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信任危機
午夜兩點。
姜南小心翼翼地打開家裡的指紋鎖,剛踏進玄關。
屋裡的燈一下子全亮了。
她抬手擋住刺眼的光,嘿嘿笑著走上前。
「怎麼都不睡覺呢?是在等我嗎?」
五個男人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只有許從意一個人穿著小熊圖案的淺藍色睡衣攤了攤手,「不是我。」
她挨個親了一口,到許從意時停下。
卻沒有人願意給她一個好臉色。
氣氛凝重得讓人心慌。
「我知道不該瞞著你們偷偷去支援安麗娜,可是……我要是跟你們說了,你們哪裡還會同意我去……」
話都還沒說完。
白慕川就率先發話了,「所以你就偷偷跑著去,不讓我們知道?」
「你知道我們看到直播的時候,有多著急嗎?如果丁毅真的把你怎麼了,你讓我們怎麼辦?」程承也紅了眼。
姜南被責怪得好不委屈。
他們這麼緊張她,緊張她肚子里的寶寶,要是和他們說了,能去才有鬼了。
可她現在不是也沒事嗎?還好好的回來了。
一個個這麼凶的幹嘛。
她吸了幾下鼻子,抬袖揉了揉有些乾澀,但卻擠不出一滴淚來的眼睛。
冷如星連忙起身摟住她,「好了,妻主,大家也都只是太擔心你了,剛才如果不是梁哥及時回來了,把他們兩個攔住,白哥和程哥兩個人都想殺到研究中心去了……」
「冷如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白慕川也跟著站了起來,「叫安麗娜把暗牢里的丁毅交給老子,老子有一百種法子折磨得他乖乖聽話。」
白慕川眼裡透出一股陰狠的暗光。
姜南一瞥,身體瑟縮著躲進了冷如星的懷裡。
「你像是要吃人一樣。」
「老子……」白慕川軟了脾氣,「還好他沒有傷到你,如果真傷了你一根毫毛,我要他丁家上下一百多口全給你陪……」
姜南試著接話,「陪葬?」
白慕川瞪來一眼,「賠禮道歉!」
「哦,原來只是賠禮道歉,啊!」她被白慕川強行攬進懷中,仔細檢查過她被機械臂鉗制過的傷口,臂膀上殘留著兩道淤青的傷痕。
白慕川的眼神再次變得狠戾起來。
姜南卻暗暗握住他的掌心,「對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瞞著你們了。」
白慕川頓時沒了脾氣。
「你在外面倒是風光,一個人孤軍奮戰,對抗軍區,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剛安撫好一個,程承又開始繼續發力。「別人的妻主是什麼?大事小事一律交給伴侶去解決,你倒好,我們五個是一點忙也沒給你幫上。」
「到頭來,都不知道該說是妻主大人心疼我們受累,還是你眼裡從來就沒有我們!」
姜南聽著他的埋怨,視線卻忍不住地被沙發上沉默如常的梁子期吸引。
一連瞄了幾眼,梁子期都眉眼冷冽。
程承雖然大塊,但脾氣也是來得快去得快,姜南只要軟聲哄幾句,他就歇著了。
只是這回沒這麼好矇混過關。
他非要自己對著所有人發誓,保證以後再也不能偷偷行動,把他們瞞在鼓裡。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哪樣?」程承也沒這麼好忽悠,挑起眉眼看來,半晌語氣平靜問出,「妻主,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沒用?」
「沒有。」
「那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們商量?」
姜南嘟囔半天,磨磨蹭蹭來到梁子期身邊,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打算轉移話題。
「我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我會小心的。」
可梁子期卻無動於衷,並不應答。
「子期~」她搖了搖他的胳膊,「我知道錯了。」
梁子期碧綠的眼眸微動,看著面前嬌艷活潑的臉龐,就是天大的氣,也生不起來。
反握住她的手。
他沉靜如常的問道:「你是擔心我們難做嗎?」
從姜南在地球上施行的法律法規來看,他們都可以明顯察覺到,她對男女性別上的差異化對待很反感,也十分想要打破這樣的歧視存在。
所以才不依靠他們?
梁子期想了很久也沒有明白,依他看,這頂多只能算作是一部分的客觀因素,但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有姜南自己知曉。
今天如果不一次性問個清楚。
倘若以後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直覺告訴他,她依舊還是會選擇把他們矇騙在內的方式去處理。
「南南,我要聽實話,告訴我為什麼。」
明明不是質問的口吻,可無形中卻暗含了一種壓迫力。
讓她不得不如實相告。
「我沒有覺得你們幫不上忙,也不是擔心你們難做,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不該牽扯到你們。」
她說完,四周霎時陷入一陣詭秘的安靜。
「你怎麼能這麼想?」
白慕川氣得摔門而去。
剩下幾人臉上也都是寫滿了難以置信。
「妻主,不是你說我們要夫妻一體,同心同意的嗎?」
「不,你們誤解我的意思了。」姜南急忙辯解道:「我不是和你們分得這麼清,我是想給你們足夠的選擇空間,我不想把自己和你們的家族,你們的事業,你們的前途放在一起,然後逼你們必須從中做出選擇。」
「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
這次,就連冷如星也不站在她這裡了。
「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為什麼要講求什麼平等?」
姜南陷入自我的矛盾中,「我說的平等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自由選擇的權利,我不想你們因為我是你們的妻主就無條件的替我做任何事。」
「我知道了。」梁子期站起身來,「所以你是覺得,在這件事上,我們沒有主動表明我們的態度是嗎?」
「我們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程承內心的委屈被引爆,「只要你一聲令下,哪怕是讓我們和家族切斷血緣,我們在座的哪一位不照做?」
姜南沉聲道:「就是因為知道你們會這樣,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們我的計劃,我需要你們的支持和理解,但不需要你們做到這樣的程度,這樣會讓我很內疚,很自慚。」
「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們罷了,白慕川說得對,你隨時都有遺棄我們的想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