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學第一天就鑽了班花裙底?
沒時間去找老譚這老混混解疑答惑了,因為學校要求剛升高三年級的學生提前半個月到校自習,馬上要開學了,李銳本著要把經濟做大做強的理念,興沖沖地準備開學后要在縣城考察創業項目,於是把拳譜藏了起來,看望老譚的事情打算先往後放一放。
本來老李家的早飯,基本都是燉個稀飯就著榨菜,隨便對付對付,但開學這天一大早,王彩雲特意做了火腿腸青椒炒雞蛋和粉條燉蘑菇兩個菜,李銳因為近期鍛煉呼吸法門,忽然飯量大增,風捲殘雲地吃了5個煎餅,喝掉兩大碗地瓜稀飯,王彩雲看著兒子能吃飯,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說:「恁爹個子就一米七二,我才不到一米六,俺兒還興(興許的意思)能長個大個子!」
李銳看老娘高興,就開始多嘴多舌起來:「媽你想叫我長個子得多放肉,你看這幾塊肉,兩口就木有了,怎長個子?」
啪一巴掌拍李銳頭上,「你個小馬子,你看誰家天天吃肉,頓頓吃肉的?」
「恁娘我天天拚死勞命的,地里活都不叫你張手,還嫌吃飯木有肉哩!你可知道我上地里打葯(農藥),那個噴霧器裝滿水我都背起不起來......」
「打葯不健康,媽你別去打葯了。」
啪又一巴掌拍到李銳腦袋上。
「我看你上學上憨了,不打葯那玉米都叫蟲子吃了,你吃什麼?要不是恁爸去得早,用著我天天往地里鑽嗎,咱家這個日子也過得舒坦了!」李銳老爹在他五六歲就離世了,只給家裡留下一個小賣部,說到李銳爹王彩雲就開始傷心了:「我這個命怎就這苦的……嗚嗚……」
李銳一拍腦門:忘了現在是2006年了!馬上認慫,還說要考個好大學,將來去城裡買個樓房給老娘住,讓她到時候光帶孩子什麼活都不用干......
好一陣子洗腦畫餅,才把王彩雲哄開心了,吃完飯,李銳把一些剩飯剩菜加點開水,倒進瓷盆里,大黑早就圍著飯桌打轉轉了,但是李銳不說話它也不敢扒拉桌子,就一直圍著轉圈,搖尾巴,煩人得很。
李銳摸摸大黑的頭,叮囑它說:「我上學去了,你好好看家哈,再自己偷跑出去不著家,就得把你拴起來了……」
大黑嗚咽嗚咽地吞著食,李銳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狗叼,我是去上學,不是去送殯!」
踢得大黑尾巴都夾起來了。
顧大龍家離得不遠,李銳背著書包拎著一個行李袋,走到顧大龍家門口叫上他,倆人溜溜達達地往村長家走。
顧大龍邊走邊問:「晚上錢鎮和二胖划拉去大豪(網吧)上通宵的,你去不?」
「多少錢一晚上?」
「十五塊!」
「行!」
到村長家門口等了一會,王琪收拾好了東西,王占奎就把他的昌河麵包車開出來,一路冒著黑煙,順著村東的大路朝縣裡去,李銳心說村長這車可能有點燒機油的毛病。
王琪作為家裡的掌上明珠,零花錢是不缺的,買了不少小零食放在背包里,在路上拿出來一些分給顧大龍和李銳。
顧大龍接住零食就知道傻笑,李銳一邊吃一邊突發奇想說:「唔,王琪同學,吃太多膨化食品可能會發胖……」以前他也不跟人逗玩笑,跟女生說話都少,偶爾開玩笑別人容易當真,只敢在自己夥計(朋友)面前放飛自我,這種人大家都說悶騷,但是李銳好歹接人待物還算周到。
王琪白了他一眼,說:「我胖點怎麼了,哼!」
顧大龍馬上進入戰鬥模式:「就是!我們王琪這麼瘦,胖點不應該么?」
李銳認輸了:「是是,我錯了……」
王占奎咳嗽一聲,打斷了三個人的吵鬧,他一般不太管這些,不過男孩女孩長大了,還是有些距離好,畢竟全村的後生仔都盯著自家這個閨女,可不能輕易讓哪個狗崽子拐了去。
到學校才9點,三個人走進大門后各自分開,王琪通過她表叔的關係轉進了尖子班,所以要去1班,李銳在13班,而顧大龍則在18班,俗稱渣子班。
李銳拎著行李包進了男生宿舍218室,此時宿舍大部分人都沒來,下鋪的瘦高個丁偉正靠在被子上,端著一本租來的那種非常厚而且字很小的盜版小說看得入迷,這種大部頭大多數都是盜版的初代網文小說,學校門口就有書店,除了賣輔導書就是一整面牆的這種大部頭,租一天兩毛錢。
直到李銳把行李包塞進櫥子,把被褥扔到上鋪后,一屁股坐在丁偉的床沿上,丁偉才反應慢半拍地抬起頭說:「回來了李銳,帶什麼吃的了嗎?」
「沒有啊,你帶啥了?」
「烏江榨菜你要不?」丁偉從枕頭底下掏出兩包榨菜遞給李銳,又開始低頭看小說
「榨菜也行啊......」李銳咧咧嘴,一點也沒有什麼生疏感,丁偉還是那個誠摯又實在的丁偉,他接過榨菜有樣學樣塞到自己上鋪的枕頭底下。
班主任老馬要求11點到班裡集合,開學都是那一套流程,先開班會,傳達下什麼精神,收收班費,然後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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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的時候宿舍里到的人已經到了不少了,幾個男生一劃拉,一塊從宿捨出來奔教室走,丁偉把他剛租來的幾本沉甸甸大部頭小說也塞進書包帶上了。
重生之前的李銳已經高中畢業十幾年了,此時教室的門牌是高三·十三班,再次站到教室門口,門裡是一群十幾年沒再見面、沒有聯繫過的故人,他莫名其妙感受到有點近鄉情怯的味道。
教室里亂糟糟的,有的人坐在課桌上和旁邊人大聲說笑,有的幾個人聚在一堆不知在討論什麼問題,後面還有兩個男生追著打鬧,班長楊悅然是個嬌小女生,此刻正在講台上指著打鬧的兩個男生說著什麼,李銳把背上的書包接下來拎在手裡,默默地穿過一排排書桌和同學,走到靠近後門的最後一排靠窗位置坐下,他像是熟悉又陌生地打量周圍每一個在竊竊私語或大笑、看書或追鬧的同學,這種感覺就像是銷號重練,還是熟悉的情節,再一次練號,可以加敏也可以加力,但人生畢竟不是問道遊戲,任意一個決定都會自己和身邊的人產生新的影響。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坐在最後一排邊角上、眼睛里閃閃發光的男生,上輩子李銳作為一個山村的孩子,雖然面相有些清秀,但是生性木訥,再加上身體黑瘦,個頭也不算高,在13班裡面很不起眼,學習也不算好,這些情況都讓他有一點自卑,不太愛跟人講話開玩笑,班裡女生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愛打籃球、愛鬧的或者痞里痞氣的男生身上,老師也經常忽略有這麼一個叫李銳的學生。
座位都是三人一排,李銳在最右邊靠著走廊的窗戶,中間是丁偉,左邊就是個頭高高大大、愛打籃球的魯峰了,此時魯峰正耳朵上掛著兩個耳機,撥弄手裡的MP3,轉過臉看到李銳和丁偉坐下,熟練地扒拉開丁偉的書包,打算找找看有什麼好貨。
丁偉作為一個租書達人,而且還是城裡來的小孩,家住魯南市市區,零用錢比較多,他的庫存當然很多,後排的男生好幾個都借他的小說看,全是那種大磚頭一樣厚的,而此時他像老僧讀經一樣,嘴唇微動默念,臉上開始跟著內容時而欣喜時而豪橫,根本沒把魯峰的動作和教室地嘈雜環境放在心上。
附近幾個班都知道13班有這麼一位大神,長期閱讀修仙小說,對各種功法秘訣兵器境界都滾瓜爛熟,因為看修真玄幻小說太多,說話神神叨叨地,上課回答問題的時候元嬰、神魂這類虎狼之詞都敢往外蹦......因而博得了一個雅號——丁仙人,丁偉還有一個其他班的夥計(朋友),倆人經常在課間休息時間,歪在走廊窗台上若無旁人地交流某本小說裡面的情節、各種法寶和修鍊體系,於是大家雖然不知道這位夥計的具體姓名,還是親切地叫他:「仙人的道友」。
不多時班主任馬兆文匆匆走進教師,大步跨上講台,講話之前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眼鏡,說:「來,都靜一靜!」
等到教室里所有人都閉嘴而且看向他之後,老馬清了清嗓子,說:「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就一個事兒,咱班每個同學,你自己心裡都要有個覺悟,現在升高三了,跟之前高一高二肯定是不一樣,哪不一樣呢?考試更多了,課程更緊了,一定要珍惜時間,從現在開始,課間休息你就少出去溜,下了晚自習,你再多看會書也不影響休息,還有那些小小年紀就他看她好,她看他好的!一到晚上,那個操場黑燈瞎火地,就逃課去操場卿卿我我的......\"
講到這裡教室里一陣鬨笑。
「都別笑,這不是小事兒!這種情況別的班我不知道,咱13班不允許!我跟恁說哈,年級主任以後天天晚上去操場,只要是男生女生一塊去操場的,有一對逮一對!逮到你就叫家長來把你領回去,休學一個月!」
休學一個月?還能有這種好事兒呢?
大家竊竊私語,教室里頓時嗡嗡地,老馬眼看話題要跑偏了,趕緊糾正回來:「長話短說,就是珍惜時間,你就給我踏實的,就一心撲在學習上,最後一年大家擱這個地方費盡腦汁,老師嘔心泣血地,為了什麼?讓大家考個好大學!對得起自己這個時間,不管你什麼歪風邪氣,都給我收一收,好了,就這個事兒。」
說罷一揮手:「下面集合去操場,高三年級動員大會,體育委員整隊出發!」
同學們遂起身吵吵鬧鬧地往樓下走,按照慣例要先下樓排好隊形,教室在四樓,此刻其他班級和樓層的學生也都在出發,走廊和樓道頓時擁擠起來,李銳和丁偉倆人隨著人群在樓道里慢慢向下挪動,走著走著,忽然後面傳來一陣吵鬧,似乎有幾個男生在樓道追逐打鬧,緊接著一聲驚叫。
李銳回頭,還沒看清楚,一個人形黑影從後面樓梯拐彎處向前連續兩步踩空,直接向他倒過來,把他砸得一個趔趄向後倒去,這個時間只夠身邊的丁偉做出扭頭的反應,李銳已經要後仰倒地了,在被黑影砸到懷裡的時候已經發現這是一個個頭嬌小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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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過一段時間的呼吸法門和幾個拳勢之後,李銳身體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更敏銳也更結實了,本來他是有機會硬挺住撞擊的,但是怕從後面倒下來的這個女生向側邊滾落受傷,於是第一時間擰身把人家扶正了、自己抱頭向後倒去,在樓梯上直挺挺地向後仰倒最怕後腦勺著地,李銳兩手抱頭縮成一團,已經是他現在能做的保護自己的措施了,抱頭前他還聞了聞手上,一剎那似乎感覺腰挺軟......
等到丁偉反應過來而且準備伸手去拉住李銳的時候,發現夠不著了,李銳抱著頭向後滾去,撞到幾個躲閃不及的人的身上腿上,樓道一陣女生的驚叫,夾雜著幾聲男生的「卧槽!」,現場一邊混亂。
李銳只感覺後背磕過一級一級的台階,這下肯定要青紫一大片了,正在心裡跳腳罵娘,他看著丁偉向他伸過來但是沒夠著的手,略覺安慰,緊接著一雙雪白的大長腿進入眼帘......
又是一連串的尖叫,一個穿著長裙的女生胡亂地踩了李銳幾腳,嘴裡小聲驚叫著:「流氓!XXXXXX!」由於人群擁擠,身影重重,樓道上的被波及到的人東倒西歪,險些出現新的踩踏事故,只有丁偉和周圍幾個女生看到這一幕。
臉上掛了鞋印地李銳這回是真慌了,他爬起來愣了一下,面前穿著碎花長裙女生是池光潔,紅著眼睛砸了他胸口一拳,李銳趕緊連聲道歉,一直說對不起,臉上寫滿了尷尬,這可是班花池光潔啊,我剛才......剛才......卧槽這特么叫什麼事兒.......
這時班長楊悅然使勁推開人群,擠過來紅著臉拉著池光潔的衣袖說:「光潔,我先摔倒把李銳撞到的,他不是故意的,你又剛好在下面......」
池光潔說不出來話,本來臉上也都是尷尬,被楊悅然勸得,煞白的臉上又騰得紅了起來,混亂中被旁邊兩個女生小聲安慰著,紅著眼睛狠狠瞪了一眼李銳,就往樓下走。
李銳心想幸虧班長給解了圍,正想道個謝,加深一下感情,剛說了一句:「額,那個......」
哪知小姑娘一扭頭甩了李銳一臉頭髮,氣哼哼地也下樓去了,李銳一臉莫名其妙,想不明白......
後面的高三開學動員大會,一系列領導講話,李銳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到他呆愣愣地回到教室之後,坐了半個小時,才反應過來,因為楊悅然個子比較小,他最近又因為練功好像長高了一點,把人家小姑娘扶正的時候可能不是扶的腰......
整個晚自習李銳也沒有看進去書,池光潔作為就在前排不遠,再加上楊悅然,兩個女生時不時地要回頭瞪他幾眼,在兩大女神密集的目光轟炸下,如果眼神能殺人,李銳早就被掃射成了篩子,他如坐針氈、頭也不敢抬,喪著臉趴在桌子上,主要是這個事兒本身自己理虧,也不敢同人家解釋,你要是解釋起來說著說著人家小姑娘哭了,那就越描越黑了,還有一種欺負了小姑娘的負罪感。
但回想起那一幕,似乎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