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邪異的法器
回到宋家祖宅,宋思關緊門窗,將骨笛取了出來。
長約半尺,小拇指粗細,細膩如羊脂白玉。數不清的血紅色符文若隱若現,像是和骨笛融為一體。
這是一件沒有破損的法器,內部的法保持完整,不僅擁有明光鏡近乎百倍的威力,還能通過血祭純化血脈。
只要宋思願意,就能憑藉這支骨笛建立世家。開枝散葉,發展壯大,徹底擺脫人類被圈養的命運。
司馬三少敢打堙蝕君的主意,必定有相應的底氣,而這支骨笛就是司馬三少的底氣。
割破手指,擠出鮮血,一道聲音不出所料的在腦海中響起。
但跟往常不同,這次的聲音不是說多少精氣換取使用核心法的次數,而是讓他吹響骨笛。
「吹響骨笛?」
宋思眉頭微皺,手卻是不自覺的將骨笛送到嘴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吹,可能只是單純的想吹。
嘴唇壓扁,擠出縫隙,氣流從口中噴出,撞進笛子內部發出聲音。
然而就在骨笛快要被吹響的時候,一股極其恐怖的危機感憑空出現,瞬間將宋思從迷茫中驚醒。
「怎麼回事?」
心臟劇烈跳動,渾身被冷汗浸透。宋思看著嘴邊的骨笛,心情無比凝重。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不知道吹響骨笛會發生什麼,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好事情。
「這就是完整法器的威力嗎?」
宋思滿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好半天才緩過神。骨笛放到一邊,宋思把明光鏡的器靈叫出來。
「你認識這件法器嗎?」
器靈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觀察。它沒有眼睛,不知道怎麼觀察的,但宋思感覺它應該是在觀察。
等待了足足五個呼吸,器靈終於說話了。
「這件法器,極為不凡。」
「我還不知道它極為不凡?」
聽到器靈的話宋思頓時怒了,「撿重要的說,這件法器叫什麼名字?核心法是什麼?」
「不知道。」器靈回答的果斷乾脆,沒有任何猶豫。
「不知道?看了半天就給我一句不知道?」
「法器受損嚴重,內部的法流失了九成九,通用法也只剩下一個。你得到的另外幾件法器要麼徹底崩碎,要麼只剩下一點本能,我能說話已經是老天爺保佑了。」
器靈的聲音非常委屈,它雖然只是下品法器,但依稀記得在下品法器裡面屬於最頂級的,甚至能和中品法器一較高下。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破損了,內部的法流失九成九,很多事情也差不多忘了個乾淨。
單單這樣也就罷了,真正讓它感覺委屈的是碰到宋思。
它在張家待得好好地,天天被哄著、供著、伺候著,不管提出什麼要求都會被滿足。
可惜時運不濟,讓它碰到了宋思。別說提要求了,能吃飽就謝天謝地了。
宋思沒有繼續為難器靈,語氣也緩和不少,「以你的閱歷,對這件法器的來歷有沒有猜測?」
「這件法器散發出一種十分邪異的氣息,似乎能夠惑亂心神。我嘗試與它溝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你如果使用的話,一定要小心謹慎。」
「知道了。」
宋思嘆了口氣,把明光鏡收進心燈裡面。
骨笛是一件非常強大也非常邪異的法器,不知名諱,不知來歷,甚至不知道核心法和通用法是什麼。
宋思再次嘗試交流,同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彼其娘之!」
宋思怒罵一聲,拔出破天劍狠狠砍了下去。
叮!
清脆的聲音向周圍回蕩,破天劍承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力量,立刻崩碎成無數殘片飛射出去。
拿起骨笛仔細觀察一番,宋思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通體潔白,細膩如玉,沒有任何被劈砍的痕迹。數不清的血紅色符文閃爍著微光,像是在嘲諷宋思的不自量力。
宋思盯著骨笛看了半天,最終選擇原諒它。
將骨笛塞進心燈的角落,宋思短時間內不會動用它,而是把它當成一個殺招。什麼時候被逼到絕境了,就拿出來天地同壽。
「把陽極身和陰極身提升到化蝶九層需要一萬八千點魂力,我現在有一萬零五百六十三點,還差七千四百三十七點。平山縣的邪祟半年前被我清理了一次,半年後又被司馬三少清理了一次,已經所剩無幾。想要魂力,只能從清鬼教身上著手。」
宋思仔細琢磨一番,決定去找憐香。
這個女人可謂神通廣大,坐在聞香樓裡面,就把司馬三少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
如果說除了盧琴這個巡遊使,還有什麼人知道清鬼教在平山縣的布置,那就非憐香莫屬了。
宋思一刻鐘都不耽誤,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司馬家和清鬼教的計劃被摧毀,司馬三少和麾下妖魔也都死了個乾淨,只有盧琴僥倖逃了出去。
此時此刻,盧琴已經是驚弓之鳥,要麼孤注一擲和宋思拚命,要麼隱藏起來暗中算計。
不管是哪種可能,清鬼教在平山縣的布置都會出現巨大變動,宋思要抓緊時間把清鬼教徒全都找出來,免得他們化整為零分開躲藏。
——
平山縣城最北邊的一間破舊民房中,一家四口正在熟睡。
這裡是縣城的邊緣地帶,居住著大量的窮人。
骯髒、混亂、破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騷臭味,老鼠成群結隊的到處亂竄,如入無人之境。
一道人影借著月色來到這裡,停頓片刻后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
「司馬三少死了,法器也丟了,但計劃並沒有失敗。」
人影冷笑一聲,雙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與狠厲,「真正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先給你來點開胃小菜。一邊是全城百姓,一邊是從丹陽郡帶回來的親衛,宋思啊宋思,你該如何選擇呢?」
瓷瓶落到地上,立刻四分五裂。黑黢黢的蟲子從瓷瓶裡面爬出來,借著月色向周圍擴散。
「吱吱吱!」
一隻老鼠從旁邊路過,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然而老鼠和蟲子究竟誰吃誰,還說不定呢。
尖叫,掙扎,七竅流血。
幾個呼吸后,老鼠重新站起身,烏黑的雙眼已經變成了慘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