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是每日都睡在一起嗎?
跪在地上的家丁瑟瑟發抖。
他的頭磕在地上。
不敢抬頭看自家老爺一眼,咽了一口唾液。
「回老爺的話…是…而且…而且…公子…公子,他的墓…有些異常!」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
就連坐在顧老爺子旁邊的顧老夫人,也不由得揪緊了帕子。
一朵秀麗的蘭花被她揉的凌亂不堪。
「當家的,這可怎麼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毛頭飛賊,居然偷到咱們家頭上來了!」
兩人坐立不安,若真是盜墓賊前來偷東西那都還好,可要是不是,那他們顧家恐怕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身穿著官服的顧老爺子,面色一變。
他的手摸著自己的鬍子,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門外一串倉皇的腳步聲。
「老爺,不好了,老爺!」
那家丁渾身上下帶著黃褐色的泥土,就連臉上也沾了不少。
「我們幾個查看公子的墓時,發現…泥土有被碾壓過的痕迹,我們擔心是盜墓賊開了公子的墓…」
「這才打開一看…發現了,公子的棺材早就被別人打開…棺材釘有鬆動的痕迹!」
「公子的棺材里…什麼都不剩下…!」
他驚恐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
強壓下心中的驚疑,顧老爺子只能裝作風輕雲淡。
整個顧家,若是他先慌了,那可真就是樹倒猢猻散。
「知道了…你們且先退下吧。」
握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
顧老爺子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但他還不能斷定究竟是何人所為。
倘若真是陛下察覺,那恐怕自己真的要因為一時糊塗,一時心軟,而葬送整個顧家的命脈。
「夫人,老夫且先出去找同僚打聽打聽,陛下近日…在隆城有什麼動靜。」
「夫人就安心待在府中,好好善後昭兒的事情。」
一雙滄桑的手蓋了上來,夫妻二人擔心的對看的一眼,那雍容華貴的顧老夫人點頭如搗蒜。
「郎君,你且先去吧。」
「昭兒安葬的事情,我會辦好的。」
滄桑的臉上,溝壑遍布。
搖搖頭,烏紗帽抖動,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一揮硃紅色的衣袖。
踏出門檻。
………
月色高照。
從牢獄的一扇小窗落了進來。
鐵欄杆都被照的根根分明,夏知元緊了緊自己的衣裳。
打了個噴嚏。
許是這牢獄之中灰塵太多了,她這免疫力低下的身體,抵抗不了才會這樣。
指尖揉了揉鼻頭。
趙長霖遞上了一塊手帕,上面有著淡淡的熏香味,一聞就知道這是黃金的味道。
比黃金還貴呀。
「可是夜間風大著了涼?」
「要不先回去歇著,這裡的事情由我盯著,知元大可放心。」
忙了一整夜的趙長霖,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眼底就有一圈淡青色的烏青,看的讓人心生憐惜。
「殿下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這裡有這麼多士兵看著呢,應當不會出事。」
「況且,顧昭身上失血過多,殿下恐怕還得派兩個御醫過去盯著,不讓他死。」
顧昭雖然該死,但卻不是現在。
他知道的事情越多,自然價值也就越高,若是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死在了牢獄之中,豈不是便宜他了。
說著說著,夏知元冰涼的手指就握了上來,趙長霖低頭一看,就見夏知元眼神有些可憐兮兮的,她這模樣,無疑是在向自己尋求溫暖。
「穿的這樣厚,身上可覺著累贅?」
趙長霖心中難免酸澀,知元裹了里三層外三層,可觸手一摸還是冰涼。
她又如何不心痛呢。
讓她多喝些葯,可是葯三分毒,又如何…咽得下這麼多?
的確是有些累贅的,夏知元已經到了,走一段路就要喘上一喘的地步。
若是不穿這麼厚,身體的確沒這麼臃腫,走路也更輕便些,但是…她恐怕就要被凍死了。
「還好,殿下既然心疼知元…那何不,一同陪……」
視線看了左右一眼。
牢獄里除了手拿著長矛,帶著刀,穿著甲胄,值夜的士兵之外,就再無他人。
可當著士兵的面,要說這麼肉麻的情話,夏知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臊的。
雖然在殿下面前她不會這樣,各種騷話頻出,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要點臉的。
「知元入睡啊…」
這幾乎是貼著趙長霖的臉頰說的,習慣了知元這樣神出鬼沒,趙長霖低眉一笑。
摟著夏知元的腰肢,將人往自己懷裡靠近了些。
裹了這麼好些保暖的襖子,卻仍舊是有些冷。
「不是每日都睡在一起嗎?」
「知元,為何還出此問?」
額頭相抵,趙長霖手指抵在夏知元的耳垂上,笑眼微彎。
自從自己受重傷以來,殿下甚少在自己面前笑,即便是笑了,也是那種如釋重負的笑。
可是現在這笑容卻有些不一樣,殿下似乎是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那自然…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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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殿下帶歪的夏知元語氣停頓了,殿下可真壞,她就不信殿下不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無非就是想自己說出這兩者的不一樣罷了!
「好,我們回床榻上商量。」
趙長霖順手就牽住了夏知元的掌心,帶人往著階梯上走。
一路上,但凡是只要見到了二人的士兵都會行禮問好。
夏知元秉持著做人禮貌的好習慣,對著士兵也回禮。
她這樣的做法自然吸引了趙長霖的觀望,自小而生在皇權世家,趙長霖對於使喚人這件事來說,就是呼吸一樣自然。
她從前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這些人是平等的。
可唯獨,知元的所作所為能夠讓趙長霖停下目光注視。
「殿下…是很好奇嗎?」
「那麼,知元就是大發慈悲的告訴殿下,這是為什麼吧。」
伸出食指,在月色的籠罩下,夏知元顯得更加迷人,趙長霖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步伐,挑眉看向她。
「知元,這是與我在藏拙嗎?」
聽到殿下,如此發問,夏知元柔柔一笑。
「如果殿下這麼想的話,那估計也就算是吧。」
「殿下可知禮賢下士也是為君者最重要的,殿下的附庸…會聽殿下的話,可是附庸的附庸會聽殿下的話嗎?」
「有時候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這是知元希望殿下學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