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事教人，一次就夠
對於大部分信徒來說，這是一個奇妙的夜晚。
幾乎毫無預兆的，整個忒亞茲大陸的信徒全部進入了神啟空間。
即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進入這裡，即使他們不知道這裡是神啟空間，他們依舊能憑直覺認出，這裡和自己信仰的神有關係。
我被神靈選中了？
弗吉尼亞·喬伊斯是至善教的虔誠信徒。這是他來到這個空間后的第一個想法。
他挺直了脊樑，緊張而又興奮的想要抹平衣服上的褶皺，又整理好衣角。做完這些后，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當他四處張望，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閃爍著的淚光有些平復，他再三掃視著周圍的人群，腳步往遠離人群的方向挪去。這個嘗試很快就宣告了失敗，因為四周全是人，怎麼走都無法讓自己鶴立於人群。
這是什麼情況？人是不是太多了？
弗吉尼亞面部的表情從興奮、感動，到疑惑、警惕。一時間整個神啟空間變成了一個猜忌的海洋。
突然，空間的上方突然噴湧出絢爛的華光，那些華光分成了數億份，奔湧向每一個信徒。
這些華光就像一條條圍巾，輕柔地披在了弗吉尼亞這樣的信徒的脖頸上。
弗吉尼亞受寵若驚的感受著脖子上滿是神靈氣息的圍巾，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的眼淚不住的下涌，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淚水玷污自己脖子上的光華圍巾，不住的用手擦拭著淚水。
他這樣的狀況不是個例，在場的大部分信徒都如同他這般，一邊因為神靈對於自己的眷顧而感動的潸然淚下；但是又害怕自己會玷污神靈給予自己的恩賜。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彼時的克洛伊掌握了這些人的行動，讓他們走出自己的庇護所，來到了遠離城市的空曠場地。同時依靠著神之光華的定位，讓神罰系統可以精準打擊。
克洛伊的目光彷彿直接進入了虛幻的神啟空間，直接看到了跪地痛苦的信徒們，看著他們儘力的保護著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絞索。
神啟空間內，弗吉尼亞在淚眼朦朧中大聲的念誦著對於神靈的讚頌之詞。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他的帶領下對神靈歌唱頌歌。
而隨著克洛伊的死去，他們也瞬間從神啟空間內離開，在淚眼朦朧中，弗吉尼亞看見了天空中正在接近的亮光。
那是新的神靈恩賜嗎？
顯然，神罰系統依靠著神靈作為定位信標和控制器，其內部的等離子體也已經混雜了神靈的氣息。
而這讓部分信徒出現了誤判。
他的頌歌依舊沒有停，直到幾分鐘后，弗吉尼亞終於搞清楚了現在正處於現實世界，而天空中的也不是神靈的賜福。畢竟等離子體擊穿空氣引發的電離現象沒有一個人會忽視。
不！不！神啊！救救我！
快跑！快跑！
不行！跑不過！再過幾分鐘就落地了，而且還遠遠不止一道！滿天都是！
為什麼每道光束都有神靈的氣息呢？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麼空曠的地帶呢？
不！不！不！我不想死！
弗吉尼亞屁滾尿流的向著不遠處的房子跑去，但是很遺憾，這裡是郊外，房子只有幾個，而這裡的人也有很多。
就在這時，弗吉尼亞驚恐中看到了一道身影，她突然出現在半空，然後身邊浮現出幾十個魔法脈絡，隨後爆發出光束、物體之類的沖向了天空中的等離子束。
天空中的等離子束有些被折射，有些被削弱，有些則分裂開來。
那是……埃斯特！
弗吉尼亞從魔能網路中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即使對方只是出現了幾秒鐘。
埃斯特大人還沒死？她永生了？因為她信仰的神靈？
可是人類教不是當年團結人們的工具嗎？怎麼會有真實的神靈存在？
弗吉尼亞這些想法迅速冒出，又迅速消失。
現在危機沒有解除，雖然等離子束不如之前粗壯了，但是也具有著殺傷力。
等他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因為人們的推搡，反而沒有一個人進去。
」讓我的孩子進去！讓我的孩子進去！」一位母親聲嘶力竭地吼道，而孩子的父親則奮力地將孩子舉過了頭頂。
但是混亂的現場沒有響應這些人的呼籲，依舊在推推搡搡，互相扯著後腿。
「肅靜！」一道威嚴的聲音響在眾人的腦海里。
那是嘉西亞的聲音。這個聲音所有的信徒都很熟悉。
不僅僅是權教，其他三個宗教的教徒也都熟悉，畢竟嘉西亞在位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現在估計大家都在空曠地帶，如果附近有遮蔽物，先讓孩子們避難！」
「如果沒有，或者沒有進入避難所的，大家盡量分散，降低接下來轟擊造成的傷亡。」
不知是不是嘉西亞作為教皇的威嚴起到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幾乎所有人都按照嘉西亞說的做了。
哭喊的孩子們都被送入了房屋內。空曠的平原內沒有房屋的，這些孩子就被聚在一起。一群有一定魔法造詣的人圍成了一個圈，施展了串列魔法脈絡。就像人類文明中說過的企鵝一般，為這些孩子製造了一個避風港。
很快，第一道等離子光束就落地了，它的轟擊讓地面的空氣爆炸式膨脹，將沒有被直接轟擊的人掀飛，同時熱流向四周散去。
房屋的防禦魔法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那些衝擊波、熱流、輻射都被抵擋在外。
而在外面的人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最幸運的人被等離子束正面擊中，沒有任何痛苦的就死去了。趴在地上的人直接被地面傳導的衝擊波震死。被掀飛的人在空中被炙烤。那些組成人肉庇護所的人抵擋住了衝擊波和熱流。但是這些人由於靠近防禦魔法的邊界，還是被炙烤的一面黢黑，只有魔法脈絡還在散發著光芒。
埃斯特倒在了一處房屋外，她身體內的魔力很早就已經耗幹了，在極限透支身體后，她終於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天空中的等離子束轟擊著大地。
「嗚啊啊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埃斯特哭了出來。
如果自己能夠在果斷一點，如果自己能夠及時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就不會有今天。
吳鳴在救助了離自己最近的人之後，也無奈的看著一切塵埃落定。
「你應該很高興吧？」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吳鳴身後響起，正是擺脫了真言信標印象的忒亞茲，此時的她臉色慘白，看樣子還沒有從信息洪流中緩過神來。
「什麼意思？」吳鳴問道。
「這個場景你不覺得高興嗎？」忒亞茲走到吳鳴身邊，看著變為火海的大陸，「這些信徒被自己的神靈背叛后？還能繼續信仰神靈嗎？揭露這場浩劫的幕後黑手，讓他們對神靈信仰徹底失望。完成你之前沒有完成的事。」
吳鳴沉默了半晌，說道：「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呢？你們人類文明中沒有應對這個的方法嗎？」忒亞茲直勾勾地盯著吳鳴。
「我們只是一個走的遠一些的文明，不是神靈。」吳鳴看似回答了，卻什麼也沒有回答，全看忒亞茲怎麼理解。
忒亞茲深深看了吳鳴一眼，也不再和吳鳴說些什麼。
大陸的邊緣，類櫛水母子個體重新集結起來，它們攜帶著大量的水分，深入大陸內部，撲滅火焰。
吳鳴看忒亞茲離開后，嘆了口氣。
人類文明中當然有應對這種等粒子束的方法，消極的有挖洞，積極的比如大陸級人造磁場。吳鳴將這些知識都放在了之前帶來的書本中，可惜的是新大陸公社內部並沒有重視吳鳴帶來的那些科學書籍。自然，很多技術他們也不知道。
「那些神靈這麼屠殺自己的信徒，他們究竟圖個什麼呢？」吳鳴惆悵的望著天空。
而此時的太空。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來到了這個恆星系的邊緣。
「怎麼這個恆星系會有一隻維度幽影啊，難怪之前幾次搜尋都沒有結果。」
來自星際文明的訪客將目光投向了恆星系中的那顆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