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恐是病了
這大半夜的,府上的小奴們忙忙碌碌歡歡喜喜的準備著,正院中的二人全然不知。
剛在馬車裡,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親近更是不少,然到了趙承硯的卧房,兩個人倒開始不自在起來。
趙承硯拉著柳雲清支支吾吾道著喜歡,然說起今兒怎麼住了,他可沒了話了。
他這正院不止他這一間卧房能住,只是兩個人才剛通了心意,趙承硯哪裡捨得將人放開,只恨不得將人栓在自己的腰帶上,揣到自己的衣襟子里,低低頭就能瞧見,抬抬手就能觸及。
可若是這就躺在一張床上,即便克制著,未免也太快太不合適了些。
況趙承硯錘了錘自己還狂跳的心口,都不知自己能不能剋制得住,從前的修身養性、克己復禮而今盡成了空話。
他只看著面前的雲清便想將人擁入懷中,隻眼神停留在雲清的唇上,腦海中便再次浮現那樣柔軟雲朵似的滋味,雲清的臉也是軟乎乎的、、、、、、
「趙承硯,你在想什麼,臉怎麼越來越紅了、、、、、、」
柳雲清含笑看他,而今道明了心意,柳雲清也不再拘著給人看的規矩了,一口一個趙承硯喊著,聽著是沒大沒小極了。
可偏趙承硯受用得不得了,外頭人都喚他官人,親近些的叫他阿硯,喊趙承硯的倒是新鮮。
這一時沒忍住,趙承硯又紅著臉湊上去貼了貼雲清的嘴角兒。
「雲清別喊我了,我恐是病了,不管聽你喊我什麼都心動得厲害,恐沒個十天半個月的緩不過來。」
柳雲清笑趙承硯好任性:「那你叫我喊你什麼?總不能是喂!亦或是,你想我叫你一聲阿硯哥哥?」
聽得這四個字,趙承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那熟透石榴似的顏色從他指尖溢了出來,染紅了耳垂和脖頸,連指尖和指節都紅撲撲的,簡直可愛得要命。
這就受不住了,若以後叫他夫君,叫他一聲良人,這人又該如何反應呢?
柳雲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幾乎能想象出趙承硯歡喜得不知所措的模樣。
別看他總一副淡然自如,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誰道私底下竟是個這樣純的,可不叫人越發想欺負了。
然凡事有個度,以後的日子還長,至於今兒已然是夠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自己的一時衝動,對方的熱情回應,柳雲清忍不住抬手撫了撫自己還有些發燙的嘴唇,要緩緩的可不只趙承硯一個人。
天色不早了,今兒忙了一天,柳雲清又吃了酒,心事落定后便是興奮也難掩疲憊。
若由著人害臊去,這一夜恐是沒完了,柳雲清勾了勾趙承硯的手指,勞趙大官人給她安排一個住處,她便也不客氣了,先去沐浴梳洗一番。
趙承硯紅著臉點頭,想叫青麥幾個來伺候,可也不知那些個小奴們忙什麼呢,趙承硯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來。
末了還是他親自給柳雲清掌燈,拉著心上人的手一路送去浴池。
為了保持溫度,當年建府的時候浴室便是匠人精心設計過的,上有瑞獸嘩嘩吐著熱水,下有幾個精緻隱蔽的排水口,如此循環,便是在池中睡一夜都不會冷了去。
趙承硯頗有些不放心柳雲清自己沐浴,依著醫理說,這吃罷酒最不該沐浴泡澡,原是三分醉,沐浴罷便成了八分。
然見雲清想,他又豈能說出一個不字,只得再三囑咐,若是不適酒立刻出來,他便守在門外,若聽得裡頭動靜不妙,為了救人便也顧不得做了君子了。
柳雲清失笑應下,雖覺得趙承硯有些小題大做了,可她又哪裡感受不到趙承硯的悉心,心中更是熨帖。
索性也不再耽誤時辰,趙承硯甫一扭身出去,聽得合上門的聲音,柳雲清便寬衣沐浴起來。
這是她第二次用人形來這兒,心境可大為不同。
上一次還慌亂著,只怕叫趙承硯瞧見自己醉酒的醜態,怕給人添了麻煩,亦或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而今心裡可沒了包袱,雖不至於將自己當做這兒的女主人看待,但卻少了幾分拘束,多了幾分自在,沒那麼患得患失了。
柳雲清記得趙承硯的話,沒敢多泡,只是洗凈了便裹了濕發換了衣裳出來。
推門一瞧,趙承硯還真就在門外正襟危坐,腰桿挺直,不知道的還當守著屋裡的什麼寶貝,只微紅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幾分情緒。
轉頭見著還帶著水汽的雲清,趙承硯又紅著臉朝她靦腆笑了起來,一手執燈,一手毫不猶豫地拉住了柳雲清的手。
「走,回屋我給你梳頭。」
趙承硯素來是最有耐心的,時而柳雲清都厭煩了自己濃密的長發,時不時的偷偷剪短個一寸兩寸的,偏趙承硯不耐其煩。
先是用乾淨的布巾子絞去多餘的水珠,繼而又是梳頭又是拿了小爐給她烘頭髮。
柳雲清坐在銅鏡前都忍不住托著下巴打瞌睡,然迷糊睜開眼睛透過銅鏡看人,便能瞧見趙承硯一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表情。
柳雲清心頭猛地一酸軟,扭過頭來也不叫趙承硯再替她攤開了髮絲,只又仰著頭索吻。
趙承硯紅著臉笨拙地回應。
柳雲清眯著眼偷看他,看他虔誠的臉,便知道趙承硯真是喜歡慘了她。
「我們快歇息吧,若在不睡只怕有得天亮了,這幾日忙的,竟都沒能睡了一個好覺。」
趙承硯恍惚著應聲兒,直叫雲清睡了他的床去。
「我這兒沒留過什麼人,便是有正他們過來也只住旁的院子,一會兒我叫人將廂房再收拾出來一間,我便住那兒去,只我房中什麼都好什麼都不缺,你住著估摸著還合心些。」
柳雲清笑著點頭,催他去沐浴梳洗,趙承硯實在聽話,叫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只離開的時候還頗有些粘人,往外走還一步三回頭的。
這般作態竟不像是去洗澡,倒像是要分離許久似的。
趙承硯念著這分離,頭回洗得匆忙,生怕自己再回來瞧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忽的才發覺自己是做了一場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