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想喝葯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又隔著好長一段距離。
扒在門邊偷偷看的溫以諾,沒能聽見具體在說什麼。
只是從搖頭的動作,溫以諾能猜到,大概率是和自己有關。
具體……無非就是現在的病情,去療養院更好。
溫以諾眼前,又浮現出上一世,同樣是因為病情,出入醫院時,所見的畫面。
一開始,他還會為看見同樣是生病,別的人有家人陪著而傷心。
後來,隨著去醫院,在醫院的時間越來越多。
見的病人也越來越多。
他見過許多病人,一開始在家人陪同下。
來過一兩次,就開始吵。
他便也不那麼羨慕有家人陪著的病人了。
再往後,他也去療養院看過。
和醫院精神科心理科相比,療養院里的病人,更是大多都被家屬放棄。
那些病人每天活動的範圍,被局限於療養院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每天起床,吃飯,吃藥……所有行為,都要按照療養院的時間表進行。
溫以諾不想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更不想什麼都要按照「規則」來做。
最不想,傅瑾承放棄他。
不想去,再好他都不想去。
可無論是醫生還是警察,又或者其他知道自己詳細病況的人,都試圖勸傅瑾承放棄自己。
他繼續留在傅瑾承身邊,真的合適嗎?
真的不會影響,耽誤到他嗎?
送完人,轉身沒走兩步,傅瑾承就發現扒在門框上,明顯在傷心神遊的溫以諾。
傅瑾承微微嘆了口氣,兩步上前,捏住扒在門框上少年鼻子:
「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溫以諾搖頭甩掉傅瑾承的手:
「哥,他們和你說什麼了?」
傅瑾承眉毛一挑:「你猜。」
溫以諾:……
「是不是建議你把我送去療養院?」
「不是。」傅瑾承想也不想否定這個回答,「他們讓我遵紀守法。」
溫以諾腦子迷糊了:「什麼……?」
遵紀守法。
「唉,這說起來,我也很冤的。」傅瑾承攬著溫以諾的手往家裡面走,「傅展鵬,就傅二渣,綁架的那個,小寶知道吧?」
溫以諾二次無語:「我當然知道。」
這才過去兩天,類比換算,就算他的魚的記憶,也還記得。
「他現在還在ICU,沒能出來。」傅瑾承捏了下溫以諾掌心,「但他的助理,也就是私生子,可還好好的。」
「被隨口一問,就把傅展鵬連罪帶證據,全部賣了出來。」
「那和哥你有什麼關係。」溫以諾抱著腿坐在沙發上,偏頭看在調葯的青年,「這裡面有哥你的事?」
該不會之前說的玩笑話成真。
傅瑾承真要進去踩縫紉機吧?傅瑾承接完水,蓋上蓋子,拿著杯子猛搖走過來,站著倚在沙發扶手上:
「你哥我是那種人嗎?」
溫以諾黑亮眼瞳轉了圈,認真又誠懇:
「不好說。」
從安東的行事作風,還有有的時候會突然冒出的老六來看。
他哥消失的那幾年,絕對不是大眾意義上認知的好人。
傅瑾承氣笑了:
「好啊,我今天才知道,你心裡那麼想我。」
溫以諾訕笑著摸了下鼻子:
「哥哥你快告訴我嘛。」
本來就是胡編亂造的傅瑾承指了下嘴唇:
「先給報酬。」
並不是那麼想給的溫以諾小聲嘟囔句不知道什麼,靠過去親了下,迅速分開:
「給了。」
「快說快說!」
「傅展鵬呢,他助理拿出來的證據,十條命都不夠判。」
「而在傅展鵬之前呢,傅家其他的人,也進去了許多。」
「從人數上看,加起來得有五十個左右。」
溫以諾:……
離了個大譜。
整個傅家,除了他哥,就沒一個好人嗎?
「整個傅家進去那麼多人。為了社會安全,肯定會注意到我。」
「這不就得叮囑我,要好好做人,不能違法亂紀,被抓進去踩縫紉機嗎。」
「人家還很通情達理,不僅僅講述犯罪在法律上會受到懲罰。」
「還特意告訴我,我要是踩縫紉機,就得留小寶你一個在外面。」
溫以諾戳著傅瑾承手臂:「我怎麼覺得你在騙我。」
「是有一點藝術加工。」傅瑾承承認的乾脆,「比如最後那一句,是我自己加的。」
溫以諾掐著青年手臂的肉往上提:「我就知道!」
傅瑾承打開蓋子,把保溫杯往少年面前一遞:
「是是是,我家小寶什麼都知道,最厲害了。」
「最厲害的小寶,現在加油,把這杯葯喝了吧。」
溫以諾秒慫:「……這葯為什麼比以前還要難聞?」
喝肯定也比以前的難喝。
「沒事。」傅瑾承很理智勸他,「至少藥效和好了很多。」
不管藥效,只是不想喝的溫以諾眉頭皺到都快打成一個結。
「……能商量一下,加糖嗎?」
「不能。」事事依著溫以諾的傅瑾承,在涉及到和少年身體有關事上,無比堅定,「就這麼喝。」
溫以諾一張小臉皺成苦瓜。
他真的很想知道,中藥為什麼一定要熬成液體。
就不能是固體,像膠囊那樣,一口吞嗎!
傅瑾承強忍著笑,保持杯子遞在溫以諾嘴邊動作,晃都不晃一下。
僵持一分多鐘,溫以諾這才很不情願伸出手。
剛碰到杯子,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少年猛的一下縮回手。
傅瑾承立刻把杯子往溫以諾手裡一塞:
「我去看外面來的是誰。」
「相信最棒的溫以諾,等我回來,肯定已經把葯喝完了。」
不想喝葯的溫以諾:他可以當做看不見嗎?
離開客廳,得意終於把葯塞給溫以諾的傅瑾承臉上是倒給錢,都沒人葯的微笑。
這微笑,持續至走到門邊。
看見門外的人是誰后,傅瑾承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怎麼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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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被審的,完全重寫
大綱都給我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