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總不能人死了還欠著公家的債吧?
南鑼鼓巷的街道辦也在一間四合院里,只是論起規模,和九十五號完全沒得比,這院子就一進的。
「同志,你找誰啊?」
一個扎著大辮子的女人走了過來。
「領導好,我南鑼鼓巷九十五號趙山的兒子,他前些日子病逝了,我收到消息過來辦理戶口和頂職的。」趙羲彥笑道。
「我可不是領導,我就是街道辦的一個辦事員。」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了幾眼,嘆氣道,「你這兒子當的也夠糊塗的,爹走了半個月才來……他的後事都是我們街道辦幫忙操持的呢。」
「小李,怎麼說話的?」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嚇得女人渾身一激靈。
「主任……」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人家?」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沉聲道,「你是趙羲彥吧?你父親過世的信是我發出去的,進來吧。」
「好。」
趙羲彥點點頭后,看著小李道,「姐們,別在意……你說的對,我這兒子當得的確夠糊塗的。」
說完以後他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朝著辦公室走去。
這傢伙人不大,倒是挺會安慰人的。
小李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
辦公室內。
「主任,您貴姓?」
「我姓張。」
張主任打量了幾眼趙羲彥,不由嘆氣道,「去年,我們街道辦給南鑼鼓巷所有居民建檔的時候,我們就知道趙山的情況了,只是他來四九城的時候是舊社會,和你母親的婚姻也沒有正式領證……」
「所以呢?」趙羲彥輕笑道。
「你不生氣?」張主任詫異道。
「生氣,你告訴我他埋在哪裡,我去把他給刨出來。」趙羲彥一本正經道。
噗呲!
張主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傢伙……那可是你親爹呀。」
「陳世美都還要被狗頭鍘鍘呢,他一介平民做出這種事,放在舊社會應該被沉河。」趙羲彥聳聳肩道。
「去去去,死者為大,別胡說八道。」
張主任笑罵了一聲后,拉開了抽屜,掏出了一個信封擺在了桌子上,「你爹其實不是病死的,他的真實死因是機器故障,一根鋼釺插入了他的肚子……這些事不好明說,但我們街道辦替你要了雙倍的撫恤金。」
她邊說著,邊偷看趙羲彥的臉色。
「好的,謝謝主任。」
趙羲彥含笑點點頭,可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麼,輕聲道,「主任,我爹的後事是街道辦辦的,喪葬費用是多少……你告訴我,我給他還上。」
「不用,趙山畢竟是我們南鑼鼓巷的居民,而且你那時候也沒來,我們當孤寡老人處理。」張主任搖頭道。
「總不能真讓他死了還欠著公家的債吧?」趙羲彥嘆氣道,「這錢還是給了好,別到時候他給我託夢,讓我來還錢可就晦氣了。」
「哈哈哈。」
張主任大笑不已,「你年紀不大,哪裡知道的這麼多彎彎繞繞……對了,你什麼學歷?」
「高中。」
趙羲彥應了一聲后,正色道,「主任,費用是多少?」
「真要給?」張主任饒有興趣道。
「他趙山已經對不起我老娘了,這死了還要佔公家便宜,那真就是十惡不赦了。」趙羲彥無奈道。
「行,我看看。」
張主任翻了了一下,掏出一張紙遞了給趙羲彥,「這是費用清單,你可以看一下……」
「好。」
趙羲彥瞥了一眼,頗有些詫異。
這年頭死個人就花二十塊錢?不應該吧?
看清單上,人是火化的,埋在了金山陵園。
墓地沒收錢,骨灰盒十塊錢,火化十塊錢,一個人就這樣走到了終點。
「有沒有問題?」張主任笑道。
「沒有。」
趙羲彥才拆開了信封,摸出了兩張大團結遞給了她。
「我給你開個收據。」
張主任接過錢,半分鐘不到,就開好了一張收據,而且還掏出街道辦的公章給蓋了上去。
「多謝主任。」
趙羲彥接過收據,對摺了一下就放進了信封。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子。」張主任輕笑道,「小趙……姨看你為人正派,街道辦有個好事你想不想知道?」
「張姨您說……」
趙羲彥眼神一凝。
「你爹的房子是靠近西南角的,就在前院,只有一個房間。」張主任壓低了聲音道,「可你家隔壁還有一個破屋子,那屋子街道辦還沒整修……如果你想要的話,你給五十塊錢,然後那屋子分給你,你自己修繕。」
「還有這種好事?」
趙羲彥大喜過望。
雖然這是個陌生的世界,可時代發展的大致流程應該不會變。
四九城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別看他的底氣是家裡的六套房和一家超市,可就算把這些東西都賣了,也抵不上別人四合院的一個廁所。
畢竟如果真要等到拆遷的那天,他怎麼在四九城也能分到兩套房吧?
「這事可別聲張。」張主任壓低聲音道,「現在很多四合院都要修繕,街道的錢也緊張……如果你能自己修繕的話,也給我們省了好多事。」
「明白明白。」
趙羲彥立刻拆開信封,又數了五張大團結遞給了她。
張主任回到桌子前,翻開了一個檔案本,在一個本子上寫下了趙羲彥的名字,然後又從桌子內弄出了一張房契遞給了他。
「多謝張姨。」趙羲彥欣喜道。
「不用謝。」
張主任笑著搖搖頭道,「我和你還挺投緣的,以後有什麼問題來找張姨,只要不違反原則,我能幫的盡量幫你。」
「好的。」
趙羲彥含笑點點頭。
兩人肩並肩的走出了街道辦,朝著四合院走去。
不少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都伸長了脖子,這小子是什麼人?怎麼主任這麼高興?
二十分鐘后。
四合院。
趙羲彥和張主任剛進去,就看到一個三角眼的老婆子正對著秦淮茹一陣狂噴。
而在老婆子身邊,一個滿臉陰沉的年輕人正死死的盯著秦淮茹,好似要上前咬她一口似的。
周邊有不少人正在看熱鬧,不過卻沒有一人上前幫忙,包括那位院子里的管事一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