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氏辭世
若璃推著東方澈緩緩地走在路上，就在這時聽到身後的有人大哭大喊。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什麼事？」東方澈臉色一變，將若璃停下腳步。
管家有些哭腔的跑過來說道：「老夫人剛才在路上摔倒了，少爺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東方澈手微微抖了抖，從輪椅上站起身來，疾奔了幾步卻摔倒了地上。
「少爺。」
「東方澈！」若璃心頭一跳，這傢伙不是有腿疾么，怎麼會那麼魯莽。
將輪椅推到他身邊，而管家已經將他扶了起來。
「快，帶我去看看母親！」
「我跟你一起。」若璃心頭一熱，推著輪椅就跟著管家往外跑。
「大夫來了么？」東方澈臉色有些蒼白。
「我喊少爺的時候還沒有過來呢。」管家也是一臉焦急在路上疾奔。
「放心，沒事的。」若璃忍不住的開口安慰道。
到了何氏房裡，就看到東方老爺在房內急得團團轉，大夫還沒有過來，看到他二人進來，東方老爺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若璃一進門就看到躺在榻上緊閉雙眼的何氏，臉色漲紫，口角似乎也有些歪斜，難道是中風？以前在前世一些醫學小常識她還是知道一點的。
「東方澈，你信不信我？」一直默不出聲的若璃忽然開口道。
東方澈轉過頭抿了抿嘴，要相信她嗎？這兩日的試探明顯的感覺她不是安若璃本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真的要信他么？
看了看一直焦急亂轉的老爹，東方澈垂下眸子，握了握拳頭，「我信你。」
信你，是因為那夜晚你明明可以逃走卻選擇留下來扶我起身。
信你，是因為你對我沒有惡意。
信你，是因為你剛剛的擔憂與焦急。
信你，是因為……不論你是誰，你都是我過門的娘子……
若璃聞言深吸口氣，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何氏的嘴巴，又解開了她的衣襟腰帶。
「開窗通風。」
「冷毛巾。」
「點燈。」
而周圍的下人也是一一照做。
若璃深深吸了一口氣，抽出頭上的發簪，在油燈上仔細的烤著。
東方老爺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澈兒，澈兒堅定地對他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若璃烤完細簪子，深吸一口氣，在何氏幾個穴位處狠扎了幾針。
不知過了多久，大夫終於氣喘噓噓的背著藥箱進了房間。
大夫瞧一眼病人狀況，眉頭緊皺為何氏把著脈，良久沉吟不語。
若璃手心出汗，擔憂的看向大夫，希望剛才做的會對她有所幫助。
等了半晌，大夫起身，歉意的沖東方老爺搖了搖頭：「老夫人所得乃中風之症，一旦發病……還好剛才有人扎的針……老夫開個補氣活血的方子，也許還能拖延幾日。」
話音落下，周圍氣息一窒。
若璃明顯感到坐在輪椅上的東方澈身子一僵。
東方老爺聲音暗啞：「有勞大夫了。」
大夫擺擺手，輕嘆著搖頭出了房間，由下人帶著到外面開方子去了。
看著大夫出了房門，若璃擔憂地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張口相勸。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娘待一會。」東方老爺開了口，沖他二人擺了擺手。
「走吧。」東方澈拍了拍若璃垂著的小手，轉動著輪椅，讓娘和爹待會吧。
「嗯。」若璃輕微的點了點頭，乖乖的推著輪椅也出了房門。
這個剛見過幾面的老夫人難道就這樣……雖說這老太婆一直對她不滿可是畢竟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若璃心中有開始糾結了。
東方澈現在應該很難過吧，就像她前世知道父母出車禍的時候，感覺天似乎就要塌了。
那個東方老爺子應該……若璃微微閉上眼睛，想到前世當母親知道父親來不及救治就去世之時，選擇拔掉針管，安詳的選擇跟父親一起離去……
「東方……澈。」若璃推著一直默不發聲的他忍不住開口輕聲喚道。
「嗯。」
「別太難過。」也許昨天何氏有些暈眩感應該就是前兆，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大意呢，她擔心兒子昨天還把她教訓一頓，接過自己還無理的頂撞她，可是我畢竟不是這裡的人，這裡的規矩我肯定是受不了啊。
「嗯。剛才……謝謝。」
東方老爺將葯湯喂進何氏嘴裡，半晌，何氏也開始睜開眼睛，有些意識了，只是大半個身子都不能再動了，嘴裡不停地「支支吾吾」的說著話，顯然也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了。
「哎，是啊，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嗯，你放心好了，我用過膳了。」東方老爺在她的支支吾吾中也能流利的搭著話。
當聽說了何氏醒來，若璃就推著東方澈再次進來，他二人也跟東方老爺一樣還沒有一點進食。
一進門若璃就聽到東方老爺向何氏撒著謊，抿了抿嘴唇，看著他們就好似看到了前世的父母親。
東方老爺看到他們進來沖他們點了點頭也對何氏告知著。
何氏聽他們進來吱吱嗚嗚的聲音更大了。
「你母親讓你們近身來。」東方老爺沖他二人招了招手。
若璃暗下眸子，推著東方澈走了過去。
「你母親說，好好注意身子，你倆身體都不太好。」東方老爺轉過頭來就拳頭緊握，雙眼閉合，緩了緩情緒繼續翻譯道：「你母親說，她也沒福氣抱不到孫子了，你二人有緣就要相互珍惜。」
「若璃，來！」東方老爺忽然招手讓她走近床邊。
「你婆婆說，來了這幾天你都沒喊一聲婆婆，她想聽聽。」
若璃複雜的看著躺在榻上的臉色發黃的何氏，只是半日未見，就已經被折騰到這種地步……
婆婆……要喊么，喊得話就真的代表承認了……可這畢竟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愿……若離雙眼閉合，緩緩開啟唇，
「婆婆。」
東方澈定眼看向站在床邊的若璃，她還會逃跑么？
「她說啊，澈兒以後就靠你照顧了，你要真心待他。」
若璃此時覺得心裡很堵，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轉頭看了看坐在輪椅上望著他的東方澈，若璃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其實東方老爺有一句話沒有轉達，何氏還說了，本來是想給澈兒找幾個小妾，如今我這樣也只能便宜你了。
「若璃你先出去，你婆婆想跟澈兒單獨說幾句話。」
「嗯。」若璃微微點頭離開了房間。
……
當天下午，何氏終於挨不住，與世長辭了。
東方老爺紅著眼點著頭，「也好，這樣也少點痛苦。」
當何氏閉上眼的那一刻，若璃看到東方澈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到哀傷，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靈堂之上，府內之人皆是渾身縞素，還能不時聞見婢女的哭泣之聲。
東方澈仍是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這兒守靈，不哭不喊，不傷不悲，已有三天。
東方老爺在旁邊默默嘆著息。「澈兒，先吃點東西。」
仍是充耳不聞。
無奈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兒媳婦，若璃接過暗示悄悄走近他身旁，深吸了一口氣道：「東方澈，你吃點東西吧。」
沒有動靜。
「澈？相公？」
還是沒有反應。
「澈，我要走了。」
終於東方澈有了些動靜，側過身定定的看著她，「你要走哪？」
若璃看他終於有了反應，暗暗鬆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公公。
「當年你母親不喜你招惹朝堂之事，所以你一直才留在家裡至今，現在你母親已經……你不是一直想輔佐你的大師兄么？那你就去找他吧。」
「既然母親不喜，孩兒就不去了。」東方澈微微低下頭。
「你！東方澈你振作點，你難道想讓婆婆走都不心安嗎？生前擔心你，死後還不讓她老人家省心！」若璃氣急，這哪有初見他的那種意氣風發的樣子。
「是啊，澈兒，其實你母親只是擔心你的腿腳不便，現在你有了若璃，你娘也就放心了，你娘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讓你去朝堂呢！」東方老爺也在一旁搭著話。
「每個你在乎和在乎你的人都會離開你，這只是早晚的事情，你看開一點吧。」若璃嘆了一口氣。
「那你會離開我嗎？」東方澈抬起頭認真的看向若璃，父親把若璃支出去就是告訴他，那夜的李公子頻繁造府，但都被攔下，若是他來了，你會離開我嗎？
「都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每個人早晚都會離開你身邊的。」若璃說道，我肯定早晚會離開的，看著東方澈有些受傷的神色，若璃忍不住安慰道：「當然，我現在肯定不會離開你了。」
「好了好了，你二人這幾天就收拾收拾，趕往京城吧，馬車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東方老爺看著這對小兩口長舒了一口氣。
你們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路，讓我老頭子一個人陪著她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