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旨選秀,以充掖庭
大選聖旨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愁,此次大選要求所有適齡的官家千金都必須入宮參與,否則以抗旨不遵論罪。
鄧長史接到這個消息,險些沒暈倒過去,鄧夫人哭了整整一天都沒緩過來。
他們知道自家女兒從來不屑什麼皇家富貴,況且她雖性子清冷,但為人單純,遠遠是鬥不過那些頗有心機的女人的。
尤其是宮中那位位高權重的大司馬的千金蘇昭儀,跋扈專權,進了宮還能有好日子嗎?
鄧狸姝接到消息的時候愣了半晌,進宮?這天家富貴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受用得起的。
鄧長史夫婦倆擔憂地看著神色獃滯的女兒,心疼得無以復加,鄧夫人親昵地挽著手女兒的手落座,溫聲細語:「姝兒,娘和你爹已經有了打算,那深宮吃人不吐骨頭,你是萬萬不能進去的。」
「對啊,姝兒,爹都已經打點好了,找個人頂替你去。」鄧長史信心十足低拍拍胸脯,他可不怕什麼欺君大罪,自己的女兒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鄧狸姝性子再如何冷清,也不過是十八歲的少女,此時聽到父母的維護和心疼,沒忍住紅了眼眶。美人落淚,夫妻倆以及一眾丫鬟婆子和小廝心都揪了起來,心裡紛紛唾罵那狗皇帝。
鄧夫人執起絲帕溫柔地給她擦拭著濕潤的眼角,自己也沒忍住沾濕了衣襟:「姝兒,你爹爹雖然只是九品長史,但是在蓉城還是能說話辦事的,別擔心,啊?」
「娘,爹,這欺君乃是滅九族的大罪,女兒不想連累你們。」狸姝往日清冷的嗓音染上幾分楚楚可憐,讓人更加心疼了。
「女兒未必能夠中選,到時候喬裝打扮一番,落選必是沒問題的。」
「可是,女兒啊,你不知那深宮險惡,人人精於算計,許多人命喪於此。娘和你爹萬萬是不想將你送入虎口啊!」鄧夫人淚水漣漣,往日優雅端莊的做派早已無影無蹤。
「女兒,這欺君大罪爹爹可不怕,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莫要錯了心思。」
鄧狸姝聞言也有些動搖:「爹爹,那女兒聽你們的便是。」
夫婦倆瞬間喜笑顏開:「對對對,我們姝兒才不要做什麼皇妃,一生陪著我們才是。」
鄧長史夫妻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人,嫁人了指不定受什麼委屈呢!鄧狸姝見自己爹娘開心,自己也放心不少。
——
裴以洵將所有大選之事都交給給了下面的人去辦,他自己更是無心此事,左不過永巷中的那些女人他都提不起興趣。不然為何這麼多年沒有皇嗣,他沒有碰過罷了,都是用些藥物控制著那群庸脂俗粉。
春日南方多發水患,今年倒是難得的天公作美,一切安然無恙。裴以洵只帶了兩個暗衛南下,三人一身便衣,乘著小船順著流水來到江南。
甫一在碼頭靠岸,便有黑衣刺客飛身而來,船家不幸墜入湍急的流水中掙扎著,所幸會些水性,倒也不至於失了性命,但上岸后也棄船落荒而逃。
裴以洵三人功夫都不錯,十數黑衣刺客敗下陣來,但他的肩膀還是被刺傷。兩個暗衛得了他的命令乘勝追擊,讓他們在蓉城中找自己匯合。
裴以洵一身玄衣,傷口滲出了不少鮮血,但是並不明顯,不湊近地話根本聞不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出了碼頭,他便迷路了,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寺廟門口,便想著進去找個小師傅幫忙包紮一下傷口。
——
他匆匆進了寺廟,門口掃地的小師傅見他臉色蒼白,雙手合十上前:「這位施主可是身體不舒服?」
「小師傅,我受了點傷,能否在這裡歇一歇?」
小師傅領著他去後院包紮了傷口,也不過問任何事情,隨後又送來了齋飯供他享用,便又離開了。
裴以洵休整一番,確實好了不少,他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想著進些香火錢。
今日鄧夫人帶著鄧狸姝出門散心,順便來這寺廟這求一道平安符。鄧狸姝求了一簽,虔誠地跪在大殿中央接受主持的點化,一雙眸子明亮清澈,不染世俗。
她原是帶著幃帽的,但是進了寺廟就不宜掩面了。不少進出的人見了她的絕世容顏,紛紛駐足觀望,也有不少人認出了她,但是不敢靠近,也來不及靠近就被長史府的捕頭阻隔開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美人從自己眼前路過,留下一陣撩人的香氣,在空氣中久久未消散,眾人露出陶醉和傾慕的神態。
裴以洵來到大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美人上香祈福的畫面,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令人心馳神往。他竟然站在高大的紅柱後面看呆了,一動不動,手裡緊緊攥著銀票,往日一雙沉靜的眸子此刻湧上無限的驚艷和悸動。
這可不是庸脂俗粉,如此冰肌玉骨,如此落落大方,如此風華絕代,如此清冷孤傲,只有這樣的美人才能激起他的慾望和征服心。美人接受完主持的點化,開口道謝,清涼魅惑的嗓音如沉醉的佳釀一般流入裴以洵的心間,讓他有些四肢酥麻。
他正想上前認識認識這位佳人,後面傳來兩道議論聲,主角正是前面這位姑娘。他不由地按捺住腳步集中心神聽著。
「看到了嗎,這就是咱們蓉城第一美人,要我說是整個北朝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可不是嘛!我一個女子都為她傾心不已,別說那些男子了!」
兩個女孩看著鄧狸姝絕麗的側顏犯花痴,見美人轉身瞬間,完美無瑕的臉蛋就這樣擊中了他們的心臟。
「啊啊啊!鄧千金好美啊!」
「對啊對啊,我有個小姐妹在長史府做活,伺候過鄧千金好幾次,別提多幸福!」
「不行,下次長史府再要人,我也要去!也算是了了此生遺憾了!」
「我也去我也去......「兩個姑娘聲音漸遠,裴以洵已經得知了她的身份,等再次回過神來,那位清冷絕代的鄧千金已經不見蹤影。他懊惱地嘆氣,到大殿上了香捐了香火錢匆匆離開。
只是等他追出去的時候,那美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