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跪一邊兒去,擋路了。」
少宗主居青鸞峰,梧桐殿。
整個浮屠宗最奢華耀眼的宮殿。
寧熹元飛劍落在宮殿門口時,正見一群內門弟子圍在那裡。
難聽惡劣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魔族妖孽在我修真界也敢這麼猖狂!簡直不知死活。」
「仗著這張臉得了少宗主的寵愛,以色侍人,不知廉恥。」
「若非少宗主不辨是非,仁義不分,就應該將你這樣的妖孽千刀萬剮!」
「......」
人群的正中央,是跪著的宴祁安。
他看不到,於是耳邊的聲音顯得更加面目可憎。
一群死人臨死前的叫囂罷了。
他向來仁慈又善解人意,容得下他們多說些遺言。
只是...寵愛?
宴祁安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裂痕。
長久以來的折辱打罵,只因宗門會審一次相護就成了「寵愛」?
廉價虛假得可笑。
「千刀萬剮?」
突如其來,略顯青澀的女聲插了進來。
安靜半晌后,所有人散開。
「少宗主。」
「參見少宗主。」
行禮問安的聲音參差不齊,甚至有人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閃躲卻充滿探究。
寧熹元環顧眾人,再次開口追問:「什麼千刀萬剮?」
對於死的問題,她很感興趣。
誰知那幾名弟子相互對視一眼。
「對!魔族餘孽就應該千刀萬剮!」
「你私心包庇,不配為少宗主!」
這兩句話說完,幾人再次對視。
三長老已經說了,寧熹元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實際上就是個修為不高的廢物!
有機會戳穿少宗主的真面目,他們幾個會揚名整個宗門的。
寧熹元自然看得到幾人眼裡明晃晃的惡意。
臉上露出了久違地舒心笑容。
「來吧,動手吧。」
她擋在宴祁安神前,欣慰地凝視著這些弟子們。
少女衣裙上的薄紗掃過他的側臉,極其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宴祁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這就開始了嗎?
少宗主的...馴化計劃?
一反常態的幫他教訓這些弟子,然後等著他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寧熹元太天真了。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讓寧熹元暫時...高興高興。
倘若被自己馴化的蠢物反噬,會痛苦到後悔崩潰吧。
幾個弟子抽出長劍,向前走去。
少女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露出燦爛的微笑。
「......」
「......」
突然就停住了,有個瘦子咬牙,隨後問道:「你怎麼不出劍!?」
沒人承認,他們有點慫。
寧熹元身上的光環不少,囂張跋扈這麼多年了誰不怕?
但三長老也沒必要騙他們...
而且,大師兄這不是在這兒呢!
穩住,不慌。
寧熹元笑而不語。
瘦子咽了口唾沫。
這什麼意思?
赤手空拳也不怕他們嗎?
這...這麼自信......
寧熹元對外宣稱年僅十五歲已經突破金丹,天生劍骨,是新一代中唯一一個參破碎荒劍法的弟子。
被譽為南域第一天才。
眾目睽睽之下跨級單挑元嬰不成問題。
媽的,這怎麼造假!
瘦子萎了。
瘦子身後的一群人也一樣。
再看少女,身上五顏六色雖然穿的醜陋,但鮮血猶存啊。
這瘋子剛才還在大殿上承認殺人....
瘦子無端打了個哆嗦。
就見寧熹元上前兩步:「動手啊。」
少女實在漂亮,精緻美麗到近乎惡毒,尤其是那雙眼,懨懨的,多了幾分脫離紅塵的高深莫測。
「啊!」
「別殺我,我錯了少宗主!」
「都是三長老指使的!」
寧熹元不過是語氣不耐了些,順帶拉近雙方距離,以求死的更快。
沒想到那幾個人嚇得屁滾尿流,沒多久就消失不見了。
「...一盤散沙。」
她早該料到了,蠢貨的手下能有什麼有用的歪瓜裂棗。
只是有一人,身穿黃色錦衣,站在原地,正冷笑著望向她。
「寧熹元。」
寧熹元無視,轉身就要離去。
所有不能直面死亡的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寧熹元,謊言終究會被拆穿!」
「宗門大會,我定在所有人面前撕開你虛偽的面目。」
說罷,那人大步離開。
寧熹元不為所動。
撕唄,誰能撕過傻叉。
只是,在宴祁安面前,稍微停頓。
寧熹元:「起來。」
嘶啞的聲音毫不遮掩煩躁,長久的腦力勞動讓人疲憊。
宴祁安笑。
看,果然是這樣,假惺惺的想要對他好。
玩弄人心的遊戲...比單純的肉體折磨有趣多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攥住了寧熹元滿是血污的裙角,他抬頭,以下位者的姿態仰望。
少年溫和,笑起時乾淨透亮,如同精雕細琢的美玉。
「謝少宗主關心。」
宴祁安的聲音是沒有稜角,似初春過後的溪流,緩緩流淌,讓人心頭縈繞著暖意。
「只是罰跪乃大長老......」
少年咳嗽了聲,抓著寧熹元衣裙的手略微顫抖。
明明是如玉公子,卻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
宴祁安心中平靜,甚至連屈辱都不多。
從小寄人籬下,示弱和虛偽是他早就掌握的手段。
既然寧熹元要和他玩這些小把戲,他就要讓人心甘情願地匍匐在他腳下!
想到這裡,宴祁安臉上的笑容逐漸燦爛。
這樣...比殺了她更有意義。
「跪一邊兒去。」
「擋路了。」
少女的聲音已經徹底充斥著煩躁。
寧熹元抓著裙子,粗魯地將衣角從宴祁安手中抽走。
另一隻手揉著太陽穴。
好累。
生活索然無味,屍體扮演人類。
【......c】
宴祁安:「......」
臉上溫和的笑容僵硬了,甚至那些因殺意更產生的興奮都逐漸消退。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直到周圍徹底沒了聲音,宴祁安才有些僵硬的抬手摸了摸眼上的白綢。
玩弄人心?
他究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才會高看寧熹元一眼!
這分明就是把他當成了消遣的玩意兒。
修長的手指攥緊了綢帶,他竟頭一次有了被戲弄的憤怒。
寧熹元!
真該死。
————
宴祁安:該死!被玩弄了!
寧熹元:心態不錯,繼續保持
【作者發瘋,與人物人設不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