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牙酸
輪轉王回至輪轉殿，細思百里北之言，念及百里西情誼，幾日之間心情不得舒展。
仵官王薛趕來看他：「聽說你病了，我特來看看，幾日不見，你竟瘦了一大圈，發生何事？」
輪轉王與仵官王兄弟情深，也不瞞他，告之百里西被除了仙藉，婚事被取消了。」
「她因何被除了仙籍？」
「難道她去人間相助百里南欲奪回煙蒼劍，觸怒了穹蒼帝是真的？」輪轉王至今都有些茫然，「我覺得此事頗為蹊蹺，為了把劍而丟失先機，豈不可笑？百里北與我直言煙蒼兩劍能控制督管眾神之星輝杖，進而操控三界，難道真有其事？」
「百里北此人陰晴不定，他的鬼話你也信？你與百里西的婚事取消是件好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幸好你沒與她成婚，不然指定被百里族牽連。」
「我與西妹真心相待，我不會負她的。」
「你今日方知她真名，她對你又怎會真心？輪轉王，你醒醒吧。」仵官王勸道。
輪轉王擺擺手，讓他別說了。
仵官王見他如此，不再多說，抬手給自己斟了杯茶，也給輪轉王斟了一杯，湊近說道：「我那邊來了個小徒弟，機靈可愛，笑話講得好，要不我帶你去瞧瞧？」
輪轉王拒絕：「我心裡已經夠亂了，仵官王切莫再添亂，你那小徒弟便自己留著吧。」
仵官王嘟囔：「我就沒瞧出百里西有什麼好，你一天到晚如珠如寶捧在手中，她不值得。你好好想想，定會想通的。」他將茶一飲而盡，「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可別做傻事想去人間找她，她去人間不告訴你將你拋諸腦後，為這樣的女子真犯不著去人間。」
去人間？輪轉王本還未想到這一層，但仵官王一說倒讓他茅塞頓開。可是與百里西的婚事已除，他又以何身份去尋他？暗想幸好她有她送的絳紗衣護體，暫時性命無虞。
不管怎麼樣，輪轉王還是顧念百里西的，就憑他未將絳紗衣之事告訴仵官王，足可見其用情之深。
百里西行至東平陵山坳深處，猛喝幾口山泉水，心情方才平靜下來。而尚疆未捉到百里西，但由於將洛南屍體帶回，也未思及太多。
管如與申綠賾出營門來迎，尚疆下車時，身體趔趄了一下。管如與申綠賾一左一右奔上前去攙扶住他。
杜世嘏見此情形，臉色不太好看。
尚疆不動聲色推開管管如，拉住申綠賾的手，興奮說道：「洛南已除，齊地大安，我厲不厲害？」
「厲害，你自然厲害。」申綠賾見到高興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尚疆，寵溺地誇讚，還順了順他額前那縷白髮。
齊王剛出營門，正巧看到這幕，深深看了申綠賾一眼。他發現她看尚疆的眼神里儘是光彩，而齊王又瞧見管如的眼神中的落寞失望，心想這個尚疆竟如此招姑娘喜歡？一天到晚嬉皮笑臉的，也不見得多招人喜歡啊。
尚疆見申綠賾問他身體可有不舒服，立時裝出一副可憐樣：「頭痛，腰痛，胳膊痛，腳也痛，我們去房裡慢慢說。」
齊王差點沒被把牙酸掉，這兩人若無其事秀恩愛的樣子簡直沒眼看，那話說什麼說來著：天羨人慕，天怒人怨呢。重點是，兩人攙扶著直接往營房走，連眼神都沒往齊王那邊撇，這意思是直接將齊王忽略不計了？
「尚疆。」齊王喊道。
「什麼事？」尚疆與申綠賾已走過齊王，回頭望向他。
「你不與我說說洛南是怎麼死的嗎？」齊王問。
「我待會兒去找你，現在我有事。」尚疆朝齊王眨了眨眼。
「尚疆，你莫太放肆，齊王你都敢如此怠慢？煙布劍因你而丟失，你還好意思一天到晚有事、有事？」馮但質問。
尚疆白了馮但一眼，『哼』一聲，徑直離去。馮但站在原處，目瞪口呆。
齊王只當沒聽見，杜世嘏對管如說：「我也有事要與你說。」兩人便也走了。
馮但笑著對齊王說：「如今的這些官啊，能力小，脾氣大，做事有頭無尾，我著實看不慣。哪比得齊王您御下有方，寬猛相濟，軍中傳為美談，又文采出眾，胸懷韜略，齊王當真為我輩楷模。」
齊王謙虛道：「馮將軍過譽，微生優愧不敢當。此次回去，我定將馮將軍擊退代國強敵之事相告。」
馮但拱手作禮：「齊王居功至偉，這次回去我定在世帝面前將齊地之戰詳述，世帝親聞齊王偉跡，定龍顏大悅，厚賞齊王。」
兩人相邀用飯，席間祝酒不斷。酒足飯飽，馮但告辭，齊王送至門口。見馮但行遠，齊王親衛問：「馮但將軍華而不實，齊王為何費力討好？」
齊王一個刀子眼扔過去：「我哪裡有費力討好他，我們是互相討好。此次齊地之戰，我挾帶著寧安帝怒氣而來，自然須費力打點與各方關係，若非馮但初戰失利，我如何請戰齊地？這方面我該感謝他。」
親衛說：「屬下失言。」
尚疆回至房中，申綠賾忙給他倒水，尚疆急急喝了一口。申綠賾提醒道：「當心燙。」
尚疆有被燙到，但他心思全不在此處。他輕輕說：「我要去歐善那，問問煙布劍的事。」
申綠賾沒料到他忽然說起這事兒，輕輕勸道：「洛南心機深重，大家救你心切才失了煙布劍。但我相信此煙終會找到的，你不要著急。」
尚疆點頭，又嘆道：「煙布劍對我實在太重要了。」
申綠賾不解：「如今洛南剛被制服，你應多多休息，尋煙布劍之事需從長計議。我聽見謠言，你不會真想將煙布劍據為己有吧？」
「如果我說煙布劍是我祖傳寶劍，我必須尋回，你可理解？」尚疆試圖解釋。
申綠賾搖了搖頭。
「總之，我必須尋回煙布劍，為此不惜於觸寧安帝逆鱗，惹齊王不快，你如想告密，我不攔你。」尚疆說得十分認真。
申綠賾抬頭看他，瞧見他眼神中的認真，小心問道：「劍對你來說意義非凡?」
尚疆點頭后離開。愛財如命？惜劍如命？剛剛尚疆那番話讓申綠賾腦中陡然跳出這八個字。為一把劍，不惜與寧安帝，齊王為敵，絲毫不顧及其他，也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申綠賾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