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調戲

第14章 調戲

寒川手一抬,寬袖便往下滑落了些。露出來一小節骨節分明,白皙纖長的手腕。上面系著一根不細不粗的銀鏈,銀鏈掛著一顆球形的鈴鐺,隨著肢體的晃動而發出清脆的「叮叮」之聲。

而沈鈺手腕上正好也有這麼系有這樣一顆鈴鐺。

這是一對兒。

寒川垂下眼帘,他看著沈鈺緊閉的雙眸,平靜的說:「這是我與內人的定情信物,他雖不記得我,卻還一直帶著。」

有位姑娘抬手捂著嘴,吃驚道:「哎呀,這是……」

有人認出了這對鈴鐺,說道:「這是終情之鈴。」

此鈴鐺不算是什麼罕見之物,曾經也風靡一時。鈴鐺裡頭的石子是一種很奇特的靈石,此靈石若只有一顆那便與普通石子無異。可若是兩顆放在一起,那便會通身散發出延年益壽的靈氣,修仙之人佩戴在身上有助於修為的增長。普通人帶在身上便有驅邪,強身健體之功效。

此鈴鐺出自長情鎮,傳聞裡面出過一位天師。大概是覺得這靈石奇特,天師便用此靈石制出了一對終情之鈴,贈與自己愛妻以表忠貞之意。此鈴鐺工藝精巧,聲音悅耳動聽,又有忠貞之情的美譽。此事一出,後來就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向天師重金購買此鈴鐺。

天師後來又做了許多終情之鈴,他不要錢兩,天師的終情之鈴只送給一心一意,只愛一人之人,意喻有情人終成眷屬。

為了防止一些不軌之徒誆騙他人天師便在鈴鐺上施了法,佩戴此鈴的人必須是與對方兩情相悅,誠心相待。若其中一方變了心,此鈴鐺的增益之效就會變成反噬之效,說白了,變心就得死,且無葯可解。

一旦反噬發作,此鈴鐺就會化成灰燼,煙消雲散。持有此鈴鐺的人很多,敢送給心上人的卻少之又少。

天師於多年前仙逝,此後這世上的終情之鈴便有一對算一對,越來越少。從前見到有人戴終情之鈴,人們就會覺得此人一心一意,一往情深,是忠誠堅貞之人。

現在看到有人戴終情之鈴就表示這人不但忠貞,還很有錢。

終情之鈴一露出,眾人一片嘩然,前頭之事只當看了場笑話,紛紛散去。

——

「師尊」,寒儒走進了客房,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他轉過身來見沈鈺還沒醒,便壓低了聲線,問道:「白公子何時才能醒來啊?」

「不知」,寒川將他身上的褥子裹嚴實了些,回答道:「為師不懂醫理,千尋。」

寒儒應道:「弟子在。」

「看住他」,寒川回過頭來,沉聲道:「別讓他跑了。」

寒儒鄭重的行了一禮,回答道:「弟子遵命。」

——

「沈仙君,此事你還是不要再管了,你為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了。」

沈鈺不想聽他說話,抬手捂了他嘴,另一隻手點在他的手腕處,為他渡入治癒系的靈力。

「唔……」

隨著靈力的灌入,辛曲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和了過來。

而沈鈺的臉色卻開始有些難看了。

「沈仙君」,辛曲不要他治療了,他抽回了手,聲音有些發虛,他對沈鈺說:「好了,不要再強行運功了。」

沈鈺收回了手,額頭沁出一層薄汗,他拉起辛曲的胳膊讓他把搭手在自己脖頸處把人扶了起來。

他隱去了身體的不適,壓低了聲線對辛曲說:「我們走。」

「走不了了」,辛曲目光獃滯的看向前方,唇瓣翕動:「仙君放我下來吧。」

沈鈺順著他的視線抬頭一看,前方赫然立著一個身量頎長,灰袍翻滾的身影。

他霸道的站在了大殿的門口,逆著光,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執著一柄寒光森森的利劍。身上籠罩著一層強烈的光暈,沈鈺看不清來者的臉,但也猜了個大概。

「不必再喚我仙君」,沈鈺微蹙眉頭,像是噁心這個稱呼,又像是不想看見出現的這個人,他說:「我帶你走。」

「好……」,辛曲捉摸不透他的喜怒,換了個稱呼,應聲道:「沈公子。」

他任由沈鈺扶著自己走,眼看著離寒川越來越近。可他卻紋絲不動,既沒有攻擊之勢,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沈鈺扶著辛曲來到他面前,微微仰頭,不咸不淡的對寒川說:「讓開。」

寒川不讓,二人視線相交,他的瞳仁極黑,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薄唇一啟一合,淡淡的說:「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冷漠至極,就如同他的神情,像是冬日裡的一場漫天大雪,冷得讓人心生畏懼。

沈鈺並不畏懼他,他早就習慣了寒川的冷淡,他沒必要跟寒川解釋。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他說:「與你無關,讓開。」

「你修行魔道」,寒川說:「你與魔族為伍。」

沈鈺不反駁:「是又如何?」

辛曲不忍:「公子……」

「閉嘴」,沈鈺側首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寒川,冷言冷語道:「與你有關係嗎?寒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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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川像是被這個稱呼噁心了一把,他鼻尖一動,厲聲道:「眾門派此刻都圍在山下,你今日帶他出了這個門,便是第二個周慶元!」

沈鈺危險的眯了眯眼,一聲輕笑,說道:「你認為我會怕?」

寒川瞳孔驟縮,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沈月塵!」

「寒雪盡!」沈鈺吼他。

沈鈺怒目圓瞪,眸光顛顫,像是恨透了這個人,他說:「你以為你是誰,我跟你很熟嗎?我修什麼道跟你有什麼關係,無塵之境的手未免伸得太長!」

寒川猛地一怔,那張冰冷的臉登時流露出錯愕之色,卻又轉瞬即逝。他眸光沉了下來,執劍的手在寬袖的遮掩下微微顫抖。

「滾開!」

沈鈺扶著辛曲,上前一步,肩頭撞開了寒川,一腳踏出了大殿的門檻,頭也不回的走了。

寒川沒有回頭,「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愚昧無知,質劣難啄。」

聞言沈鈺頓了頓腳步,又繼續離開。

——

寒儒目送寒川離開后,他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再次回過頭時驚得差點要大叫起來。

只見沈鈺不知何時醒來了,他坐在床上,支起一隻腳,手扶在膝蓋上一臉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白…白公子」,寒儒被嚇得心跳砰砰,緩過神來后,心有餘悸的揉了揉胸口,抱怨道:「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沈鈺實話實說。

他正想起身,手一動,突然聽到「叮鈴」一聲。沈鈺頓了頓,抬手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鈴鐺。

不及思索,他快速掩了袖子又施了法,將鈴鐺的聲音隱藏了起來。

沈鈺起身給自己沏了杯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他問:「寒川呢?」

「師尊他……」

寒儒忽然就想起來這個人剛才在大街上的行為,登時火冒三丈,話都沒說完他就質問沈鈺:「適才公子為何要那樣說話,辱我師尊清白?」

「急中生智」,沈鈺喝夠了,又盯上桌上的饅頭,他抄起一隻就咬上一口,說道:「我若不那樣說,又怎能脫身?」

寒儒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雖說那一夜如果沒有沈鈺的話,他可能會被邪祟了結在陳府。可他對寒川說了那樣噁心人的話,他心裡咽不下那口氣。

寒儒憤然道:「那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師尊!」

「好好好,我錯了」,沈鈺懶得跟他爭辯,三兩口吃掉了饅頭又喝了口茶,吃飽喝足就開始穿鞋。

寒儒愣了愣,問他:「你要去哪?」

「走啊」,沈鈺穿好了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不解道:「不走難道還在這等寒川回來嗎?」

「不能走」,寒儒來到他面前攔住他,說道:「師尊說了,要我看住你。」

沈鈺挑了挑眉,覺得他有些好笑,就想逗逗他:「看住我做什麼?難不成他真有斷袖之癖?」

「沒有!」寒儒鏗鏘有力,振振有詞,「我師尊乃是正人君子!」

「這跟正不正人有什麼關係?」沈鈺上前一步湊近了些,對寒儒陰陽怪氣的說:「他沒有,我有,你怕不怕?」

「啊!?」寒儒被噁心了一把,當即大皺眉頭後退了一步,他被驚的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怎會,你,我……」

「哈哈哈哈」,沈鈺笑得合不攏嘴,又說:「我不挑,長得俊俏的我都喜歡。」

「你!」寒儒臉都綠了,他頭一次體會到被人誇相貌好看竟會這麼噁心。他被這流氓嗆得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鈺鬧夠了,斂了笑,對他說:「所以說還是快讓開吧,像你師尊這種姿色的,若是站在我面前,我可保不齊會對他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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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於你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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