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命的開始與終結（15）
已經在鎮子里度過五日，關於修正歷史的辦法依舊是毫無頭緒。
首先是最根源的問題就讓未原無從下手。
他和唐葉的確是回到了過去，可是關於如何再次回到過去……未原覺得有必要回到那片山谷里，按照第一次穿越的方式進行二次嘗試。
未原準備今晚和唐葉聊聊去德克莫山谷的事。
未原心裡已經做好盤算，剛準備離開灰白房子，身旁的空間被徐徐撕裂，面具人帶著未原交代的事情回來了。
「大人，您讓我找的人已經有了眉目。」
五天前未原拜託面具人幫忙尋找未南程，未原自己在這五天里也嘗試感知過父親的蹤跡，可是關於父親的氣息雜亂無章，在紛雜的線索里尋找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幕後有人用手段隱藏了未南程的所有行蹤，找到他我花費了大量時間，希望現在給您一個結果還不算晚。」
「只要能找到未南程，關於重新回到過去修正歷史的事也一定會有進展，你先說說吧，我父親他現在在哪裡？」
「他最後一次現身是在昨天，」面具人說，「我查過地圖，那裡是不周城中心區的……」
熟悉的位置讓未原脫口而出：「中心區芳園路好景別墅區？」
「……您已經先一步查到了？」
面具人難掩驚訝。
未原則搖搖頭：「不是，這個地方是我父親他之前的住處，我對那裡很熟悉。」
面具人恍然：「原來是這樣。
未南程出現的位置已經查清，大人您現在要去嗎？」
「先稍等片刻，順便把黑且靈找來，這次去不周城我只用帶著他就好。蘇釁那伙人還躲藏在暗處，據點裡必須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
未原凝視著面具人的眼睛，面具人用力一拍胸膛：「大人放心去，有我和無常在，您離開期間據點裡的任何人都不會受傷！」
未原化作黑霧回到住處時，見唐葉正給院子里新栽種的百合花澆水。那花縮頭慫腦的，花葉下面的土壤過分濕潤，未原合理懷疑再過一段時間這朵可憐的百合花會在唐葉無微不至的照料下一命嗚呼。
唐葉見未原急切趕回來的樣子心頭一暖，放下花灑朝未原走過來。
「在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找到了未南程昨天出現的地方，我現在必須儘快趕過去看看。」
唐葉短暫地沉默，未原知道她一定有話要說，不過她安撫地一笑：「要平安回來，去吧。」
……
位於江不城隔壁的不周城裡，偽神還不知情自己即將落入周國玉的圈套。
未清偽裝成的死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假裝按照偽神的要求，努力思索附近適宜居住的地方。
「喂喂，你不會連腦子也壞掉了吧？」
分明是自己製造出來的死奴，可是這種物種實在是蠢笨的不行，過長的沉默之後偽神自己都無法忍受，於是不滿地沖著身邊還在苦苦思索的未清說。
他們正好經過好景別墅區外的草坪，未清裝作恍然想起的樣子：「哦，這裡是中心區很有名的別墅區，這裡就非常適合居住。」
「這個地方我可太熟悉了。」
偽神不由得想起未原，他曾經很多個夜晚都會來這裡，與未原在夢中相會。
偽神揮揮手，用動作示意未清可以離開，未清遵從地原地止步，目送偽神邁著慢步子通過坍塌的圍牆進入別墅區。
計劃出乎意料地順利。
未清為了確保計劃能順利完成，還連夜用炸彈毀掉了除未南程名下的那棟別墅外的全部建築——偽神只要將休息地選在這裡，那麼他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選擇。
接下來只需等待就好。
數小時后趕來的未原將會和偽神爆發激烈的衝突。
「……」
「我要通過未南程的死告訴未原，很多事情他無法改變，哪怕他是神。
他父親的死亡，被蘇釁篡改的歷史，甚至是他和他女友不一致的壽命，都會全部發生。未原必須遵從他的命運，我會確保這一件件事全部走上『正軌』。」
這些都是周國玉在通話中說過的話，未清不明白周國玉為何對未原抱有極為強烈的惡意。
未清只感覺身心疲憊，不得不拖著抽痛的腿到草坪附近的長椅上稍做休息，她的內心陷入兩種矛盾的情緒：一是對周國玉的服從，二是她好像並不願見到未原走向悲劇。
淚水不知覺地湧出眼眶。
未清不明白自己為何流淚，眼淚好像擁有了自我意識，爭搶著劃過她的面頰。
……
未原帶著黑且靈乘風趕到不周城的城區中心。
從半空中向下看時，好景別墅區獨具特色的外觀十分顯眼，尤其是屬於未原父親的那一棟，外觀不似周圍變得焦黑，彷彿遭受過炮彈的轟炸，看上去就和災難前那樣整潔乾淨。
警惕在未原心中一閃而過。
他們降落在別墅前面的院子里，黑且靈警惕地掃視周圍。
大門緊鎖，未原嘗試用指紋開鎖，沒想到「滴——」一聲響后別墅的門竟然打開了。門鎖竟然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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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原推開門走進去，黑且靈不發一言地跟在未原身後，緊張地環顧四周。
依舊是熟悉的布局，未南程的氣息彷彿在提醒未原他就在這裡，還在別墅里，下一秒就會從前面餐廳右側的廚房推開玻璃門走出來。
右側放置的簡易穿衣架掛著沾染了些許塵土的西裝外套，不需要未原去感知他就能確定，這一定是父親回家時脫下來的外套，父親竟然還保持著災難前的習慣。
未原穿過客廳，他憑藉氣息的指引朝著二樓走去。
書房也在二樓，平日未南程在家辦公時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晚飯都要未原親自送到書房門口。
腦袋裡閃回過往種種，未原也來到書房門口。
如果門是上鎖的……
未原擰動門把手，門緩緩向里打開了。遺憾的滋味頓時蔓延開來。未原輕輕嘆氣，推開房門走進去，書房還是老樣子，區別只有未南程的藏書久未打理，已經落滿灰塵。
黑且靈也跟著未原走進書房。
看上去並沒有危險，於是黑且靈悄聲詢問：「大人，您要找的人為什麼不去找您呢？您能順著他的氣息找到這兒，就說明他分明還活著啊！」
黑且靈的疑惑未原也無法回答，未南程為什麼不來找自己……
大概是自己這個父親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災難來臨前未原所知曉的秘密，還都是未南程告訴他的，未南程搞不好也已經預料到災難的本末，可能正在暗處用自己的方式阻止災難。
可惜說到舌頭抽筋，關於父親，未原也只能給出名為「可能」的答案。
瞬間兒思緒一閃而過，未原回答黑且靈的話：「大概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而您不想看著他一個人涉險？」
書房角落的桌子上原本蒙著一層灰，不知道是不是被未南程擦去了，書桌的中央放著一本微微鼓起的書，未原拿起那本書，書頁里果然夾著東西。
心跳瞬間加快，這或許是留給自己的。
看樣子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