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是隱婚主義
一副「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的口吻。
周挽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直接掛了，連帶號碼拉黑，轉而問蔣禾，「蔣先生，不麻煩的話，能不能送我回我住的小區一下？」
前方變紅燈，蔣禾放慢車速停下，微側身轉頭看她，「我們現在要回去看兒子。」
我們？
周挽詫異地看他，他進入角色未免太快了吧！
對於她的反應，蔣禾道：「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我兒子就是你兒子，希望你儘快調整好狀態適應新身份，我的夫人，蔣北辰的媽咪。」
周挽：「……」
是后媽。
綠燈，車子重新啟動。
周挽的手機再次響起，以為還是沈雲霄用新號打來的，沒想到是向知年。
剛接通，電話里便響起向知年激奮的話語——
「我坐飛的去找我爸拿回戶口本了！」
周挽好大一會兒才從錯愣中回過神，喉嚨似被什麼堵住了。
向知年對她是真十年如一日的義氣，連婚姻都願意犧牲幫她。
「我剛剛已經跟周正要我嫁的人領證了。」周挽留平靜地說，因為是自願，沒有一絲苦澀與無奈。
電話那邊陷入無邊的沉默。
周挽怕他擔心，又道：「本來想晚點再跟你說的，對不起啊。」
「要是我事先跟你說一聲，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是我沒提前告訴你。」向知年低道，因為一心想給她個驚喜，卻因此錯失良機。
聽出他的難過自責，周挽輕鬆道：「人家沒強迫我，是我自願的啦。」說完轉頭看專心開著車的蔣禾，他面無表情的。
路上那麼多車，看他那專註的樣子，應該不可能分得了心聽她說電話。
電話那端的向知年忽然鬆口氣，「那你更要給我細說清楚，否則不饒你。」
「知道啦！」周挽笑著回應完后掛了電話。
回到蔣禾的住處，是一棟普通的三層小別墅。
看見他的住所竟然還比不上周正他們住的房子大，周挽心裡著實有些驚訝，就財富而言，他絕對比周正多的。
不過，有些人就是不顯山不露水，又怎會露財。
然而進了門之後，周挽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思之過早。
外觀是跟普通別墅沒什麼區別，裡面卻別有洞天。用材考究，格局開闊，裝修大氣，尤其一眼就能看出特地為孩子騰出更多的空間，細節之處也全都優先考慮孩子的安全問題。
「蔣先生，辰辰午睡還沒起呢。」陳阿姨走過來說。
蔣禾「嗯」了聲，伸手拉過還在四下打量屋子的周挽的手，對她道：「這是負責照顧辰辰的陳阿姨。」說完轉頭吩咐陳阿姨，「這是夫人，以後家裡的事情都聽夫人的。」
陳阿姨略微吃驚地看向周挽，因為一直沒見他結婚，但吃驚過後，很快笑著向周挽問好。
周挽被蔣禾這麼一拉手，手心已經冒了汗，但還是回了個大方的笑容給陳阿姨。
蔣禾的目光在她不自在的臉上停頓幾秒，又拉著她上樓。
等上了一半，周挽立馬掙開他的手，緊張感瞬間消除，左手揣進口袋內搓著手心的汗，「蔣先生，沒必要拉手吧。」
這親密的樣子，感覺一點也不似合作夫妻。
「這是提前習慣。以後在辰辰面前我們就得這樣，要讓他覺得爸爸媽媽的感情很好，他才會感覺快樂。夫妻感情好，孩子才有幸福感，你不認同嗎？」蔣禾反問她。
周挽知道這話沒錯，以沉默來認同。
蔣禾的手機鈴聲驀然響起，他邊接電話邊和她上二樓。
來到蔣北辰的房間前適時結束通話，他收好手機推開門，拉著她輕步進去。
再次被他拉手，周挽下意識就想掙開，但已經來到小床前，一下子被蔣北辰萌帥的模樣吸走了注意力。
她俯身湊近看，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感嘆一句：「長得可真俊。」
就是有些病態感。
還不太像他，興許是像媽媽。
蔣禾鬆開她手，雙手插入褲袋內，看她滿眼喜歡的笑中帶柔的表情，神思稍頓，道：「明天，辰辰做婚禮上的花童。」
一句話，把周挽給驚回了頭，瞠著雙驚傻的眼仰望他。
明天？婚禮？！
「我不是隱婚主義，也不想敷衍兒子，結婚該有的一樣不會少。」蔣禾正色的看著她說。
還處在驚愕狀態中的周挽總算找到神，眨了眨雙眼，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從在民政局被他搭話開始她就一直處在被措手不及的狀態里，一下那樣，一下這樣，全都由他牽頭，卻又順理成章得挑不出毛病。
五個小時不到，就從初見面一下子走到了婚禮，這速度跟閃婚有什麼區別？
她不相信有人能一夜之間變出一場匆忙又別出心裁的婚禮，除非——
「你指的是親戚之間吃個飯的那種簡單婚禮吧？我沒問題的。」
反正跟他的婚姻也不長久。
蔣禾似是嘆了口氣，道：「我們現在去試禮服。」
周挽以為是一件簡單大方的婚紗而已，畢竟只是場簡單的婚禮，犯不上太奢華，結果，看見婚紗那一刻直接傻眼。
說它不是高定婚紗設計師專門設計的根本說服不了人。反正她不信。
婚紗全手工，繡花蕾絲一針一線，鑲嵌了上萬顆碎鑽，在燈光下如夢似幻。
「蔣先生，你有女朋友的吧？」周挽此刻的直覺如此，便問出了口。
這麼一件天價婚紗，絕對是為了相守一生的人提前定做的。
蔣禾看她，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道：「穿在誰身上，就是為誰做的。」
周挽也看他，心裡將此話解讀為迴避，點了點頭，「明白了。」
所以他是有女朋友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婚紗就這樣穿在了她身上。
這一尋思，周挽有幾分搶別人男人的心理。
可轉念一想，是他為了兒子放棄女朋友的，與她無關。
「明白就去試婚紗，夫人。」蔣禾沉聲打斷她的胡思亂想，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疊起長腿，拿起一本商業雜誌。
周挽從頭到尾打量了圈他的坐姿，視線從他挺括的褲腳移開時「噢」了聲，把包放沙發上，轉身跟店長去試婚紗。
蔣禾抬眼看她的背影，隨手將雜誌放回原處。
手機來電鈴聲乍然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蘇粟」，神色平靜地點了接通。
「什麼事？」
「伯母說你結婚了？」
蔣禾平靜的神色略起漣漪，瞥見穿著婚紗的周挽在店長和店員的幫助下，星芒萬丈地小步走出來。
只一眼，周挽略顯局促羞澀的模樣刻進了他心底。
周挽五官原本就生得好看，穿上婚紗整個人似閃閃發光的星星，美得令人無法移開眼，尺寸又恰到好處的將她上半身凹凸線條勾勒出來。
這套婚紗，說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都不為過。
「阿禾？」沒得到回應，蘇粟輕喚他。
蔣禾回過神，但一下子沒想起來她問了什麼，輕蹙眉心：「什麼？」
蘇粟以為他在忙工作，於是又重複一遍：「伯母說你要結婚了，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