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精靈之都――帕依達
在萬分危急之時,一隻紅色巨龍從天而降,叼走了馬車,這才使得九『人』幸免於難。
第一天,精靈們拚死反抗,她們不願背井離鄉,到骯髒的人類世界去。不過,這可由不得她們,這得奴隸主說了才算。
第二天下午,當精靈們發現她們是繞過幻境森林,穿出莫拉草原,直奔精靈草原時,顯得是頗有些詫異。
精靈草原本就『人』煙稀少,此刻更是焦黑一片,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問過之後魔風才得知這是哪個蠻族乾的好事,原來,損失慘重的野蠻人是氣急敗壞,耍起了流氓,一把大火把這全燒了。還在沉浸在喜悅之中精靈萬沒有想到這個蠻族竟如此無恥,不僅偷襲,還要放火,就這樣,滿世界都是光禿禿的焦黑。
回家了?
被那些傷風敗俗的蠻族折磨了這麼久,精靈們不禁百感交集,尤其是到了精靈森林時,便大哭不已!那份凄愴,冒牌大神差點就懷疑那幫『毛孩子』逼迫他的侍女跳過脫衣舞了,再三問了幾下,精靈們依舊是搖著頭,繼續嚎啕大哭。
風,似乎也嗚咽了,帶著悲鳴,低低地,飄向古老的遠方。
愛刨根問底的『大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敏感的話題,隨即又盤問了起來。不巧,此時,出現了大隊的精靈衛兵,不由分說,他們便一擁而上,把這個流氓當場制服。
其實,當事人也未怎麼劇烈反抗。因為,他算過了,有二十四位弓箭手同時拉緊了弓弦,不用懷疑——那是准他的。而且個個還都是神箭手,準保在第一時間內,就把他射成箭豬。
咕咚~~!
瞪著本不大的眼睛,吞咽著口水,『大神』丟掉細劍,舉手向天。看著那凶神惡煞,巴不得要吃了他的精靈們,魔風不禁打怵了起來。
「滴」!汗珠滾滾跌落地面,一滴,又一滴,……
迎著初日,晶瑩無比。
此城危急存亡之秋!萬般無奈之下,『大神』迫著黑眼珠,向後瞥去。終於,為首的那位精靈竊笑著,捂著比薄荷還要清新的小嘴向前走去。雙眸一亮,精靈衛隊長驚顫地連連後退。
不久,便傳來了一堆堪比爪哇語還要難懂的符文。雖然聽不懂,冒牌大神還是踮起了腳尖,翹首望去。終於,精靈衛隊長起身,一揮手,精靈們收起了精美的弓箭。
呼~!那懸到嗓眼的心也終於沉了下來。
看著那大汗淋漓的人兒,精靈不禁再次捂起了小嘴,淺笑著:「不介意的話,就到精靈之城——帕依達坐下。」
「很榮幸。」擦完冷汗,冒牌大神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有風度的微笑,然後又貼上精靈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不過——不許再公報私仇。」
精靈「撲哧」一笑,那,竟是如此的優雅,再次勾起了『大神』那邪惡的意願。
阿丘~~!
出鬼了,居然有人敢詛咒大神?
一路走過,滿是充滿敵意的目光,而且,還很深。似乎,那是搶了他們的女神一般。見此,冒牌大神眉毛一拋,大步地走開,就當沒有看見。有道是走自己的路,讓蠢貨們說去吧!
無恥的人兒又貼上了笑臉,對著那尖長的耳朵,耳語道:「對了,還不知道公主您的稱呼。」
「艾蓮娜。」
「魔風。」
似有風吹過,割斷了草葉。輕瞥著眼角,『大神』又看到了那誰都欠他五百萬的臭臉,還有,那恨恨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此刻的所有男性都可以輪迴到下一個世紀了。
早死早投胎!
早投胎早做人!
無聲里,儘是那怨毒的心聲。
無聊至極的人兒拿出了摩可大叔的木笛,不過——好像不會吹,或者說是太難聽了,以至於連他自己都聽不下去了,所以——只能拱手讓給了艾蓮娜。誰知,這又讓可憐的人兒輪迴了七世。
不久,便傳來了悠揚的曲音,那,輕柔和諧,淡雅恬靜,沁人心脾。直至此,魔風這才相信那不是笛子的問題。
*****
穿越那淡綠色的結界,眾人繼續向前。
這,是綠色的海洋,處處洋溢著蓬勃的生命氣息。置身在這一望無際的綠海內,似乎有一種遺忘自身的感覺。
迎面,『走』來一棵古樹,可能會比斯塔羅帝國還要古老。它,有古斯塔羅斗獸場的一半粗。抬起頭,牽動那麻木的肌肉,清瘦的人兒向上望去。只見,它向上攀旋,似乎,那是要刺破蒼天一般。從中,橫生出了數百根粗壯的樹榦,這是灰褐色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蒼老的枯皮。偶爾,還會有油綠的藤蔓覆在其上,攀岩著,環繞著,直至那耀眼的盡頭。
褶皺的臉頰有了一絲跳動,然後,又有了一絲跳動。牽動那僵滯的面頰,收回心神,放眼望去,卻見,那全是一棵棵橫貫天地的古樹,相互糾結著,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那一頭,……
轉回頭,盯著那個失神的人兒,精靈輕步上前,貼著耳邊,低語著:「怎麼了,我的主人?」
一剎那,冒牌大神眼睛大亮!是要凸出來一般。似乎,連眉毛也要跟著漲起來。
媽呀,你可別再亂說了!會害死魔風的!魔風不想死,不想死……
冥冥中,似乎又有怨毒的歌聲響起,令這個當日猖狂無比的『大神』痛不欲生!就這樣,貼著笑臉,冒牌大神一路諂媚,是好言相勸。不過,精靈總是嫣然一笑,並未許諾什麼。
完了?這可不比蘇庫台,關鍵時刻,『大神』腳底一抹油,拋棄他的子民,便可狂奔而去。現在,是身處人家的結界內,縱使他真是大神,那也是插翅難逃的。
直走了許久,無聊的人兒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時才發現。原來,大部分古樹的中央都會有一個凹洞,通往樹頂,可以供精靈居住。在樹杈部,還建起了小屋,層層疊疊的,一直到那無上的盡頭。
在群葉的包圍下,休憩,那一定很愜意吧?
真是不湊巧,應聲從中爬出一個精靈士兵,然後,又一個,……
很奇怪,他們的眼神也是相當不友好的。這,不禁讓魔風暗自咒罵起自己的同類來!都怪這群卑鄙無恥、奸詐狡猾、陰險至極的傢伙,害的魔風也是臭臭的!
一問才得知,這裡是前哨地帶,通往草原精靈的北方門戶,為了方便駐紮軍隊,所以才會有如此密集的小木屋。至於再往內,就較為稀少了。其實呢,有兩百萬精靈聚居在帕依達,而他們總共的人口也才三百多萬,由此,這稀疏度可見一斑。
行至正午,沿著大道向右轉,便來到了一個叫利屋小站的地方,約有三千多精靈聚居於此。踏著那清新的青花石,沐浴著清醇的花香,眾人繼續向前。
一裡外,在村落的中央,赫然矗立著一棵異常粗大的古樹。如傘一般的深綠色樹冠破入浮雲,遮蔽了大半個村落,在它的庇護下,村落顯得是格外的舒逸。
它,大的也太離譜了吧?
一邊走,『大神』睜開了他那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不知不覺,便已行至那蔭蔽下,此刻,那如脈絡一般的褐色樹榦漸入眼帘,那竟如倒立的聖山一般,令人嘆服。
吃驚無比的人兒不由自主地放緩了速度,忽然,又響起了那令他膽寒聲音:
「我的主人,請您快一點。」
睜,睜~~!
迷惑的人兒啪嗒起了僵滯的眼睛,向前望去,卻見三十多人已在石階上方。只見,精靈衛隊長立於左側,豎起了一人高的灰色武士槍,無聊地瞥向右側,吹起了清風。那副表情,分明是在得意!至於其它的精靈弓箭手們,則收起了精美的弓箭,正身立於兩旁,一動也不動。
這要是遇見了女王,遇見了大長老,不巧,他們也聽的懂人類語言,這就麻煩了!魔風準保會被射成篩子!
0.01秒后,冒牌大神一路小跑,腆著笑臉,追了上去,然後,繼續討好著……
向前走了約莫三十丈,一個灰褐色、上窄下寬的中空木門便映入眼帘。外面,八個精靈武士神情肅穆,把槍一豎,正聲道:「瓦哩溝,阿恰里?(幹什麼?)」
精靈衛隊長貌似無人,蠻橫地掄起武士槍,依依呀呀地大喊了一通。只見,兩旁的精靈站立不穩,丟槍跪地……
嘰呀~~!
古老的大門打開了,『大神』隨著眾人,也站至綠色的圓圈內。
嘰呀~~!
古老的大門又合上了。當最後一縷光線離開大地時,四下里,一片漆黑。漆黑里,低低地,感覺總有一種呼喚,似獸一般。那,究竟是從哪發出的?
黑暗裡,無聲無息,總有一種感覺,自己重了許多。這,只能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我們在加速上行!
竟也不知過了多久,遙遠的上方出現一束細光,撕破了這黑色的璧幕。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耀眼,直至,整個世界一片耀眼……
忽的,腳部一陣失力,像是浮地了一般。在那強光的盡頭,艾蓮娜淺淺一笑:「怎麼了,我的主人,需要我扶您進去嗎?」
貌似腦袋被刺暈了,『大神』沒再厚顏無恥,只是默默地跟上眾人,鑽進那如綠荷一般的空間內。貌似,外面有幾位白袍**師……
未容『大神』多想,空間迅速分開,強烈的流體便撲面而來,那竟是如此之猛!
……
參天的古樹,顫抖著,抖落起大片的樹葉,紛紛揚揚地飄落……
那,幾百年來,從未如此!
默默地,古樹外的精靈們全部跪地,吟誦起了古老的咒文。
暗黑里的魔啊!請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