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周鈺鬧事
「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哪裡知道那貓會突然,突然......」
胡氏揉著額頭,這叫什麼事呀,想訓斥周映寧幾句,可瞧著女兒慘白的小臉又不捨得張口。
周映寧實是被春桃嚇到了,並不是怕春桃有個好歹,而是流出的那血。起初看到春桃身下有血流出,她還沒在意,以為春桃是碰到了哪裡,可是沒一會,那血卻是越來越多,把春桃穿的那件嫩粉的裙子都染成了紅色,周映寧只覺得眼前變成一片鮮紅。
「怎麼回事?」周易恆一臉怒容地走了進來。
「王爺,不關寧兒的事,是春桃自己不小心的。」胡氏連忙站了起。
周映寧這個時候倒乖巧了,連忙站了起來,「爹,是那個春桃對我出言不敬,我就是說她兩句,誰成想那貓卻撲向她了。」
胡氏端起茶放到周易恆旁邊,「妾身一聽說,就打發人去請大夫了,不會有事的。」
周易恆嘆了口氣,「好好的,你與她計較什麼,那可是你二哥的第一個孩子,若是有個好歹,你讓我與你娘如何與他交待?」
周映寧心裡不屑,沒了更好,面是卻不敢顯露,眼淚撲撲掉落,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幸好環姨娘沒事,若是她有個什麼,看我怎麼罰你。」周易恆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怎麼?環姨娘有事她就受罰,春桃有事就不必了?父親這是教她打狗看主人嗎?」周鈺的聲音自外間傳來。
周映寧抬頭,只見周鈺一臉怒容,身後跟著孟綰。
「二爺,二爺,好好說,您答應妾身的。」孟綰急急地道。
「鈺哥,春桃如何了?」胡氏連忙上前問。
「死了。」周鈺冷冷地道。
「啊?」
「不可能?」
胡氏與周映寧對視一眼,齊聲道。
「怎麼不可能?賤命一條,誰叫她運氣不好,遇見了咱們三小姐呢。三小姐高不高興可比她的命重要多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又不是環姨娘出事。」
周易恆面色一紅,咳嗽一聲道,「我又不是那個意思,誰出事都不好的。那個叫春什麼的,如何了?」
「我說死了,你們聽不到嗎?」周鈺大聲道。
孟綰連忙上前輕聲道,「孩子沒了,春桃現在還昏迷著呢。大夫說只能看今天能不能醒了。」
胡氏瞪了一眼周映寧,好不容易布置下的,這回白白費了心力了。
周易恆嘆了口氣,對著周映寧道,「給你二哥和二嫂賠個不是。」
周映寧一抬頭,「又不是我的錯,我都說了,是春桃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又不是我讓那貓撲向她的,她若是不躲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周鈺聽得這話,猛地抬起手沖著周映寧過去,周映寧啊地一聲躲到胡氏身後。
「周映寧,你躲什麼,你若是不躲,我這一拳可就打你身上了,真是可惜呀。」
「你,你......」周映寧還想說什麼,卻被胡氏按住手,「鈺哥,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有映寧的原因,你放心,回頭我讓她親自去清和園給你賠罪。」
「怎麼賠?再給我們賠一個兒子?」孟綰小聲道,春桃那個掉的孩子是個男孩子。
周易恆眉頭皺了皺,嘆了口氣,「還是與咱們家沒有緣呀,回頭安排人去紅螺寺,為那孩子好好超度一下。」
胡氏連忙上前應是。
「這就完了?」周鈺冷聲問。
「你母親也說了,回頭讓你三妹妹與你們道歉,然後再安排人去紅螺寺為你那沒出生的兒子超度一下。至於那春桃,好好補償一下也就是了。剛剛你母親也問過婆子和丫頭了,就是一場誤會,誰也不想的。」周易恆難得這樣心平氣和地與二兒子說道。
「誤會?我只問父親一句,若是今天出事的是環姨娘,那這個還是誤會嗎?」
「你,你亂說什麼,怎麼可以咒環姨娘呢,她可是馬上就要生了。」周易恆不悅地道。
「春桃再過幾個月也要生了,這有什麼不同?哦,對,是有不同,只能說春桃運氣不好,懷的是王府里最不受待見的二公子的兒子。她若是懷的是三弟的兒子,這會兒怕是被王妃供起來了吧。」
「你,你......」周易恆不悅地剛想說什麼,只聽周映寧道,「二哥哥莫要說我三哥,我三哥才不會在沒生嫡子之前,讓丫頭懷了孩子呢。哦,對哈,這也不能怨二哥,誰叫二嫂不能生育呢。不如這樣,回頭我求三哥,看看能不能去桂樹衚衕尋兩個標緻的送給二哥,再懷上兩個,如......」
「啪,」周鈺狠狠給了周映寧一個耳光。
把聞信趕來的周銘與謝芬嚇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周映寒跟在後面,想上前,想了想站在那裡沒動。
「周鈺,你怎麼敢?」胡氏瞪著眼睛道。
「我為什麼不敢,她剛剛說的話,王爺與王妃沒聽到嗎?哪家的妹妹這樣與兄長說話?還是這是咱們慎郡王府的規矩?」
「那你也不能動手,王爺,請您給映寧作主。」胡氏摟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周映寧冷冷地道。
周易恆實沒想到周映寧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他也覺得不妥,剛想呵斥,卻沒想周鈺卻動了手。
看著周映寧瞬間腫起來的半邊臉,周易恆怒道,「都說了不是她的錯。外面跪的那些婆子丫頭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婆子丫頭都是王妃安排的,哪個敢說實情,這麼多年了,父親怕是被王妃的讚歌聽多了,真以為王府內宅是歌舞昇平了吧。呵,這樣瞧著,我娘當時怕也是著了這些婆子丫頭的道了。只是她一定臨走都沒想到,王妃的本事那樣大,還沒坐到這個位置呢,就能讓一府的丫頭婆子為她說話。王妃真是好本事呀,有時間把黑得變白的辦法多教教我媳婦吧。」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敢與你母親這樣說話。」
「從小到大我都是那個不孝子,也是,王爺孝順的兒子太多了,少我一個也不少。」
周銘上前拉住周鈺,讓他少說兩句,周鈺卻一甩衣袖,「大哥好運氣呀,你出生的時候,是我娘做這王妃。不像我那庶長子,他是個沒福氣的呀。」
胡氏聽得這話,猛地抬起頭盯著周鈺一瞬后,對著周易恆道,「王爺,請您問問二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周鈺,早知你如此,就不該讓你……」
「不該讓我出生是嗎?」周鈺冷冷地看著周易恆。
「也許有人當時就是這麼做的,只不過我那傻娘親,拼了性命也要生下我,可是有什麼用,自己搭上了命死不瞑目,生下的兒子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被滿京城的人叫做不孝子。」最後這幾個字周鈺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
周易恆聽著周鈺說著這話,回頭就掄起身邊的放著花卉的架子做勢就要打周鈺,周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孟綰連忙上前想去拉周鈺,周鈺借著孟綰的力往左邊趔趄了兩步,等到周易恆的花架子掄過來時,擦著孟綰的肩膀而過。
孟綰一時吃痛,哎喲一聲跌到旁邊的太師椅里。站在旁邊的周映寒連忙走過來,扶起孟綰焦急地問,「二嫂,不要緊吧?」
孟綰用力地抓住簡映寒,一張臉瞬間蒼白,用手捂著小肚子直不起腰來。
周映寒被她嚇壞了,轉過頭喚還在與周易恆對峙的周鈺,「二哥,二嫂不對勁,你快來看看。」
只這一聲,把一屋子人都驚到,周鈺連忙走過來,只見孟綰的前面裙擺處已經有血流了出來。
周鈺大唬一聲一把抱起孟綰,又對著外面大叫,「孔媽媽,去請大夫,快去。」
周易恆也愣在那裡,這是怎麼回事。
胡氏剛剛還微翹的嘴角,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有些無措,還是謝芬高聲吩咐著去請大夫。
串兒看著周鈺要把孟綰往外抱,急急地道,「二爺,二奶奶怕是受不得,還是先找個地方讓她躺一下吧。」
周鈺似是反應過來,抱著孟綰向著西屋而去。
周映寧這回是真的嚇壞了,看著剛剛孟綰倒下去的地方還有血痕,嚇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王爺,莫要擔心,許是不小心磕到哪裡了。」胡氏跟著周易恆身後出了東屋,輕聲道。
周易恆點了點頭,他現在著實後悔,也氣胡氏,讓周映寧好好道個歉,再補償一下二兒子不就可以了,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胡氏與謝芬想要去西屋,被周鈺一句用不起,兩人只得站在門口,聽著裡面孟綰的呼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