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就是真相？
屋內床榻上，平躺著一名女子。
女子臉色蒼白，昏迷中依舊眉頭緊蹙，她體內嚴重的傷勢，即便身處昏迷，也無法逃過痛苦的折磨。
陳凡走到床邊，輕輕坐下，溫熱的手掌，心疼的撫過顧不渝的臉頰。
這張曾經如茉莉花般淡雅，總是喜歡掛著幾分羞怯笑意的臉，是那麼的溫婉與溫柔，如今，卻盡顯蒼白與憔悴。
「我真是後悔，當初便不該答應你，讓你去那破天寶宗。」陳凡低語道，眼裡充滿了後悔與自責。
如果他堅持不讓顧不渝離開，興許顧不渝會選擇留下。
又或者，他早些對顧不渝坦白，顧不渝便不會為了幫他得到更多更好的資源，答應加入天寶宗了。
可惜，這世間是沒有後悔葯的。
陳凡眼眸微閉，心神沉入丹田天海珠當中。
「尉遲靈！」
罪仙島的主祭台上，陳凡靈身睜開眼眸，低喚出聲。
島嶼東南方向，一名紅衣女子，眼眸驚喜睜開：「難道我能出去了？」
下一秒，一道赤芒沖空而起，紅衣女子飛身其上，腳踏赤紅劍芒，迅速沖向祭台方向。
「尉遲靈拜見島主！」
尉遲靈半跪在赤紅劍芒上，臉上難掩激動，抱拳作禮道。
陳凡淡淡道：「你身上可有穩住傷情，緩解痛苦的丹藥？」
尉遲靈一愣，連忙道：「自然是有，不知島主想要幾品的？」
陳凡道：「修為被廢，靈脈盡斷，如此虛弱之身，應是承受不住太過高階的藥力衝擊。傷者曾是築基境大圓滿修為，你認為她服用幾品合適？」
尉遲靈恍然，這才知道島主叫她過來，不是要帶她出去，而是為了那個靈脈被毀的人。
她笑道：「這種情況，可以服用四品天霖丹。天霖丹藥力溫和，雖然無法直接續接斷脈，但穩住傷情，緩解痛苦絕對可以，而且，服用天霖丹后，還能為傷者先行固本培元，等兩日後服用仙靈造化丹，效果會更好。」
陳凡點頭道：「不愧是丹皇後人，果然專業。想必這四品天霖丹，你應該有收藏，給我一顆吧！」
尉遲靈當即右手一揚，一枚碧綠的丹藥，飛向主祭台而去。
陳凡揚手一招，將天霖丹吸入掌心，隨即吞入腹中。
不等天霖丹的藥力開始化散，陳凡的心神便是退了出去。
靈瀾院內，陳凡右手鑽入被子，貼在顧不渝的肚臍上，下一刻，一股精純而溫和的丹藥之力，通過他的掌心，緩緩渡入顧不渝體內。
果然，隨著天霖丹的藥力進入顧不渝身體，顧不渝體內那些微小的創傷，迅速被治癒，她整個身體，都被溫養在一股柔和的藥力當中。
顧不渝原本緊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張開來，此刻的她，雖然依舊在昏迷，卻感覺自己泡在了春風裡一般，再無一絲痛苦。
當所有的藥力盡數渡入顧不渝的體內，陳凡心神內沉，回到靈身之中，對著祭台外虛空上，依舊保持著半跪之姿的尉遲靈笑道：「多謝你的丹藥，你出去的事情，我會儘快安排的。」
尉遲靈神色一喜，連忙道：「多謝島主！」
「去吧。」陳凡微笑道。
尉遲靈臉色微紅，遲疑著問道：「島主，我能不能有個小小的要求啊？當然，要是您覺得為難，可以一口回絕我。」
陳凡笑道：「什麼要求，你先說來聽聽。不過分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尉遲靈一喜，道：「就是這出去之後，我不是需要一副肉身嗎？島主能不能給我找個年輕點，美貌程度至少不輸給我現在這副模樣的女子肉身呀！您要是給我找個老的丑的，我怕我將來照鏡子的時候會很難受……」
陳凡點頭道：「你這要求倒是不過分，就是要看你運氣了。」
尉遲靈一愣：「外面的世界，長得跟我差不多好看的女人難道很少嗎？」
陳凡瞧著長發飄擺，臉龐白凈俏麗的尉遲靈，輕笑道：「你這模樣，在外面確實算得上是人間絕色了。但最重要的是，一副肉身，便代表著一條性命，本島主也不能為了幫你出去，便無故傷人性命。」
尉遲靈恍然一笑：「那靈兒便期待著，有一個生得貌美如花，又想找死的年輕女子，早些出現在島主面前了。」
陳凡淡淡一笑：「退下吧。」
「靈兒告退。」尉遲靈起身，腳下那柄赤紅長劍，再度化為一道火紅劍芒，載著紅衣飄擺的尉遲靈縱落而去。
如果真有一個不長眼的漂亮女人，來找陳凡的麻煩，陳凡自然也不會手軟。
前世，身為頂級雇傭兵的他，便是沒少殺人，更何況今生這武道世界，本就是個充滿殺伐的世界，手軟更不可能。
約莫半炷香后，在天霖丹藥力的作用下，昏迷的顧不渝，長長的睫毛，如蟬翼般終於顫了顫。
陳凡神色一喜，連忙柔聲道：「不渝，你醒了。」
顧不渝的眼眸緩緩睜開，只是一瞬的恍惚，便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白凈的瓊鼻，忍不住酸紅起來。
「凡哥哥……」
「我在！以後我都會在！」陳凡抓緊顧不渝的手掌，激動道。
顧不渝眼眸中晶瑩轉動，哽聲道：「還能再見到凡哥哥，真好。」
陳凡的心都要疼碎了。
顧不渝遭受如此痛苦，心裡卻依然還在惦記著他。
前世今生，如此單純的女孩，他也是僅僅遇見這麼一個。
「不渝，你放心，你的傷，凡哥哥一定幫你治好。」陳凡鄭重道。
顧不渝臉上擠出一抹苦笑。
靈脈斷裂，這等傷勢，又豈有被治好的可能？即便真有，如此通天手段，也絕不是虎魄城這裡的人能夠做到的。
「我信不凡哥哥的話，我會好好養傷，不會想不開的。」顧不渝笑道。
「嗯，那你告訴凡哥哥，天寶宗究竟為何要這樣對你？」陳凡問道。
顧不渝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怒火，可很快，這道怒火便被她隱去。
她閉起眼眸，淚珠順著眼角垂落，哽聲道：「對不起凡哥哥，不渝讓你失望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偷了宗門的靈材，這才受了宗門的懲處。」
陳凡搖頭道：「不渝，你從來不會說謊話的，將真相都告訴我吧！」
「這就是真相。如今我已然配不上凡哥哥了。凡哥哥，我們……解除婚約吧！」顧不渝抽泣道。
嬌弱的身軀，也隨著她的心，一起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