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對頭失憶了
「滴滴滴」
呼吸機發出微弱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悲慟。
葉歆垂著眼看著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
男人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的好似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葉小姐，你已經一天一夜都沒休息，這裡我們守著就好，您去休息一會吧？」身旁的秘書小聲勸道。
葉歆搖搖頭，「沒事，我不累，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說看情況，興許今天就能醒，興許……」
葉歆抿著唇，秀美的眉毛微微蹙著，眼底一片淡青色。
葉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隨後點點頭。
正在二人說話的同時，床上男人的手指蜷縮了一瞬。
隨後艱難地睜開了眼，眼底有些失焦。
葉歆渾身一怔，緊張地看了過去，一開口聲音竟不自覺地有些發顫，「紀諭之？」
隨著人聲的呼喊，紀諭之的視線傾斜落在了女人的臉上。
他看著女人眼眶微紅，臉上神情激動。
隨後醫生護士紛紛湧入，一系列的身體檢查。
紀諭之只覺得頭疼嗡嗡的，很暈，身上也疼得厲害。
「身體狀況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只有等後續慢慢修養。」
葉歆點點頭，「謝謝醫生。」
人既然沒事葉歆也算是鬆了口氣，不過從剛剛她就難以忽略紀諭之落在自己身上灼熱的視線。
此時有點兒不知道怎麼開口。
誰家死對頭出車禍，當對頭的還守了一天一夜，自己確實有點兒莫名其妙了。
葉歆都能猜到一會兒紀諭之要怎麼開口嘲諷自己了。
「命還挺大的，都這樣了竟然還能醒著，果然禍害遺千年。」葉歆又重新板著臉。
「老婆。」男人聲音繾綣溫柔。
沒來由的葉歆身子一僵，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紀諭之。
「你剛剛叫我什麼？」
「老婆，」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再開口之際依舊深情滿滿？
「你剛剛叫你爹什麼？」
「老婆，疼，呼呼。」男人一開口甚至帶著哭腔。
葉歆一雙美目瞪得圓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的男人，救命，紀諭之是撞到腦子傻了吧？
緊接著又聽到他開口，「好疼啊，你能不能親親我。」
「！！！醫生！醫生！」
葉歆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側頭看著身邊紀諭之的秘書，表情活像是見鬼了，「他傻了。」
秘書臉上閃過錯愕，轉身快步出去找尋醫生。
半個小時之後，紀諭之四周站著一圈的醫生。
葉歆躲在人群後面不敢露頭，可即便這樣紀諭之還是死死地盯著葉歆的方向。
「葉小姐……」醫生露出為難的神情，「經過檢查病人很可能是顱腦損傷，劇烈撞擊導致的顳葉內側受損，海馬受損較為嚴重。」
葉歆臉上的表情凝重，「能恢復嗎？」
「說不好，運氣好的話腦部淤血消散，腦神經功能會慢慢恢復正常，如果運氣不好興許可能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可葉歆尋思著不對勁，「那他失憶就失憶，他為什麼叫我……老婆？」
那兩字葉歆都羞於開口。
「腦部受損嚴重的情況下確實有這種可能，這些都是正常現象，興許葉小姐在他失憶前對他很重要。」
葉歆嘴角抽搐，自己可能確實是重要的存在，盼著對方英年早逝的死對頭。
葉歆尋思著紀諭之能記住自己興許是因為把自己當做一生的勁敵，所以才放在了心上。
但現在死對頭變戀人，是不是太離譜了？
「歆歆。」
葉歆還沒來得及多想，人群里紀諭之嬌弱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聽得葉歆是一身的雞皮疙瘩啊。
葉歆長嘆一口氣，都是命啊。
待醫生檢查離開，葉歆盯著委屈巴巴瞧著自己的人。
可能是臉上的神情過於緊繃，導致紀諭之更加地委屈。
葉歆擠出了個笑，「那個啥，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你都是叫我寶寶的。」
「你還記得他嗎？」葉歆指著一旁的秘書，此時他正一臉期悸地看向周灝。
紀諭之只是掃了一眼，就快速從秘書的臉上移開，繼續繾綣地盯著葉歆。
「老婆，我是不是哪裡錯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
「啥？那我以前是怎麼對待你的？」
「親親抱抱說愛我。」
「噗……」你他媽是真敢想啊。
「老婆，是我們吵架了嗎？所以你現在不理我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肯定是我做錯了惹你不開心了，我們能不能不要分手？」紀諭之一口氣說了很多，甚至語氣里還帶著撒嬌的成分。
葉歆看了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又想起了從前男人盛氣凌人趾高氣昂的模樣，那個時候說話都冷冰冰的。
「打住——我未婚，哪來的老公？」
紀諭之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瞧著葉歆。
葉歆盯著這灼熱的視線繼續道，「那個你好像記憶受損，我不是你老婆，咱倆其實……」
葉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紀諭之伸手要拔自己的呼吸機還有手上的吊針。
「你幹嘛？」葉歆連忙伸手按住。
原本還一副小兔子模樣的某人臉色一變，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葉歆你既然不愛我了，就沒必要編這些話騙我，我確實有些事不記得了，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這些不可能是假的，你說全世界最愛的就是我，如今你竟然對我這麼生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額……」大哥你狗血肥皂劇看多了吧？這麼會幻想不要命了？
說罷紀諭之再次要拔吊針，葉歆連忙按著他的手，喚著身邊仿若置身之外，實則被自家冷麵老闆蹦出來的幾句話嚇傻了的人。
一人按著手，一人抱著腰，堪堪把人給攔了下來。
葉歆想不明白他剛醒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等一下，我們好好說話，不要拔針，你現在情況很差，需要靜養。」
下一秒紀諭之又變成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你都不要我了，我還養什麼？」
「你活著難不成是為了我啊？活著不好嗎？你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
「我現在誰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你，我活著就是為了你。」
「！！！」九敏，這哥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