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離去

「哎對了，一高興倒是忘了問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沈清青。」

「好，好名字。」李無二趴在地上艱難的豎起大拇指。

「哪都有你一個！」

李洺月又上前補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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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無二洗漱完畢推開房門，見李洺月坐在鏡台前梳理著頭髮。

「大晚上的還梳頭啊。」李無二走到鏡前，看著鏡中自己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李洺月沒搭理他，依舊是在那理著自己的頭髮。

李無二見她沒反應，頗有些無趣的撅著嘴：「真不明白你這又是鬧得哪門子脾氣。」

李洺月手上動作一停，轉過頭看著李無二說道：「你做錯了事，怎麼現在倒是覺得你受了委屈一樣。」

李無二心裡想著：對唄，本來就是么，我受了委屈現在還得回來哄你。

但是明面上卻是陪笑道：「沒有沒有，我錯了我錯了。」

李洺月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子繼續手上的動作。

後面站著的李無二晃了晃，目光落在李洺月的手腕處細細瞧著，在一旁心裡計較著。

感覺到李無二行為的異常，李洺月盯著他便是問道：「你幹嘛，看著我作甚。」

李無二伸出一隻手，拽過李洺月的左手，手腕一抖，一隻淡藍色的手鐲就憑空套在了李洺月的手腕上。

李洺月眼神一亮，連忙抬起手腕，仔細端詳著上面的鐲子。

鐲子小拇指粗細，但是戴著沒有感覺特別沉重，上面整體布滿了天藍色的雲霧花紋，在燭火的映襯中，其上散發著晶瑩的白光。兩相映襯中，就猶如雲霧遊盪，飄渺而深邃。

「這是什麼料子，我怎從沒見過。」

李無二得意的說道：「別說是你了，就是我也是就看到過這一塊。」

李洺月看著鐲子欣喜的不得了，連忙向李無二問著此物的來歷。

李無二便是說道：「前些日子咱倆出去的時候，我被一戶人家的門檻石晃了眼，我左右在那晃了晃，便是覺得奇怪，跟那戶人家說了幾番便是出錢買了下來。」

「我原本以為一大塊，沒想到就巴掌大小。」

李洺月問道：「那人家就沒發現這石頭異常？」

李無二道：「他家那塊門檻石被木頭壓著，常年下來也是積攢了沙土，他們看不出來。」

「你無緣無故的去買人家的門檻石，你家沒覺得不對？」

李無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發覺倒是沒有，就是賣我的時候，那眼神像是看傻子似的。」

「也是，誰好人去買人家的門檻石啊。」

「但這不也是讓我撿到了么。」

李洺月撫摸著玉鐲，看著裡面叢雲涌動，就覺得稀奇。

李無二見她喜歡也是頗為高興。「你喜歡就好，晚上你要是睡不著，你就摸摸鐲子，我聽他們做鐲子的說，帶玉石鐲子易於安神。」

李洺月聞言突然抬頭認真的看向李無二：「你抱著我我一定能睡著。」

李無二一笑：「那確實，我見你這月余睡相就沒好過。」

「凈瞎說。」

李無二聳聳肩。

「你這是準備要走了么。」

「嗯，這幾天吧。」

「行。」

李洺月這麼沉靜的回答倒是令李無二沒有想到，原本他還以為要勸慰一番才能同意呢，沒想到這麼平靜。

李洺月拉著李無二上床睡覺，一如往常一樣，李洺月賴在懷中，李無二像是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入睡為止。

可是今天，李無二拍的手都累了，懷裡的李洺月還是眨著眼睛安靜的躺著，眼睛好似在想著什麼。

李無二嘆了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道：「你是不是不困啊，還不睡。」

李洺月搖了搖頭，伸出手環抱著李無二的脖子，抬起頭看著李無二說道：「無二，你走以後可不能在調戲外面的姑娘了知道嗎。」

李無二沒好氣的笑了：「不是，我什麼時候調戲過姑娘了。」

李洺月也不接話，像是囑咐一般的繼續說道：「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外面要是沾花惹草的話，會讓人詬病的。」

「不是姑奶奶，你又發什麼瘋，你這那句話也不挨著啊。」

「你要切記，外花沒有自花香。」

「不是，咱倆還有個賭呢，你別在那話語上堵我啊。」

「你不提這個賭約，我倒是忘了，那就沒事了。」

李無二被這小丫頭反覆的情緒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即使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是跟不上這丫頭的腦迴路。

「睡覺睡覺。」

朦朧中，李無二彷彿聽見李洺月在耳邊嘟囔道：「走的時候你一定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聲沒有的消失。」

「嗯嗯。」李無二茫然的應了兩聲，意識一沉便是睡了過去。

第二天，李洺月一如往常沒有什麼特別的行徑，李無二也樂得清閑，就是陪著她在院中晒晒太陽看看天，喂喂小魚，剪剪花什麼的。

第三天，就在李無二想著是走去還是先坐車走一段的時候，李洺月出一個紅色絲繩編製的一個手環，綁在了李無二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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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合適。」

李無二見手腕上出現的紅手環，便是皺起眉頭，滿臉嫌棄的說道：「你這太難看了，我一個大男的怎麼能整日戴著紅手環。」

李洺月見他就要卸下來，立馬按住他的手，說道：「不行，這個不能摘。」

「你弄個戒指也行啊，這手環還用紅繩，你這讓別人看了去我怎麼解釋。」

「就是讓別人看的，所以不能摘。」

兩人對峙了半天，李無二見她直較真，也是嘆息一聲先答應下來。

『等走了在摘下來。』

「下次再見面我要是見你沒戴它，五百兩我就算你利息。」

「行行行，我戴。」李無二表面很是難為情的同意下來，心裡卻是有著別的打算。

李洺月見他答應下來，也是滿意的捧著他的手，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是第四天清晨。

李洺月和李有才皆是出門相送。李無二看著好幾次李洺月，總感覺這丫頭這些日子正常的有些過分了，如今可是分別之日，她卻是端莊的像是一個婦道人家。

與李有才多說了幾句，這才轉身上了路。

李有才也是有些驚奇李洺月平靜的情緒。有些擔憂的問道：「殿下，你....」

李洺月當然知道李叔擔憂些什麼，說道：「李叔，夫君遠行，我一婦道人家若是又哭又鬧，有失體統。」

李有才頗為震驚的看著李無二遠去的身影，心中暗自佩服道：「這駙馬爺到底用的是何手段，竟然讓殿下如此。」

「李叔，再呆月余，我也該南下了，這邊的諸多事情，也是要你多上心了。」

李有才連忙說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相比於殿下之行，我這些也算不得什麼。」

李洺月見李無二的身影消失，心中也是落寞。

「走吧。」

李洺月轉身回府。一旁的李有才卻是感覺面前的殿下，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

原本想要走著去的李無二見到早來的馬販子便是有些走不動道了。

「其實，騎馬也能多帶點東西是吧。」

說著，便是挑選了一匹，付了錢后，也是買了馬鐙馬鞍之類的東西，又在鐵匠鋪選了一把鋒利的橫刀，使著很是順手，便是出錢買了下來。

零零總總又買了些必要的吃食、水袋，整理好之後，這才出了城門，向西而去。

臨近傍晚，看著手中地圖，抬頭看見面前寫著雲來城的城匾，李無二點了點頭。

「嗯，時間正好，入了城還能逛上一逛。」

下馬入城，李無二找了好幾家客棧才找到一間房，看著客棧里哪哪都是人，突然感覺有些擠得慌。

進了屋，也沒了閑逛的心思，倒在床上就想睡覺。

咔嚓一聲，街道上便是吵鬧起來。李無二也是被鬧得有些睡不著。便是打開窗戶探出頭，向聲源處看去。

就見二人在街道上劍影相交，金鐵之音不絕於耳。周圍也是圍了不少江湖人士，對二人的交手侃侃而談。

李無二在樓上遠遠望著倒是聽不見那群人在嘮些什麼，只是見那交手的兩人實力相當，互相出招僵持不下。

「平分秋色啊，這倒是有些看頭。」

交手二人中一人拿著一把手刀，刀法大開大合。另一人手中揮舞的應是六柳葉劍，劍法凌厲，出招刁鑽。

李無二自小便是修習刀法，不過師父給他的卻是一柄長劍練習，倒是知道這柳葉劍的重量。

這持劍之人手中武器本是弱勢，但二人交手卻是平分秋色，這倒是讓李無二高看了眼那持劍之人。

這時，旁邊的房間也是推開窗戶看著遠處的交手，也是開口說道：

「耍劍的招式狠辣，招招直奔要害，倒是讓使刀的有些拘束起來，原本應該大開大合的招法沒法完全施展，此番僵持下去，情況不利。」

李無二轉過頭看了一眼點評之人，見那人樣貌雖有些青澀，但也算是儀錶堂堂。

「兄台點評直至要害之處，可見功力非凡啊。」

那青年見李無二跟他說話，也是輕微一笑，雙手抱拳謙遜的說道：「略懂略懂。」

李無二見他回話，也是話匣子打開，問道：「依兄台來看，這二人，誰能贏。」

「誰都贏不了。」

李無二一愣，便是問道：「何以見得啊。」

「你看。」說話間，青年伸手指向遠處街頭，李無二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隊官兵正往交戰之處奔去。

「城中有官府管理，不可私鬥。」

李無二聞言恍然大悟，不再多問，也是繼續看起戲來。

「停手，都給我停手。」

來的官兵立馬將二人圍住，其領頭之人拔出佩刀，對著交戰的二人喊道：「城中不可私鬥，你二人觸犯條律，跟我們走一趟。」

原本還在交戰的二人一見官府的人來了，倒也是停了手，收起武器，乖乖的跟著去了府衙。

李無二見二人被帶走，也是對旁邊青年問道：「這二人會受到什麼處罰啊。」

「這二人應該是因為搶房間交的手，這種的一般就是罰些錢財，警告一番。」

「哎呦，處罰這麼輕，能壓得住這群人？」

青年人見李無二啥也不懂，以為他就是個旅客，倒也是耐心的解釋道：「這沿路官府都會將鬧事的人記上姓名籍貫，到時候到了銘澤山，那裡會有人收到來自官府的名單，到時候犯錯的人就無法參加青武大會。」

李無二再次恍然，對著青年拱了拱手，「長見識了，多謝。」

那青年倒是感覺李無二憨厚得很，擺了擺手示意無事。

熱鬧退去，李無二也是關上窗戶重新倒下，看了那兩人交手之後，李無二暗自對比了一下，想道：「不是一招之敵。」

「師父說我在一流高手裡也算是頂尖了，但是平常的一流高手到底有多厲害啊。」

心中有些納悶，想著那二人的實力應該不算太高，感覺應該是二流水準。

覺得無趣，翻身便是準備睡覺。

旁邊房間的那名青年關上窗戶后，對著一側床上的中年人說道：「師父，見那二人使出的招式，應該是琅闕山莊小武式驚葉劍和北台良明山武觀的衍邢七刀。」

「嗯，那二人實力如何。」

「二流中上吧，算不上高手。」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琅闕山莊的小武式有三十六路技法，每一路技法皆是對應一處死穴。使用此劍招，應用柳葉軟劍，劍路詭譎，令人防不勝防。」

「良明山的那七刀看似大開大合簡行異常，但行此招者臂力非常，以剛猛勇武之力禦敵。」

青年低手行禮說道：「謝師尊教誨。」

中年人沒有在說話，青年男子便也是坐在床上，運功修行起來。

而隔壁的李無二，枕著枕頭，抱著被褥，呼聲漸起。

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許多商家皆是眉開眼笑的接著客人，在這五年一次的盛會期間，正是這沿路的店家掙錢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