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一如當年
某個金丹渡劫之時，被人惡意闖入雷劫當中，雷劫威力加大，直接把他劈死了。
還有某個男修，腳踏好幾條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料到頭來發現他那幾條船互相都認識，只是合夥從他身上弄資源罷了。
某個弟子因上丹鼎峰求丹，被所求的那長老拒絕後，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殺了那長老新收的弟子。
聽聞宗主那兒子不知得罪了誰，竟被毀了靈根......不過宗主新得了孩兒，又許是知道是誰動的手，應該是某個老祖級別的高階修士，並沒有替自家兒子報仇。
......
說到最後，見凌華聽得一臉入神，她神神秘秘來了一句，「咱們大師兄的眼光，是愈發不好了。」
她話還只說到一半，獻臨溪便趕緊設下禁制，以防這話傳出去，引來大師兄的不滿。
獻盈秋先是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聲音悄然又放低了一些。
「師姐，你猜猜，大師兄那名小弟子是什麼靈根？」
別說小弟子，連徐雲睿的二弟子與三弟子，凌華還只是先前方才見上一面，這小弟子是何靈根她又如何能知曉。
不過獻盈秋讓她猜，她還當真想了想，猜測道：「三靈根？」
她這是往差了去猜，若是靈根資質好，獻盈秋就用不著做出這副模樣讓她來猜了。
畢竟，能被高階修士收入門下的弟子，哪個資質不好。
獻盈秋搖搖頭，輕聲開口道：「是五靈根，且經脈雜亂細小，靈根值極低，若是沒有什麼大機緣，此生築基無望。」
一聽是如此差的靈根，竟還被大師兄收為，凌華不由得一怔。
轉念一想......
「那她有何過人之處，能讓大師兄收她為弟子？」
獻盈秋輕哼一聲，語氣極淡，「過人之處，約莫便是有一張臉吧。」
有一張臉？大師兄也不是那種看臉收徒弟的人吧？
若論起美色，她這師妹盈秋的臉，堪稱一絕，也沒見大師兄對她與對旁的師弟師妹有什麼不同。
見凌華面上有不解，她解釋道：「大師兄這些年一直對篤玉師姐念念不忘。篤玉師姐十七前被妖獸襲擊隕落在雲焦森林，大師兄帶回了篤玉師姐的屍首。」
「上一次宗門招收弟子，大師兄從烏泱泱的弟子中，發現了一名與篤玉師姐長相極為相似的女童，且那女童是篤玉師姐隕落那年出生的。儘管那女童資質低下，但是在大師兄的堅持之下，那女童入了內門，成了大師兄的親傳......」
話到了這裡，凌華便明白了。
大師兄對篤玉一往情深，心愛之人死了，又恰好碰上了一個面容相似的女童，估計當女童是篤玉轉世，將她當成了寄託......
凌華的眉頭蹙起，篤玉轉世什麼的，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啊！
這想法只是在她的腦海里繞了一圈，並沒有說出來。
不過獻盈秋還是從凌華蹙起的眉頭看了出來，她與凌華視線相對，認同地點點頭。
她嘆了一口氣，「大師兄收了四個弟子，將那小弟子如珠如寶地愛護著，他那二弟子與三弟子自是知道自家師父最看重的便是小弟子，因而對那小弟子極好，思淼自是一樣。只是，大師兄那小弟子許是與思淼不合，這些年思淼沒少受委屈。」
「思淼剛開始還同大師兄說過兩回，但是大師兄那小弟子在他面前，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大師兄又如何會相信。久而久之，思淼知道大師兄偏心小的，乾脆也什麼也不說了，只離底下的師弟師妹遠遠的，一心只有修鍊。」
「大師兄這當師父的都這樣了，我們這只是當師叔的，也不好插手，只多與思淼親近些......」
獻盈秋言語間，對徐雲睿的那幾個弟子，除了徐思淼，其他三個都用大師兄的弟子來稱呼，足可以看出獻盈秋對那三人的不喜。
若當真如獻盈秋，思淼這孩子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凌華只是唏噓一聲。
人她還沒有見過，到底是如何，待日後有機會見上一面再說。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獻盈秋這一番話，還是隱隱約約讓她對還沒有見過的那人產生了淡淡的不喜。
獻盈秋將這些年知曉的八卦一股腦地說與凌華聽，凌華聽著不時搖頭，不時點頭。
見獻盈秋就差連今日她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肚兜都說出來了，獻臨溪忙一拍腰間的妖獸袋，兩個黑白糰子出現在腳下。
一看到面前的凌華，黑黝黝的眼珠子頓時一亮，熟練地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凌華的大腿，沖著凌華哼唧哼唧叫著。
凌華腿上一重，低頭往下一看，阿大阿小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心下一樂，這兩個小傢伙倒是許久未曾見過了。
食鐵獸一族成長極慢，如今獻盈秋和獻臨溪都金丹了，這兩隻也不過才三階。
這三階，估計還用了兩人不少的資源砸上去的。
否則，頂了天現在依舊是二階妖獸。
三階妖獸，對於如今的二人，可沒有什麼助益。
不過是真心喜歡他們，即便沒什麼助益，也仍舊將他們照顧得極好，毛髮光亮，體格壯碩......
凌華手在兩隻食鐵獸背上各自摸了一把，舒服地微眯起眼眸。
兩隻食鐵獸被凌華摸著也不反抗，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看。
凌華從儲物戒摸出兩枚五品的飼靈丹，這種品階的丹藥，她那幾隻契約的妖獸已經不太感興趣了。
也唯有用來喂喂其他的妖獸。
她往兩隻食鐵獸嘴裡各塞了一枚。
五品......
獻盈秋和獻臨溪嘴角微微一抽，多年不見，師姐出手還是如此大方，這阿大阿小當年要是跟的是師姐，早就過上吃香的喝辣的、神仙般的日子了。
偏生，是與他們姐弟倆契約，註定與這樣的日子無緣......
凌華在獻盈秋這兒聽了一肚子的八卦，又將兩隻食鐵獸擼得直打滾，自覺心滿意足。
給兩人各留了一瓶補靈丹，在獻盈秋依依不捨之下，悠然地從她這兒離開。
行至雲台峰下，便看到有一名眉眼溫柔的女修靜靜地站在那兒，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她緩緩抬頭，與凌華對視。
對視的一瞬間，她眼中似乎有水光隱隱一現。
再仔細一看，她只是溫柔地笑著。
對著不遠處的凌華輕聲一喚，「圓圓。」
聽著這聲圓圓，凌華神情恍惚了一瞬。
修為年紀上來了，喚她圓圓的人卻愈發少了，如今唯有兩個人偶爾會這樣喚她。
師父會在心情極好又沒什麼外人之時喚她圓圓，而另一個偶爾會如此喚她的，便是眼前的女子。
看著那女子，凌華展顏一笑，一如當年。
她快走幾步跑向她，站在她面前，微微歪頭看著她，然後調皮地眨了眨眼，「沁姐姐，多年不見，凌華很是想你。」
奚沁看著面前熟悉的女子，眼中維持的平靜與疏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溫和與親近。
她默契地沒有問凌華去了哪裡，只帶著凌華上了她的虛無峰。
她前些年進階元嬰，便正式成為了這虛無峰的峰主。
只是這虛無峰除了她以外，並沒有其他人，她這些年也並未收任何一個弟子，這虛無峰的靈氣有多充足，環境便有多清冷。
凌華跟著奚沁亦步亦趨地上了虛無峰，先前在獻盈秋只一個勁聽八卦的凌華，到了奚沁面前，則變成了小嘴使勁叭叭叭的那個。
兩人走了一路，奚沁便聽了一路。
在聽聞凌華回宗的那一刻，奚沁原本有許多話想同凌華說。
她想問問凌華這些年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受傷，是否結識了新的朋友，她還是不是最要好的那個......
等到了凌華面前，便什麼都不想問了，只想聽凌華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似也將她這幾十年的孤寂也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