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聽說動物不可以成精43
孟離抬起手機,拍了一張照,抬眼瞟過站在門口的房東,果然看到他神情開始緊繃,也顧不上會不會被孟離發現,火急火燎地走進房間。
孟離垂下眼眸,手指快速地點開錄音。
「你拍什麼呢?」
房東的大嗓門在身後響起,剛剛還說話喏喏的人,一瞬間像是突然長了膽。
孟離眨了眨眼,纖細的手指指向畫框上的其中一個釘子:「拍攝像頭。」
房東有些怔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計謀就這麼被孟離水靈靈地指出來了,他一時有些語塞。
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哪有什麼攝像頭,你別胡說。」
孟離沉默:「房東先生,你該配眼鏡了。」
此時天剛剛暗下來,房間里已經三四天沒有人住,現在也沒有開燈。
黑暗裡,畫框的釘子處閃著微弱的紅光,要不是有666,他也很難一眼就注意到。
房東張了張嘴,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媽的失算了,這麼隱秘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就,就算是我放的又怎麼了,這是我的房子,我想放什麼就放什麼。」
他徹底破罐子破摔:「我這麼做是為了防止你破壞我的房子。」
「你這是在侵犯我的隱私。」
孟離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平靜,帶了幾分審視。
房東結巴起來:「我就放了怎麼了」,他皺了皺眉,瞪大雙眼,因為激動眼周有些微的充血,眼睛里的紅血絲讓他看起來有些可怖:「你租就租,不租就滾,我們這就是這樣的。」
孟離輕笑一聲:「ok,這可是你說的。」
他慢悠悠打開手機,赫然是剛剛在錄音的界面。
「操,你幹什麼!快把錄音刪掉。」
房東撲過來搶,孟離微微抬手,躲過了他撲過來的身體。
他眼裡閃過幾分兇狠:「你要是不刪,今天就別想從這裡出去。」
孟離嗤笑一聲。
房東瞥了一眼桌子,眸光一動,抓著孟離放在上面的水果刀就撲過來。
「你想殺我?」
「這裡就我們兩個,沒人救的了你。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把視頻刪了。」
孟離聳了聳肩:「那就試試看吧。」
房東咬了咬牙,黑沉的眼睛里閃過殺意,今天這小子要是不死,他隨便把視頻一發,以後還怎麼租房子。
他緊了緊握著刀把的手,心一橫,朝著孟離撲過來。
孟離只是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他,在刀尖距離孟離只有幾厘米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孟離抬手抓住了房東的手腕,他手上微微用力,那刀尖就再難逼近分毫。
房東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腕上傳來劇痛,像是生生要把他的手給捏斷般。他動彈不得,前進不了一分,也再難後退。
「你放開我」。
房東的聲音從齒縫中漏出,帶著難以言說的痛苦,他手上使不上力「哐當」一聲,水果刀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你今天說的話,我全都錄了音,等著去和網友解釋吧。」
房東這才開始后怕:「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
房東腦門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因為疼痛慢慢的失了血色,變得煞白。
他有氣無力地開口,剛剛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是是是,只要你放了我。」
「我要繼續住在這間房子里,房租全免也可以?」
觸及到利益,房東就算在再疼,也難得地沉默一瞬。
孟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疼疼疼。」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快放手。」
「我不多住你的,住到我畢業就會離開。」
「好好好,你是我祖宗說什麼都行。」
孟離這才慢慢放手。房東眼神一變。孟離眼疾手快地將刀子一腳踢到沙發底下。
「把你的東西帶走吧,我要休息了。」
房東看了看不見影蹤的刀,氣的后槽牙咬的咯吱響,這小子有兩把刷子,之後在找他算賬。
想到這,房東抬起頭,掛上討好的笑容:「那視頻是不是可以…」
「不行,但我不會發出去。」
「免房租是讓我放過你的籌碼。」
房東:…
房東只能將攝像頭扣下來,下樓的身影多了幾分滄桑。
孟離又讓666檢查了房間的其他地方,除了畫框,其他地方都沒有攝像頭。
房東大半夜躺在床上,聽著樓上叮鈴哐啷的聲音,悔恨地咬住了被子。
孟離連夜找來換鎖師傅,把門上的鎖給換了,這下他是徹底進不去了。
可惡,他到底為什麼要鬼迷心竅的去孟離的房間里裝攝像頭。
和南客一起躺在床上已經很晚了。
他趴在孟離床邊,黑暗裡,豆豆眼亮的出奇,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孟離。
多日未見的戀人,再見就有些情難自己。
他突然低下頭,抵上孟離的額頭。
孟離的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旁邊人纏了上來。
南客輕輕抵在孟離的肩膀上,纖長的眼眸垂下,遮擋住了他黝黑的瞳孔。
他安靜下來,清淺的呼吸掃過孟離的耳畔,半晌,有個柔軟的東西落在他裸露的鎖骨上。
南客在上面親了親,孟離無端地感覺到了幾分珍重。
他摟緊了孟離的腰,埋頭在他的頸項,極其小聲地喟嘆一聲。
孟離有些發愁地看了南客一眼,變成動物心智了也是黏黏糊糊的。
第二天孟離就笑不出來了。
柔軟的大床上,孟離獃滯地看著天花板,在他旁邊,南客緊緊地摟著他的腰,漆黑的眼睛里滿是偏執和執拗。
白皙的臉龐微微鼓起,似乎是在生悶氣。
孟離摸了摸他的頭髮:「好了,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也不知道南客有沒有聽懂,只是靜靜的看著孟離,手上的力度反而加重了幾分。
眼眶染上了微紅。
「大人,他只是一隻可憐的小孔雀,您別為難他了。」
「666,南客這是怎麼了,感覺比以前粘人多了。」
「經過上次的事,主神大人可能患上了分離焦慮,他潛意識裡認為你離開是不要他了。」
「所以就會纏著你,讓你留在他身邊。」
「大人您,一時半會兒應該脫不了身。」
畫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正在指導學生畫畫的張青雲第一時間抬起了頭。
「臭小子,終於回來了!」
「孟離,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劉毅率先坐不住了,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孟離身邊,就想給他一個男人之間的見面禮。
手指堪堪碰到孟離肩膀的衣服,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白皙的手指,修剪整齊的指甲,甲蓋泛著淡淡的粉。
他的視線順著這隻手慢慢向上。孟離身後是一個長著黑色長發的美人,此時他嘴唇緊抿,眉頭皺起,藍綠色的眼睛此時有些冰冷。
劉毅感到一股寒意,他的身體顫了顫,連忙把手抽出來。又忍不住看了孟離身後的人一眼,真是個美人,這小鼻子小嘴,嘖嘖。
南客看著他靜靜開口:「不準。」低沉中透著幾分沙啞
「欸,啊?你是男的?」
南客沒有回答他,而是抬手攬住了孟離的肩膀,以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把孟離禁錮在懷裡。
劉毅一臉懵逼地看著孟離,用眼神詢問孟離這是怎麼回事。
孟離勾唇淺笑,拍了拍南客的手,示意他放鬆一些。
「男朋友不願意待在家,我把他帶來畫室玩會兒。」
劉毅一瞬間瞪大眼睛,不是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滿臉防備的南客,又看了一眼眼底含笑的孟離,一時沒搞懂,他這麼一個帥哥師弟居然是gay?果然帥哥都是內部消化。
他抬頭看向薛啟悅和張青雲,前者專心畫畫,後者一臉恨鐵不成鋼,甚至還深深嘆了口氣。
都說他們學藝術的開放,這是真開放啊,看他那個師弟,再看自己的學生。真是讓人生氣,有種自己家的大白菜被人拱了的憋屈感。
省賽的賽制反而沒有初賽那麼複雜,只是簡單的給一個主題,然後作畫,由評委老師打分。
這次的淘汰機制更加殘忍,全省這麼多人,只有前五名才能參加國賽。
張青云為他們找來了往年的考題,讓他們試著用自己的理解來作畫,既考慮畫畫的功底,也考驗畫畫的創新能力。
這次的題目是「幻想」,就從這兩個詞找切入口,根據自己的理解進行作畫。
孟離思考兩秒拿起了一旁的白紙,開始打草稿。
南客坐在孟離身旁,眼睛專註地看著孟離的側臉。
劉毅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搖了搖頭,真是夠了,帶畫室給他們送飯來,狗糧都吃飽了。
南客看他半晌,見孟離不理自己,抬手戳了戳他的臉。
精緻的臉湊到孟離面前,垂落的黑髮,孟離耳邊拂過。
他微微側頭,能夠看到南客挺翹的鼻樑,泛著粉意的嘴唇。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為他的睫毛鍍上了一層金粉,如同墜落凡間的天使。
偏偏這個人還無知無覺,面無表情地繼續騷擾他。
他今天隨意地穿了一件襯衫,從孟離的角度能看到他的鎖骨以及一路蔓延而下的腹肌。
孟離咳了咳,他清了清嗓子。
他抬頭看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張青雲的鼻樑上架了一副老花鏡,手裡捧著一本藝術類的書籍,看的津津有味。
旁邊的劉毅低著頭正在構思畫作。薛啟悅也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南客板著臉,扯了扯孟離的衣角,臉頰微微鼓起,藍綠色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多了幾分委屈。
孟離扯住南客的衣領,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畫板上是未完成的畫作,畫板前,孟離吻住了南客的唇。
他在上面磨了磨,不滿地扯了扯南客地衣領,讓他離自己近一些,便學著之前夜冥的動作,細細吻著他的唇縫。
講台上突然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專心畫畫。」
孟離推開南客,從他的唇上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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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雲臉上的眼鏡已經垮到鼻樑處,此時正緊盯著這邊,眼裡滿是警告。
像極了抓早戀的老師。
南客木著臉坐在孟離身旁,眼底一片平靜,耳垂卻早已紅成一片。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南客終於老實了,乖乖坐在位置上神遊天地。
孟離時不時看他一眼,見他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緊抿嘴唇。
心裡覺得好笑,這小東西到底在想什麼?
省賽由於是自定義題目,主辦方給了選手們三個小時的時間進行創作,張青雲嚴格按照比賽時間,也給了他們三個小時。
時間一到他就喊停。
慢慢踱步下來,三個人的畫放在了一起。
薛啟悅的是一片綻放的花海,花朵栩栩如生。在美麗花海的中央有一個戴著草帽的女孩。很符合構思,這麼美的地方,如何不是一種幻想。
而劉毅的框架以華國元素為主,一隻通體閃著金光的鳳凰駐足在枝幹上,靜靜的注視著站在樹下的人,那人穿著蓑衣,從孔雀的眼中能看到一絲悲憫。
張青雲點了點頭,兩人的立意不同,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張青雲慢慢走到孟離那幅畫的面前。
一個緊閉雙眼的和尚,手裡握著一串佛珠。張青雲摸了摸下巴,視線落在這個和尚的另一張臉上。
那是一張夜叉的臉,和和尚相對的是他手裡黑色的、煙霧繚繞的鐮刀,亦正亦邪。
線條處理的非常漂亮,和尚略帶棕色的眼眸讓人無端寧靜,但夜叉黝黑的瞳孔又無端讓人膽顫。
他發孟離很擅長畫這種矛盾體。
張青雲點了點頭,眼裡難得多了幾分笑意:「畫的不錯。」
「我很期待你們省賽的表現。」
南客什麼都聽不懂,只是站在孟離身邊,輕輕地拉著他的衣角。
劉毅看了南客一眼,眼裡閃過疑惑。
看這情況,孟離這個小男友不會是個傻子吧。整天話也不說,只知道粘著孟離。果然老天爺開了一扇窗就會關上一扇門。
南客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看成傻子,他有些不高興,本來應該只注視著他的人,今天已經被太多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就連他們兩個表示親密的蹭蹭臉都被那個可惡的老頭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