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言之有理
而是全身依然覆著一層厚厚的灰燼,呆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彷彿沉浸在某種遙遠的思緒之中。
侍女急忙走上前去,關切地呼喚:「阿青?你怎麼還沒開始洗澡?」
阿青彷彿從夢境中驚醒,猛地站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慌亂:「我……我在回想剛才的火災,那些火苗,那些尖叫……」
侍女聽后,心頭又是一陣酸楚,心想阿青畢竟年紀尚小,親身經歷那樣的災難,心中難免留下陰影。
「我們此行正是為了此事而來,」侍女聲音柔和,充滿安慰之意,「阿青,這次多虧有你的勇敢,你救了很多人,你有沒有什麼心愿,想要我們幫你實現的?」
阿青沉默了片刻,緊咬下唇,那雙清澈的眸子投向了譚羨魚,似乎在尋求什麼。
譚羨魚適時地加入了對話,語氣溫和鼓勵:「你想什麼,儘管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阿青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那是期待與不安交織的光芒:「真的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譚羨魚略微遲疑,卻依舊鼓勵道:「……你先說說看,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我一直在想……」
阿青的雙手不安地絞扭在一起,指尖交纏得像極了緊緊擰著的麻花,「我不想再做助教了,我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夫子,可以嗎?」
譚羨魚與侍女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微妙而凝重。
空氣中瀰漫著片刻的沉默,侍女開了口,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惋惜:「阿青,你這年紀還小了些,恐怕還難以承擔夫子這一職的重任。」
阿青沒有回頭,她的眼神緊緊鎖定在譚羨魚的身上,那是一種近乎固執的期盼。
譚羨魚介面道:「你說得沒錯,但這不是問題,阿青,你別擔心,等你再長大一些,成熟了,自然會讓你擔任夫子,好嗎?」
助教之位雖已穩坐,但在女塾中,除非有意外,否則助教的未來道路便是成為夫子,這似乎已成為一種既定的軌跡。
阿青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做出某個重要的決定:「既然是這樣,那我……我可以換一個願望嗎?」
譚羨魚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阿青於是緩緩向前,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的渴望。
隨著距離的拉近,就在兩人僅幾步之遙時,阿青猛地吸了一口氣,袖中忽然閃現一道寒光,向著譚羨魚直撲而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一時間,整個場景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震驚地愣在原地。
阿青幾乎快要貼近譚羨魚,而抱琴,作為譚羨魚身邊的侍女,出於本能反應,立即擋在了譚羨魚身前。
刀光劍影間,寒光閃爍,抱琴連眼睛都條件反射地緊閉,準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但那預想中的劇痛並未降臨,抱琴嘗試著睜開眼睛,眼前的情景令她震驚——阿青被一名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迅速制住,雙手被緊緊按在身後,那寒光閃閃的武器也被奪下。
抱琴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此時才意識到,身邊一直有著默默守護著她們的暗衛存在。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中依舊餘悸未消。
譚羨魚的目光緊緊盯著被制服的阿青,眉宇間凝聚了一抹不解與憂慮。
她對阿青的印象並不深刻,兩人之間更談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
阿青為何會突然對自己下手?
這個問題在譚羨魚心中盤旋,找不到答案,她索性蹲下身來,直視著阿青滿是怨恨與不甘的雙眼,語氣平和地問道:「難道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嗎?」
阿青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憤懣與不甘:「有什麼好說的!只要有你在,我就永遠不可能翻身,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與其這樣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不如奮力一搏!只要你不再擋在我前面,我的命運就能由我自己來掌握!」
阿青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天真的決絕,彷彿真的以為只要除掉了譚羨魚,她的世界就會瞬間變得寬廣而自由。
然而,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這麼簡單,誰又能真正做到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更何況……
「你以為,是我阻礙了你嗎?」
譚羨魚竟輕笑出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憐憫,「孩子,人生之路需要一步步去走,你的未來並不會有人為你設限,是你自己限制了自己。」
阿青的命運,其實與譚羨魚並無直接關聯。
說罷,譚羨魚站起身,下巴微微揚起,對身旁的暗衛下達指令:「先把她帶回府中,妥善安置。」
暗衛們領命,輕鬆地提起身形如同拎起一隻無力反抗的小雞,利用高超的輕功穿梭在屋檐之上,迅速將阿青送回了將軍府,關進了譚羨魚院子中的柴房裡。
而譚羨魚的院子里,早有管家媽媽察覺到了異樣,迅速安排了幾名婆子將阿青捆綁得結結實實,並嚴密看守。
另一方面,望著不遠處被火焰吞噬的殘破房屋,譚羨魚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憂慮地問:「這場火災的事情,已經上報給皇上了吧?」
女官尚且沉浸在那份震驚之中,未能完全從那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而被襲擊的譚羨魚,彷彿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轉瞬間已恢復了那份從容不迫的平靜,如同微風吹過湖面,波瀾不驚。
就在方才,她的生命曾如風中殘燭,搖曳在生死之間,譚羨魚似乎卻將這險境視為雲煙,毫不在意地輕輕揮散。
女官急忙回答,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與寬慰:「是的,我已經先行一步通知了娘娘,娘娘得知此事必定會儘快處理。」
譚羨魚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洞悉世事的光芒:「這女學本就是工部督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想來娘娘應該很快就會派遣人手來進行修繕工作,我在此處久留也無甚幫助,還是先行離開為宜。」
「是、是的,小姐言之有理。」
女官連忙應承,神色中帶著幾分敬佩與不安。
正當譚羨魚轉身欲離去,一位女侍急匆匆地趨步向前,神色憂慮,話語中帶著懇求:「小姐,那阿青該怎麼辦呢?他的未來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