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死
王皇后捂著胸口咳著，稍緩和后抬頭看著李無二說道：「你即使是答應了，但我也要拜託你。」
調整身形，坐在床榻之上王皇后朝著李無二拜了下去。
「我已經是敗軍之將，前朝餘孽，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小兄弟，既是沒有那三條要求，我也想拜託你，求求你，保我李家最後一絲火種。」
李無二看著跪拜的王皇后並沒有躲閃，看著懇切的王皇后他心裡只有可憐之意。
「皇後娘娘，咱說句實話，別說如今李氏王朝覆滅，就算沒有覆滅，我師傅他說的三個條件我也是照樣履行。我三歲躺在大街上無人搭理，是師傅他將我帶回落陽山上，養我十五載，便是如此，只要是他說的，我必會遵從。」
伸手把王皇后扶起來，看著那雙空洞的眼睛說道：「你既然信得過我，那我也不會辜負你。你說的火種應該是月兒公主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王皇后感激的看面前這俊秀的青年，說道：「當日城破之際我在後方管理傷兵，自知大勢已去，我便打暈月兒放在後宮的密室之中，當時留下的吃食，應該能堅持些時日。」
李無二皺著眉說道：「可城破至今已有快半月....」
「事在人為，如果真的..那也是天命，是我李氏王朝命數。」
「你先說密室在哪？」
..........
今晚的月亮只露出淺淺的一邊，李無二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的接近後宮，順手在後廚順了一個水袋。
幾個翻身來到皇后的寢宮之內，如今空空如也的房間倒也是凄涼了不少。走到床前，摸索著皇后所說的機關，找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暗格，輕輕一按下，一個地道出現在面前。
沒在猶豫，直接飛身下去，幾個閃身就到了暗室底部。就見一女子躺在牆腳處，不知死活。
李無二快步走到其身邊，伸手探查脈搏。
還活著！
雖然脈搏微弱，但是還能救。暗暗鬆了口氣，李無二抱起這位月兒公主，把水帶送到她的嘴邊緩緩倒著。可月兒現在虛弱的程度已經張嘴都做不到了。
這急得李無二直撓頭，腦子一愣，含了一口水，直接嘴對嘴的送了進去。如此反覆十幾次，那微弱的脈搏才漸漸回了些。
不敢逗留，李無二把她綁在自己背後，輕功運轉，幾步出了暗室。出了暗室，把暗室的門關上，順著原路回到了王皇后所在的密室。
王皇后看著一息尚存的女兒，撫摸她的雙手都在顫抖。不敢過多的留戀，王皇后把那封信裝好又給了李無二。
看著皇后指尖的鮮血，李無二感覺到了什麼。看著王皇后說道：」你不會...」
「第二個條件，殺了我。」
「雖然有些難度，但是我能...」
「殺了我。」
王皇後有些貪戀的摸著李無二背後的月兒，說道：「多留一時便多一分危機，我想說的話已經寫在信中，雖然有些自私，但我真的無臉面對女兒了。我愧對他，也愧對她。」
李無二心情很糟糕，他知道帶著兩個女人一起走的話根本不可能在重兵把守的皇都出去。
「這是第二個條件，我已無力，要不然也不想勞煩你，我也已經虧欠你很多了。」
李無二哀嘆一聲，拔出手上長劍。
王皇后留戀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對不起月兒，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長劍滑落，王皇后帶著笑容向後倒去，香消玉殞。
收起長劍，李無二的心情有些沉重，自己初入江湖沒有期望中的快意恩仇，反倒是遇到的這第一件事，讓他的心情有著說不清的難受。
抱著月兒，李無二迅速的離了皇宮，避開層層守衛總是出了皇都。
一路不敢停留，緊趕慢趕的在天沒亮之前來到了一處小鎮邊上，看著有幾戶空落的房子，李無二選了一個較好的，抱著懷裡的月兒進了屋。
找來被子褥子安置好月兒，就尋到廚房看看還有些什麼可以吃，好在米面都有，菜肉什麼的倒是壞了。
熟練的生火做飯，熬上一鍋白粥。李無二拿著劍飛上屋頂，此時的天蒙蒙亮，城鎮上不少人家的煙囪冒起了煙，李無二這間屋子地處偏僻，四周沒什麼人家，就算是煙囪冒煙，一般人也不會注意。
等粥熟這段時間，李無二在附近轉了轉，房子後面是座小山包，旁邊就是耕地，這個季節農作物還沒成熟，但是菜籃子里的菜長成的倒有不少。暗自記下地點，轉身回到小屋。
粥的香氣已經溢出，李無二盛出一碗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放涼。等溫度差不多了，抱起月兒慢慢的喂著。
試著餵了幾口，可懷裡那瘦的脫相的月兒還是咽不下，嘴唇有些蠕動之意，奈何沒有力氣，壓根吞咽不了。
李無二也是心一橫，一次也是送，兩次也是送。送！
嘴對嘴的喂完，輕輕的放下月兒，蓋好被褥之後，自己就去廚房吃了起來。
吃飽后，李無二在衣櫥中翻出一套布衣換上，洗了把臉，就出門奔著集市去了。
來到小鎮上，人來人往倒也不算冷清。
「這吳國有點東西哈，這國災才多長時間，人們就這麼接受了？」
李無二走到一個茶水攤前，點了一壺茶，就這麼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哎，王兄，你說這吳國的縣令說的真的假的，我現在還有點膽兒突的呢。」
「哎呀，我哪知道啊，這曹縣令可是隨大軍一塊過來的，現在雖然大軍繼續南下了收復別的城鎮了，但是還有一部分留在這了。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咱們還能說什麼啊。」
「那李皇已經走了半個月了，那些人還反那不是找死嗎，要我說啊，早就走光了。」
「那不一定，咱這平頭百姓不管誰當這皇上，可之前受到李皇的那些鄉紳大族們，可是有不少說要起兵造反的。」
「啊？還真有啊。」
「可不，旁邊龍騰縣已經滅一個了你不知道啊。」
「是嗎，哎呦我的媽呀，這得死多少人啊。」
「死多少人，全滅啦，一個沒剩，全家老小五百多口，全屠了。」
「哎呦，嚇人。」
「老老實實的呆著吧，也不知道本縣還有沒有，之前死了幾戶，其他人現在倒是老實多了。」
李無二聽著旁邊那桌二人對話，心裡有了點普，暗自合計道：這縣令應該是下令緝拿反叛之人，鼓動群眾檢舉揭發，同時又是安撫百姓，恢復平常的營生，如此恩威並施，倒是有些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