
無論傅二渣說什麼,他都應該左耳進右耳出,只當做沒聽見。
傅展鵬很樂意看見溫以諾故意逃避的模樣。
「做長輩的都希望晚輩過的好。你要是個正常人就算了,我肯定祝福你們兩個。」
他真誠表示惋惜。
「可偏偏,你有病啊。」
「精神一類疾病,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就能妥善解決或者康復。」
「少說都是以年起步。」
「傅瑾承父母去世的。我作為他的二伯,實在不忍心,看著他一輩子都浪費在一個精神病人身上。」
傅展鵬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定在溫以諾身上,一瞬都沒有移開過。
外表看上去,依舊沒因為傅展鵬的話,生出任何情緒波動的少年,心臟處,卻悶悶發疼。
哪怕溫以諾一次次告訴自己,傅展鵬的話不可信。
但再不可信,也改變不了,後面說的那一番話,本就是事實。
是已經發生的事。
傅瑾承前往瓊州找到他,費心費力,一步步引導他願意接受治療,重新回到燕京是事實。
現在還因為他,被人威脅,放棄本來就屬於「傅瑾承」這個人的東西,也是事實。
凡此種種,無論主觀上願不願意相信,都已經造成了實際影響。
至於精神一類疾病所需要的治癒時間,更是已經寫在人類醫學史上,每一個字,都不允許更改的客觀真理。
無論願不願意承認,就放在那裡,十年百年,不會更改。
傅展鵬眯起眼睛,繼續指著溫以諾心窩子戳:
「我這人呢,這輩子雖然沒像你們這些年輕人那樣,談過要死要活的戀愛。」
「但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我還是知道的。」
「愛一個人,肯定都希望他過的越來越好。」
「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因為自己,失去本來擁有的一切。」
「甚至失去生命。」
話語落進耳中的瞬間,溫以諾大腦閃過一瞬失神。
少年咬破舌尖,感受到嘴裡的血腥味和疼痛,才讓自己沒有失力,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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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屏蔽傅展鵬,更無法反駁他的話。
因為傅瑾承,為他失去過生命,是不爭的事實。
——時間回溯至上一世。
那時的他,還對親生父母抱著幻想,沒有離開燕京回瓊州。
前來找他的傅瑾承,也就不用去瓊州。
可偏偏,就是在同一個城市中,並不算太遠的距離內。
一場意外發生的車禍,讓傅瑾承丟了性命。
那是溫以諾,埋藏在記憶最深處,不願再回憶起的事實。
傅展鵬視線落在地面顫抖影子上。
果然。
有用。
看來在傅瑾承來之前,把溫以諾逼瘋,是有可行性的。
指節點在桌面上,傅展鵬感慨笑笑:
「雖然你之前,突然從燕京去瓊州,救了傅瑾承一次。」
「但往後,只要你還活著。」
「對任何想要傅瑾承死,但又拿他沒辦法的人來說。都多了一個靶子。」
「而且是會百分百成功的靶子。」
「憑傅瑾承對你的感情,他不會放任你處在危險中,不管不顧。」
「你呢?不僅身體弱,還是個精神病患者。沒有一點自保能力。」
「就是一個活著的,會動的拖油瓶。」
他往後說的話是什麼,溫以諾並未聽見。
自責無比的少年,滿腦子,只有開頭的那一句「救了傅瑾承一次」。
對傅展鵬聲音的熟悉感和直覺佔據所有知覺。
溫以諾猛然抬頭,通紅的眼睛迎上傅展鵬不屑又得意的視線:
「我……救了哥哥?」
「救了傅瑾承?」
什麼時候救的,他為什麼不知道?
說了那麼久,總算等到溫以諾給出回應的傅展鵬坐了起來。
事實和他想的有一點差距。
溫以諾比他想象中的,要在乎傅瑾承。
這是好事。
「你不知道嗎?」傅展鵬刻意壓低聲音,「本來,他是要去顧家找你的。」
「該用的車和結局,我都替他挑好了。」
「——開車去找分離多年弟弟的路上發生意外,被一輛突然衝出來的大貨車撞上,當場死亡。」
「可惜啊,你去了瓊州。」
「我那侄子慌著見你,連航線申請都沒等。」
不是私人飛機,他沒法做手腳。
傅展鵬特意壓低的得意聲音,和緩慢浮現記憶中的一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溫以諾空濛的眼神逐漸聚焦。
他想起來,除那次在陵園外,還在哪裡聽過,傅二渣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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