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花蠱。
「是。」柳大夫微微拱手道。
姜雪出來這麼長時間,心裡牽挂著依依,便沒敢耽擱就回去了。
皇宮外的一輛馬車內,李凌軒半眯著眼聽著木棲的彙報,眉頭輕輕皺起,抬眼看向木棲道:「身上長出花?」
木棲點頭道:「正是,身上一旦長出那種花,皮膚便會快速破潰,直到蔓延至全身。」
李凌軒腦海中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本醫書,上面就有類似的癥狀,眉眼間冷了起來,吩咐道:「回府。」
「是。」木棲點頭從馬車裡出來,駕起馬車快速往王府里走去。
詔獄里。
文川正審問著剛才抓回來的幾個人,這幾個人明顯被嚇的不輕,嘴裡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文川問什麼他們都只是一句話,「是邪術。」
裴之謹過來的時候,文川無奈的說明了狀況,「大人,他們被嚇的不輕。」
裴之謹走向那幾個人面前,蹲下身子問道:「剛剛街上死的那幾個人,你們之前見過?」
其中一人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嘴裡又開始重複起『是邪術』這幾個字來。
裴之謹站起身,眉頭微微蹙起,而後繼續看向文川道:「請大夫過來。」
「是。」
文川請大夫剛過來,那幾個人突然面色猙獰了起來,趴在地上打滾,臉上長出了花的形狀,而後迅速枯萎潰爛,大夫看見后忙嚇的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文川也是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的狀況束手無策,想立即吩咐人按住他們,可是沒等手下按住,那幾個人便沒了動靜。
文川立馬讓人請了裴之謹過來。
裴之謹看著已經斷氣的那幾個人,神情嚴肅道:「驗屍。」
「是。」
文川立馬離開去請仵作。
這一日。
人臉上長出花的傳聞立馬傳遍整個京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官府立馬貼出告示,揚言誰要是在散播謠言,便以叛國罪論處。
謠言這才被壓了下來,但是到晚上的時候,又有幾個人出現類似狀況,本來到宵禁的時辰,京城的街道上卻是燈火通明,時不時的有侍衛從房子里抬出人來。
仵作坊內,院子里已經擺了十幾具屍體,都是今日那些臉上長出花死了的人。
裴之謹站在那裡,神情嚴肅,看著仵作正一個一個驗著屍體。
檢驗屍體的仵作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戴著面巾,手上戴著手套,手裡拿著鑷子正低頭仔細查看著那些潰爛的地方。
輕輕刨開那些腐肉,可以看見裡面的骨頭,仵作強忍著吐的衝動,仔細在那些腐肉上翻看著。
文川在一旁看著皺起眉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
突然仵作像是發現了什麼,抬頭看向裴之謹道:「大人,有發現。」
裴之謹快步走過去,問道:「什麼發現?」
仵作拿著鑷子仔細在那腐肉里夾出一隻很小的蟲子,放在旁邊的白布上,道:「這蟲子好像在吃那些腐肉。」
裴之謹仔細看過去,那小小的蟲子在白布上緩緩蠕動,裴之謹眉頭皺起,道:「這根本就不是蟲子,是蠱蟲。」
仵作仔細用手裡的鑷子把蟲子翻了過,忽而大驚道:「這是剛出生的蟲子,母蟲應該還在屍體里。」
「馬上找出來。」裴之謹冷聲道。
仵作立馬點頭就要重新開始找,突然手裡的動作頓住,看向裴之謹道:「大人,他們發病之前最初的癥狀是什麼?」
裴之謹想了下,開口道:「腹痛。」
仵作立馬拿起刀片輕輕的在屍體的腹部劃開一道口子,果然,皮膚下面有一隻紅色的拇指樣大小的蟲子,形似花瓣。
仵作用鑷子輕輕夾起蟲子放在白布上,道:「母蟲應該是在人體吸足成分,要開始分娩那些小蟲才會令人出現腹痛的情況。」
文川在一旁眉頭皺起,「這是什麼蟲子?」
裴之謹眉頭輕皺,看著那形似花瓣的蟲子,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突然腦海閃過一個畫面,他想起來了,他在裴沖留的那本奇聞雜誌里見過這種蟲子的畫像。
「此蟲是花蠱。」
「什麼?花蠱?」仵作大聲驚道:「京城怎麼會出現這種歹毒的蟲子。」
裴之謹繼續說道:「這種蟲子一般生長在南方的南域國,可是南域國已經被滅。」
仵作又快速在其他屍體上取出母蟲,都已經死了,只有那些小蟲在腐爛的屍體上爬著。
裴之謹當即果斷吩咐道:「馬上把這些屍體燒了,這些蟲子要是吃腐肉長大后,便會脫離屍體,從而找下一個寄主。」
手下的人聽后立馬不敢耽擱,抬起那些屍體就開始往後面空曠的地方搬運。
仵作取下手套,搖著頭,看著裴之謹道:「大人,此事怕是不簡單。」
「恩。」裴之謹快速點頭,害怕的就是敵國這個時候偷襲。
眼眸微動,而後快速離開。
夜晚星空高照,顧玉帶著盒子騎著馬快速停在姜府門口,而後從馬上跳下,直接奔向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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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門口的人阻攔,神色著急的就直接沖了進去。
姜雪正在照顧著依依,突然依依眉頭緊皺,渾身蜷縮在一起,額頭開始又有細汗滲了出來。
蒼白無一點血色的唇微微張開,「冷....冷.....」
姜雪連忙把旁邊準備好的幾床被子全部蓋在林依依身上,神情滿是擔心,恨不得替依依受了這罪。
門被突然打開,顧玉的聲音著急的說道:「依依!」
姜雪看著是顧玉,忙對著他喊道:「你怎麼現在才來,趕緊把辟寒犀打開。」
顧玉跑向床邊,連忙把盒子打開取出辟寒犀,姜雪把辟寒犀放在林依依的被子里。
辟寒犀發出的暖意讓依依明顯沒有那麼冷了,渾身也不顫了。
姜雪拿起毛巾給依依擦著汗,顧玉看著依依被傷成這樣,臉色瞬間暗了下來,起身就要離開。
「你幹什麼去?」姜雪出聲制止道。
「我去殺了紅盈。」顧玉冷聲道。
「紅盈已經失去了蹤跡,找不到。」
顧玉突然轉身吼道:「那我就去毀了風雲樓,把它夷為平地。」
「它已經被夷為平地了。」姜雪平靜的說道。
顧玉頓時像泄了氣的娃娃一樣,走向床邊蹲了下來,低落的說道:「那我還能做些什麼?」
「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依依體內的寒針取出來,我沒有內力,所以還得你幫忙。」
顧玉點了點頭,道:「好,我哪也不去。」而後看向一旁還在昏迷的依依,眼神里滿是心疼。
外面突然有丫鬟敲門道:「小姐,小侯爺來了。」
顧玉當即像炸了毛的猴子一樣,起身就要出去,姜雪立馬起身攔住顧玉,輕聲道:「你待在這,我出去。」
「不行,我要去教訓那小子,要不是因為他,依依也不會這樣。」
「聽我的,不然你也別想待在這。」
顧玉這才冷靜下來,轉身坐到一旁凳子上,道:「好,我不出去。」
姜雪這才開門出去,姜府門口,王子宴還是穿著之前的衣服,面容憔悴的站在那,下巴已經被青色鬍鬚填滿,整個人已經沒了當日的意氣風發,少年氣息。
姜雪不由的心裡動容了起來,要是依依看到他這副樣子會不會心疼他?
思索間,便輕聲對著王子宴說道:「你來幹什麼?」
「依依怎麼樣了?」王子宴著急的說道。
姜雪冷聲道:「很不好。」
「我要去看她。」王子宴說著就要繞過姜雪走進去。
姜雪伸出雙臂攔住王子宴,眉眼間儘是冷意,質問道:「依依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麼臉見她?」
「我...我不是故意瞞著。」
「行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男人打著為女人好的旗幟,就刻意隱瞞,在我看來,你這樣做就是完全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