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 悔不悔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躲韓洋,穆易冉一連幾日都不曾在wills露面。
但是她不露面並不代表韓洋不會找她,h市本來就不大,他們又都是一個圈的,說個人名出來,估計不用24小時,就能把對方祖宗十八代挖個底朝天。
這天穆易冉正百般無聊的窩在床上看小說,《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讓她哭了個稀里嘩啦。
她不知道是在可憐白淺最後才認清自己愛的是誰。還是夜華這一生太過的不易。
其實剛開始,她是非常討厭夜華這個角色的,墨淵一直是她的大愛。
墨淵可以無條件的包容白淺,為白淺而戰,為白淺而殤。可是夜華,從開始就對白淺無休止的傷害,但是,還好,最終他和白淺是相愛的。
也許女生都有騎士幻想吧!
「想焦慮不安,我就任性,現了你怕,所以你生氣......」
許久不曾想起的鈴聲劃破了屋中迷漫的悲傷緒。
穆易冉拿著手中的書,有些呆愣的躺在那裡。等到手機足足響完第二遍,她才猛然回過神,抓起床頭上的電話一看,只看到白亮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昵稱「hy」。
雖然說不上不待見,但是確實是不大想接的。
躊躇了半天,穆易冉看出對方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或者說她也知道,若是她不接,那人也不會放棄。
「喂,您好哪位?」
就算知道對方是誰,可還是要裝作毫不知的樣子,對於相愛過的人,實在有些可悲。
「易冉,我是韓洋。」短短的一句話,不是在回答,也不是在解釋,而是在陳述,陳述是他這個事實。
「哦,韓總有事嗎?」
韓洋在那端苦笑,聲音中透出了深深地無奈,「你一定要這麼客氣的跟我說話嗎?」
穆易冉已經站到了窗前,望著窗外冬日裡難得有的太陽高照,飄忽不定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疏離,還是覺得想說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沉默了好大一會,韓洋才開口說,「我想請你吃個飯。」
「啊?!」穆易冉也不知道是被對方這句話嚇到了,還是不確定,就那麼無比驚奇的啊了一聲。
「我想請你吃點飯,只是吃頓飯。」韓洋特意在只是上面加重了些語氣。
「哦,」穆易冉沒走心的哦了一聲,聲音有些漠然,「吃飯就不必了。韓總公務那麼繁忙,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難道現在你連和我吃頓飯都不肯了?」韓洋語氣中含滿了深深的失落感。
穆易冉覺得自己身體某個地方,好沒出息的又疼了疼。
「沒關係,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在吃。」也許是韓洋想明白了,有些事急不得,聲音又隨之明朗了起來。
「嗯。」穆易冉嗯了一聲,她現她除了用單音節來回答韓洋,竟然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辭彙,可以來表達她的感。
「你要多喝水,少穿裙子,天太冷了。出門,就打的吧,不行,不行就讓許澈接你。我的電話不關,有事你給我打電話,24小時......」
穆易冉聽著韓洋略帶關心的細細叮囑,神開始恍惚。
她覺得,她可以感受雲慢慢地從空中流過的聲音,可以清楚的聽到風凜冽的劃過乾枯的樹枝,甚至可以一字不漏的將隔壁大媽的牢騷陳述一遍。但是,她卻唯獨聽不見電話那頭那個人在說些什麼。聽不清,也聽不見,更進不了心。
不記得韓洋什麼時候講完了那麼一大段話,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掛斷了電話。
一直到吉童打來電話,穆易冉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今天是11月23號,她和韓洋三年前分手的日子。
「你還好吧?」穆易冉一連消失了好幾天,吉童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嗯,挺好的。」
「那就好......」
「吉童,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回高中看看吧!」
「額」吉童望著湛藍色的水晶屏幕愣了下,有些無奈的放柔了聲音說,「我去接你。」
「好......」
穆易冉和吉童兩人一路開車殺到了他們記憶中的那個麻辣燙店。
小小的一個店面,裡面冷冷清清,零星的擺著幾張桌子和圓凳。有些破舊的桌面上,糊著一層油漬,看來這裡的衛生條件並不過關,但卻是許多人最美好,最青澀那段回憶里的標誌。
「老闆,來兩份麻辣燙,一份裡面要撈麵,一份就要饅頭。」吉童很熟練的點了餐。
「老闆在來四瓶啤酒。」穆易冉又接了一句。
吉童皺眉,「你行不行啊?」
「又不多,高興,沒事。」
吉童想說什麼又不好說,四瓶雖然不多,但是這裡的酒大多數都是一兩塊錢一瓶,喝完很是上頭。
兩大碗麻辣燙一端上來,兩人就像從前一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穆易冉拿起一瓶酒,用牙一咬,就將那啤酒蓋給頂開,十分豪邁直接對瓶吹了,沒多大一會,兩人便將碗里的,瓶里的,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拆了好多哦!」穆易冉走在曾經書聲朗朗,如今卻荒草凄凄的母校,心有幾分難過。
吉童望著眼前這片可以稱為廢墟得地方,也有些傷感得點了點頭。
「這是咱們原來高一的教學樓吧?」穆易冉指著對面那幢牆皮脫落,房頂已經被砸了一半的老樓說。
「是啊,你還記不記得上高三的時候,咱們就在這棟,正好在這幫高一對過。我還記得一下課,尤其是到了冬天補課的時候,咱們高三這幫男生就愛趴在欄杆上,對著對面學妹吹口哨。」吉童懷念的笑著。
穆易冉望著那棟顫巍巍地老樓,神透出了無限的懷念,「那會都不好意思往高一門口過。小姑娘一個個的小黑絲,網襪,超短裙。天天門口車來車往的接送,那鏡頭,我可是永生難忘。」
「嗯,那時候你跟車筱雪關係還不錯。她喜歡上一個高一籃球隊的,就天天拉著你下課把著欄杆看人家。」
「嗯,對啊。」提起高中那段往事,穆易冉的神便不由自主的明朗起來,「那會,我有事沒事就纏著你。好多人都以為咱們搞對象呢,哈哈,我記得你還被韓洋威脅過!」
一想起來那時候因為穆易冉,自己差一點就被韓洋送進了醫院,吉童就有些忿忿不平。「你說韓洋那會是不是就不正常?有事沒事就找人**你,結果,那次因為什麼阿,我記得我是拉你了?還是你抱我了?就被他朋友拍到了。」
「不是啦,是咱兩鬧著玩,你摟了我一下。不過,我估摸著那會跟我玩的男的,肯定都為了友誼。我們都很純潔。」
穆易冉拉著吉童一邊說,一邊向後操場慢慢走去。
「嘖嘖,姑娘很有自知自明啊!哈哈,不過咱班不是還有一位不純潔嘛?」吉童說著就壞笑了起來。
穆易冉一聽他那話就知道說的是韓興,「你丫的別找事!姐看不上他!」
「你覺不覺得,咱學校,什麼都變了就這破操場沒變。」吉童指著面前一片黃土飛揚的操場,有些感慨的說。
穆易冉望著一片土操場,彷彿看到了他們一起做操,跑步,訓練的日子,覺得鼻頭酸了酸,「對啊!那會咱們校長,有事沒事的就瘋,把咱們拉出來做個演講,來段訓話。」
「沒錯,他還格外喜歡大風天氣,拉過來大家陪他吃沙子。艹,咱們教導處主任也夠狗腿的。」
「不要對我提教導處主任,我去!我可還記得被他逮住以後叫家長,停課的事。」穆易冉可憐的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說。
吉童伸手捏了捏她軟嫩的臉,「該,讓你為了韓洋逃課。結果人家沒領,你倒好,被停課了!」
「遇人不淑嘛!」提到韓洋,穆易冉的臉色就變的難看起來,「其實我現在真的覺得挺好的。想想那會,雖然我失去了他,可是卻有你們一直在身邊。我到現在都記得,你那會冒暴雨送我回家,衣服全透了,我倒是一滴雨沒沾。饅頭書包里永遠都帶兩分零食,就連一根腸子,都會課間拿來讓我先咬上一口。」
「那會總覺得你像個孩子,好像永遠長不大。從認識你開始,好像你的世界都離不開韓洋。為他哭,為他笑。有段時間,我真的不想搭理你,覺得你挺沒皮沒臉的。」
「我知道,饅頭說了。其實,我那會真的覺得,有韓洋什麼都夠了,可是,還是高看了自己,高看了我們這段扯淡的感。」穆易冉抬起頭望向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天,接著說,「如果有一台時光機的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我十三歲那年,告訴那時的我:求你千萬不要愛上一個叫韓洋的人。」
吉童停下腳步,看著陽光下面色蒼白還參雜著幾分悲涼的穆易冉,有些無奈的笑了。穆易冉清楚的能感受到,那笑容中帶著的憐憫和疼惜。
吉童說,「如果真的再從頭來一次,你依舊會義無反顧的愛上那個人。你會讓自己更早的開始學會隱忍,學會如何佔住他的心。穆易冉這才是你!為了韓洋永遠不曾後悔,撞的頭破血流的你。」
穆易冉伸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陽光,泛白的嘴角帶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是的,這才是她,為了韓洋不顧一切,撞的頭破血流,都未曾說句後悔的她,多麼的可悲,多麼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