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可兼得
夜幕時分，有丫鬟送來衣服首飾美酒佳肴。
風靈讓人把一切布置在了屋內，道了句代我感謝二公子掛心之後關上了門。
果然不出所料，一道空間裂縫憑空出現，紫夜一臉不悅的走出。
從二人相識以來已有五年多時間了，風靈已經從八歲的小孩兒長成了十二歲的少女。
紫夜卻依然是十六歲少年郎的模樣。
十六歲的少年郎一身精緻華麗的黑袍上面一層薄如蟬翼的紫色紗衣。就如同那夜空中的紫黑色星雲。
一雙略微狹長的桃花眼如同破碎的琉璃，天然微翹的嘴角也更顯一份倔強，
紫夜委屈又傷心，可憐巴巴的看著風靈，猶如被主人丟棄的小奶狗。
風靈忍不住上前輕撫他輪廓分明的臉龐，柔聲安慰道，「我知道讓你看著我去經歷對你很不公平。
但是你也知道，我必須去經歷。不在他處經歷，就只能在你這裡經歷。
一旦經歷，一旦超脫，與經歷相關的一切將再也無法烙印到我的神魂之上。
所以我經歷的人必須不能是你。」
風靈道，「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已經越來越圓滿了。
隨著神魂的圓滿，我彷彿能明白自己最初的計劃。
為了活著，為了我們能一直一起活下去，我們必須得親自了解那些想要吞併我們的人。
想要了解他們，就得擁有他們的靈圖騰，成為他們的一員。
用他們的方式思考，經歷他們的生命，感受他們的感受。
最主要的是，要超越他們。」
紫夜雙眼低垂，表示出一點理解，但依然抑制不住委屈和傷心。
風靈道，「你瞧，你也活得越來越像人了。
你會因為遭遇背叛而委屈傷心，也會因為理解而釋然。
人的情感是多麼的細膩多變，美到極致，也痛到破碎。」
紫夜突然將風靈擁抱在懷裡，抱得緊緊的，緊到風靈都要喘不過氣。
紫夜道，「是呀。以前一個人活了那麼久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孤獨。
可是現在一想到如果沒有了你，我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是冰冷的孤獨，無盡的空虛。
靈兒，一定一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風靈也伸起雙手擁抱紫夜，紫夜的身體是如此的冰冷，冰冷的猶如無盡虛空。
風靈呢喃道，「不會離開的，你我前世神識相連，今生又填滿了我神魂的空洞。
就算我神魂圓滿了，你也是我圓滿神魂的一部分。
能將我們分開的只有死亡，然而我們不正在與死亡對抗嗎。」
紫夜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難過。」
風靈道，「我理解。獲得美好就會會害怕失去，這大約就是因果循環吧。
人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就是因果，從我們決定做人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身在了因果之中。
喜就有痛相伴，苦也有樂相隨，不斷經歷，豐富預期，看到循環，才能超脫世外。
你以為你化形就可以避免成長和經歷，實際上一樣也落不下來。」
紫夜直起身苦哈哈道，「怎麼聽上去我還是要和你一樣重頭來過的樣子。」
風靈抬頭對上紫夜苦中有樂，悲中有喜的雙眸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經歷一點算一點嗎。」
紫夜道，「那好吧。不過…」
風靈道，「不過什麼？」
紫夜道，「今天差點被別人親了，看的我都急死了。不行，要補償我，讓我親回來。」
風靈騰一下臉頰緋紅道，「那不是沒親成嗎！？！」
紫夜道，「他沒親成，我親成了，我就安心了。」
風靈道「幼稚…」
還沒說完小嘴就被紫夜含在了口中。
紫夜的鼻息是冰涼的，就像他的體溫一樣。
一雙桃花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輕顫，似在訴說他心中的柔情蜜意。
風靈突然想，睫毛，大約就是親密的人才能欣賞的心跳的風景吧。
紫夜的嘴唇是冰涼的，輕薄柔軟的猶如精緻的軟糖，有著甜甜的味道。
紫夜第一次感受到這具身體的神奇之處。
在碰上風靈雙唇的那一刻，這具身體好像每一處都重新活過來了一般，有著無限的躁動不安。
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心，都似乎失去了理智的控制，不由自主的想要在風靈身上探索。
紫夜沉浸在體驗中，似乎有些忘我。
一邊不停的進攻，一邊還在內心中以只有風靈能聽得到的聲音呼喚著「靈兒，靈兒…」
還得是風靈這個實實在在活到大的人意識中有著紛繁複雜的人族戒律。
關鍵時刻保持清醒提醒二人道，「過了，過了。」
紫夜的思想中可沒有過了這個詞，因此完全不想理會。
風靈無奈道，「紫夜，你讓我感到不舒服了。」
紫夜連忙停止。戛然而止，意猶未盡，溫柔中帶點煩躁道，
「靈兒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
風靈道，「你讓我心裡覺得不舒服了。」
紫夜感覺一盆涼水自頭上澆下。
失落道，「難道你不想和我親親嗎？我看人族的女子都很喜歡和心愛的男子的親親。」
風靈道，「可是我才十二歲。
我生活在人族當中，神魂中有很多人族的清規戒律。
如果不遵守這些清規戒律，我會感覺神魂衝突不寧，內心不適。」
紫夜道，「你不是一直在修神魂嗎？」
風靈道，「是呀。
儘管這些清規戒律有些是正確的，有些是偏差的。
在我沒有弄清楚那些需要繼續遵守，那些需要修正之前。我只能暫時全部遵守。
這些清規戒律是我繼續生活在人族的基礎。這也是我們以往的神魂中缺少的東西。
我們以往都是隨心而活，順應天地。
然而現在的我越來越覺得，約束和對抗似乎是獲得強大力量的必要途徑。
先有約束，下到人族清規戒律的約束，上到天道法則的約束。
我們得先身處約束之中，掌握約束本身。之後才能超越約束，建立屬於自己的法則。
直至最終與自己建立的法則融為一體，成為法則的掌控者。
這之後才是最高層次的隨心而活，做到所謂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紫夜聽的認真，似懂非懂，一臉委屈，很多無奈。
兩人倔強的相視半晌，最終紫夜無奈妥協道，「好吧，都聽你的。畢竟你的的確確是從人做起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