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我到底是誰
薛無言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條胳膊蒼白而僵硬,明顯不屬於活人。
調查員們也是一愣,隨即緊張的氣氛在走廊上蔓延開來。
「天哪,這是什麼情況?」一位警員驚呼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女鄰居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緊緊抓住旁邊一位警員的手臂,聲音顫抖著說:
「我…我告訴過你們,這裡不幹凈,有東西在作怪。」
調查員們迅速採取行動,有人開始封鎖現場,有人則試圖聯繫更多的支援。
薛無言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像是個幽靈,被所有人忽視,卻又能清楚地看到和聽到一切。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死了,或者被困在了某種奇異的狀態中。
他嘗試著觸碰身邊的牆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與任何物體產生接觸,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們需要立刻通知法醫和犯罪現場調查組。」
警員們忙來忙去的身影穿梭其中,薛無言獨自一人怔怔的朝著那冰箱走了過去。
冰箱里赫然塞著一個人,只是看了一眼,薛無言的心就徹底涼了。
這個人,正是他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薛無言腦子裡一團漿糊,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變得異常虛幻,彷彿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試圖回憶起自己最後的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狀態的。
對了,善聽呢?
薛無言錯愕的在屋子裡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那隻小狗。
薛無言想不明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問題,又從什麼時候開始,所經歷的事情已經不再屬實了呢。
冰箱里的屍體,無聲的說明了薛無言已經死了,但他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又是什麼時候死的。
趕來這裡的調查員越來越多,薛無言幾次想要告知他們自己的存在,可卻無法與他們有任何的實際接觸。
薛無言疲憊的坐在了沙發上,這時候的他才注意到,整個屋子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看起來根本不曾有人居住。
那自己這幾天到底在幹嘛,還是說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一定都會困惑,薛無言亦是如此,他努力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卻始終找不到問題所在。
又是一隊提邢司的人趕到,手電筒的光芒無意間掃到了這邊,薛無言感到刺眼的同時,更覺得一陣眩暈。
他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甚至開始頻繁閃爍,耳邊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
「第17次催眠治療,病人並沒有有效的恢復自我認知,本次治療時間30分鐘,考慮病人情緒波動較大,不得不中斷催眠……」
「薛無言,現在你認真聽我的聲音,當我從三數到一的時候,你就會脫離催眠狀態醒來。」
「3,2,1!啪!」
薛無言猛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燈光。
他猛的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沒有絲毫異樣。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周圍是醫院的設施和儀器。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薛無言轉頭,看到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醫生,正關切地看著他。
「我……我在哪裡?」薛無言的聲音有些沙啞。
「現在你還是想不起來嗎?」
醫生問了一個讓薛無言很困惑的問題:
「你什麼意思?這到底是哪?」
「這裡是精神療養院,而你患有非常嚴重的精神障礙。
就讓你經常出現幻覺,妄想,以至於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
簡單的話說,你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以此來逃避現實。」
「什麼?」
薛無言瞪大了眼睛,他感到一陣眩暈,難以置信自己竟然一直活在幻覺之中。
醫生的話像是一記重鎚,敲擊著他的心靈,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是否真實。
「我……我怎麼會這樣?」薛無言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回憶起那些清晰的幻覺,卻發現自己無法分辨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但並非無藥可救。」醫生溫和地安慰他,然後繼續解釋道,「我們通過催眠治療,試圖幫助你重建自我認知,讓你能夠區分現實與幻覺。」
薛無言沉默了,他開始回想自己在幻覺中的種種經歷,那些看似真實的人和事,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和挫敗感。
「可我記得,我是香江的一名導演,在香江經歷了一些事情后,才決定換一份工作。
對了,你們可以打電話去問,給蔣青溪,趙雪,沈林他們打電話,他們能夠證實我的話。」
薛無言極力為自己辯解,但醫生的眼神里卻帶著幾分憐憫:
「404號,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剛才所表述的這一切都只是你在幻覺中編織的故事。
蔣青溪、趙雪、沈林這些人並不存在,他們是你潛意識中創造出來的角色。
你的記憶中充滿了這些虛構人物和事件,但它們從未在現實世界中發生過。」
薛無言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
他試圖尋找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記憶真實性的線索,但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和冷漠。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那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薛無言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覺得自己現在眼前看到的這一切才是假的,這才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可還沒等薛無言有什麼大動作,一支鎮定劑就注射到了他的體內,薛無言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當薛無言再一次醒來時,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他躺在單獨隔離的病床上,床頭掛著一個號碼牌,正是404號。
漆黑的房間里,薛無言靜靜的看著天花板,眼角流下來一滴眼淚。
他也說清楚這滴眼淚意味著什麼,只是可以確定的是。
他的確已經有點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