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污染
主教死了。
這是奧森城中的人無法相信的。
人們知道，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深刻的愛每一個人。
作為奧森城歷史上最沒有架子的主教，他可以給一個剛認識的貧苦人一頓飽飯，並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在教堂工作的機會。
這位主教上任之後，在教堂工作的人先增加，后減少。
他給予了那些貧苦的人改變自身的機會。
他給予某些惡劣的貴族懲戒。
他曾在城主府與城主談論對人們好的政策。
他曾於底層的酒館與平民們暢談。
但今天，一切都結束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連神都會死，更何況人呢？
他只是去往了陰的天國罷了，去往了那冥府。
人們悲傷嗎？悲傷。
人們只覺得是最近的動蕩導致了他的死亡，畢竟，禁咒的兩次出現，星象賢者的兩次出手，都代表著這次的敵人不簡單。
但某人可不這麼認為。
城主府內。
「拉里是你殺的嗎？克麗斯騰。」
克麗斯騰無所謂的看著城主，回道：「是我殺的，怎麼了，你要為他復仇？」
城主聽到后，握緊拳頭，說：「他說過了！這場災禍后，他的命給你！但也是這場災禍之後！」
城主釋放出自己的威壓，似乎想用這種威懾來震懾克麗斯騰。
克麗斯騰緩緩的抬起手，扇滅了威壓，並笑著說。
「你應該感謝我的，因為我沒有把你也殺了，要我數數你這些年做過的錯事嗎？城主大人？」
城主頓時泄了氣，因為他不同於拉里，拉里是一個大善人，克麗斯騰本來也挺喜歡他的，但他做了「錯事」，所以他死了，而城主到現在還沒死，也只是因為奧森城還需要他，而他也沒做「錯事」。
「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城主，他們派來監管我，不讓我突破五階的城主罷了。」
......
幾天後。
「嘶，怎麼感覺最近城中有點不對。」
艾什自言自語的說道。
旁邊的女僕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對艾什說：「克麗斯騰女士都已經放了兩個禁咒了，所以城中不正常才正常。」
艾什聽了女僕的話后，更加疑惑了。
『不是，他們都怎麼了？』
這句話艾什沒說出來，因為以他活了18年的經歷來看，這很不正常。
第一，塞巴斯居然被這群僕從說服去休息了，這可是百年難見！
第二，這群僕從今天對他的態度也不對，明明平常都不跟艾什說話，如今卻如此健談，而且還沒有一點禮數，要知道，按平常的話，他們如果這樣，免不了塞巴斯的「教育」。
第三，艾什已經感覺站在大廳旁的侍從要謀權篡位了。
果然，那個侍從向艾什走了過來，大言不慚的說道。
「我認為，你這個凡人不該當一個男爵了，應該我來當，而且星象賢者大人的學生也應該是我。」
他說這句話時，有種理所應當的情緒。
但奧森城中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克麗斯騰最開始收艾什當學生是因為艾什是一個天才，但是，當時艾什和克麗斯騰只是簡單的師生關係，除了傳道授業，就只有談論起艾什父母時，他們才會健談起來。
而現在，克麗斯騰可是把艾什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唯一的孩子，這是因為，艾什的父母在最後將艾什託付給了克麗斯騰。
在艾什與希爾顯露出自己真實的天賦后，他們的父母就想到了將艾什託付給克麗斯騰的想法。
希爾天賦很高，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其他人來襯托，來顯現。
而艾什，隕落的天才，他們無法想象艾什接下來該怎麼走，並且，當時的他們，已時日無多。
就這樣，克麗斯騰有了一個孩子，唯一的孩子。
而此刻，侍從說話的時候，克麗斯騰正站在侍從的身後。
「這麼說，你要代替艾什成為我的學生。」
聽到克麗斯騰的聲音，侍從隨即轉過身，向克麗斯騰做了個師生禮，並說。
「奧，我的老師，我認為……」
侍從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為，他死了。
屍體倒在了地上。
艾什皺起了眉頭，對克麗斯騰說：「老師，他只是受影響了，你不應該這樣！」
克麗斯騰笑起來，非常漂亮，但配上地上的屍體就有點不對勁了。
「昂，我知道他受影響了，但為什麼要饒恕他呢？他敢做出第一次，就敢做出第二次，第三次。」
克麗斯騰走到艾什身旁，握起他的手，說道。
「我真是太傷心了，今天好不容易見一次，還是我來找你，你卻對我這種態度，我可是有點生氣了奧……」
艾什剛要開口，但克麗斯騰接下來的話讓他不敢說話了。
「……我養你這麼多年了，你甚至不願叫我一聲母親。」
艾什明白了，克麗斯騰也被影響了。
他明白了，為什麼他感覺城中有點不對勁了，因為，他在城中已經看不到馬賽克了。
他本以為，這是城中的污染被清除了，但他沒想到的是。
污染，已經披上了人皮，所以，不再往外擴散了。
這是這是這次的主謀所謀求的晉陞儀式。
深淵階梯五階災厄的晉陞儀式。
艾什的手顫顫發微，克麗斯騰看到了這一幕，輕快地說道。
「哎呀，不用擔心啦，龍民收爛攤子的人快到了奧。」
......
一團黑影在一座房子中翻看著一本書。
哦不對，是在池塘邊，不對，是在草坪上，不對，她無處不在。
她早就降臨這座城市，看著自己喜愛的人偶和吃食們愉快地玩耍。
而此刻，她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一.不再為碳基生命體（已完成）】
【二.不親自動手，殺死三位同階1/3】
【三.尋找到自己的路途（已完成）】
【四.一場盛大的災禍】
她合上了書，開始「愉快」地哼唱起故鄉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