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論毒

「煙布劍是假的，你是不是很失望？」歐善飲完杯中酒。

「顧不上失望。聽你所說，這劍應該在一位女仙手中，可為何又到了洛南之手？難道洛南與該女仙交情匪淺？」尚疆推測。

「可用假劍引出真劍。」歐善提醒道。他說完他又飲了一杯酒，似是無心問道：「兩劍合璧，便是尚兄離去之時？」

尚疆心下一震：「歐子切勿戲言。」

「尚兄非池中之物，歐善明白。我自問有識人之明。尚兄此行定為蒼布劍與煙布劍而來。」

「歐子既知此事，為何對我無防備之心？」尚疆問道。

歐善心中暗思，你怎知我無防備之心，口上卻答：「只是一見如故，這大概便是有緣吧。」

「喝酒，喝酒。」尚疆與歐善推杯換盞。

這時，官兵來報：「世帝傳尚主簿給征虜將軍看病。」

尚疆只得放下杯子，告辭而去。尚疆正給高偉光號脈，前廳傳太醫醫王叔和來了。

寧安帝與齊王雙雙出迎，將王叔和匆匆拉到高偉光床前。尚疆讓位，王叔和問診后沉思良久。

「王老，高將軍傷勢如何？」寧安帝問。

王叔和恭敬回答：「代國之毒我其實無甚把握。尚主簿對此毒如何看法？」

「不難治，也不容易，逼出此毒需半年時間。」

看到王叔和面帶疑惑，寧安帝問道：「王老若有不同意見，但說無妨。」

王叔和起身，方才注意到放在桌案上的兩把寶劍，不解問道：「請問這是為何？」

尚疆回答：「寶劍為鎮宅擋煞，也是為高將軍安心而用。」

王叔和說：「治病用劍，聞所未聞。」

王叔和瞬間變臉，尚疆也沒想到，寧安帝也沒料到。

「王老覺得名劍入宅，對高將軍病情無助益？」寧安帝輕問。

「豈止是無助益，簡直是無益而有害，劍器萬一傷到了人怎麼辦？如果病人恍惚中碰到寶劍，傷及自身又怎麼辦？」王叔和說。

尚疆撫額，這個王叔和，典型的急死人啊。

「王老說的甚是，將寶劍送回齊王與洛郡丞處，免得傷了高將軍。」寧安帝說完，瞥了尚疆一眼。

尚疆收到其眼中尖芒，不由一震。那煙布劍是假的，擺不擺在那兒其實也無所謂，不過寧安帝對他的不滿似乎加深了？尋找煙布劍無多大進展，如果又得罪了寧安帝，怕自己的尋劍之路也不好開展。

尚疆清了清喉嚨，力圖補救道：「王老，這是我開的藥方，您看下有無錯處？」

王叔和本也在斟酌用藥，有現成的方子，便接過來一看。看過後問道：「高將軍服用此葯后情況如何？」

「並無其它癥狀，只是沒有惡化。」尚疆中肯地回答道。

沒有其他癥狀便是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好的狀態了。

王老舒了一口氣：「起碼葯是對症的，我們繼續接著用吧。」

寧安帝本想訓斥尚疆幾句，但一旁的王老和尚疆竟然面對面討論起醫理藥理來了，談著談著還講到了毒物與毒母，說什麼毒母可從動物身上提煉，也可從植物身上提煉。還談到了高偉光身上的毒的淵源演化。

寧安帝見他們兩位相談甚歡，也不想打擾，出了高偉光房間回至自己房內，低頭沉思起來：尚疆才是可用之才？今日細看，雖有些不靠譜，但卻有幾分真才實學。

洛南又至齊王處，齊王安慰：「尚主簿這幾日醫治鎮軍將軍尚算勝利，起碼病情沒有繼續惡化。世帝命我二人出名劍鎮宅擋煞，我二人毫不猶豫，還望就此博得世帝幾分好感，洛郡丞也能得世帝體諒。洛郡丞的事，我日日掛懷，他日有機會便向世帝討要你。本王亦期盼洛郡丞早日入我幕府，做我幕府中軍。」

兩人正談著，前廳來報世帝還劍。齊王心中納悶，還劍？難道是送還待月劍？

入了前廳，果然寧安帝命侍者送回劍來。齊王問：「為何匆匆將劍送回？」

侍者回答：「名醫王叔和問診，言寶劍對病情有害無益，故世帝命送回名劍。奴已送到，還望齊王收好，奴就此告辭，還要往臨淄府洛郡丞處送劍呢。」

齊王微生優送別侍者，轉身回房，對房中洛南說：「世帝侍者馬上便往臨淄府洛郡丞處送劍，你速從後門快馬折返，務必趕在侍者之前。」洛南聞言匆匆離去。

洛南快馬趕至臨淄府衙，換了裝束，侍者方才來到。侍者送回寶劍，洛南故意問：「征虜將軍今日身體可是大好，因此將寶劍送回？」

「名醫王叔和問診，言寶劍對病情有害無益，因此命奴送回寶劍。王叔和醫術出眾，高將軍此毒必解，痊癒指日可待。」

洛南雙手接劍：「如此，有勞您了。」

侍者送完劍便回。那日正好輪到洛南每月按例帶兵巡街，洛南看時間已到，便領著小隊兵在集市穿行。

郡丞巡街一月才一次，也就是做做樣子玩玩風向而已。誰知，遠遠地就聽見有喊聲？

洛南習武之人，聽力比尋常人靈敏，他帶隊奔過去一看，有個小偷偷了一位少年的錢包跑了，被偷錢包的少年在後面緊追不捨，洛南趕緊也追了上去。

小偷是很熟悉周圍環境的，洛南朝身後官差揮揮手，他們都呼啦散開去，企圖分幾條小路對小偷進行包抄。少年體力不支停止了追趕，現在只有洛南在小偷後面緊追不捨。

小偷猶如汪洋中一尾溜滑鯪魚，在小巷子東跑西竄。洛南緊逼，一步步圍追堵截。小偷忽然隨手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洛南警覺地側身避開。

趁小偷轉身的空隙，洛南從右側迅速往前飛奔兩步，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往後用力一拽。

小偷吃了一驚，奮力想逃脫，奈何濟南力氣大，小偷不由倒退兩步。兩人面對面交起手來。

小偷雖慣於偷奸耍滑，但硬功夫不行，洛南幾下便把他收拾得服服貼貼。

洛南一個轉身反手鎖住小偷右臂，再迅速往上一扯，小偷的手便『咔嚓』一聲，脫臼了。

「官爺，官爺，手斷了，手斷了，請您鬆手，我把錢還您。」小偷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