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張夢陽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皺著眉頭撓了撓頭道:「這事兒么,我也說不明白。這樣吧,我先給你說個故事得了。說是在這四五百年以後啊,什麼大遼大宋西夏什麼的全都沒了,就連咱大金也被大元給滅了。

「大元你知道么?就是漠北蒙古人建立起來的朝代,那大元別提特么的多厲害了,往西火燒莫斯科,攻破波蘭,一直打到維也納城下呢…這個…莫斯科和維也納你知道離咱們這兒有多遠嗎?」

多保真不說話。

「離咱們這兒啊,得有十萬八千里之遙,就算騎快馬晝夜不停地跑,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怕也跑不到。連這麼老遠的地方都被大元給打下來了,你想想大元得有多厲害?

「可我要告訴你的是,就連這麼厲害的大元最後也擺脫不了滅亡的下場,最後被中原地區的農民起義搞了個焦頭爛額,沒辦法又退回漠北放羊去了。

「代之而起的朝代叫做大明。我給你說的這個故事啊,就是大明朝時候的人寫的。」

多保真冷笑了一下,輕輕說了句:「神經病!」

張夢陽沒有聽見,搖頭晃腦地繼續往下說:「大明朝那會兒,出了一個名垂青史的大作家,叫吳承恩。這個吳老爺子閑來無事,花了七年時間寫了一本書,名叫西遊記。」

「在這本書里,他寫了一個名叫孫悟空的石猴,這石猴神通廣大,會翻筋斗雲,一個筋斗便能飛出十萬八千里,也就是說他一個筋斗能從咱們這兒飛到莫斯科和維也納那邊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除了會翻筋斗雲,他還會七十二般變化,他口中叫一聲變,就立馬能變成飛禽走獸,花草山石,蚊子蒼蠅,想變什麼就能變成什麼。

「別看這孫悟空本領大,可身上的缺點也不少。他自由散漫慣了,無法無天,受不得一丁點兒約束,到處價胡闖亂撞,惹是生非,最終惹了個大禍,被玉皇大帝在西天請來了西天如來佛祖,把他給壓在了五行山下。

「在五行山下這一壓啊,就是五百多年,五百多個春秋,風霜雨雪,日日夜夜,你都難以想象他是怎麼打熬過來的。

「後來有一個大和尚名叫唐玄奘,受了觀音菩薩的點化,從長安出發前往西天拜佛求經,在途徑五行山的時候把孫悟空搭救了出來,並且收他為徒,孫悟空呢,就這麼著保護著唐僧一路向西求取真經去了。

「可是這孫悟空雖然經受了五百年的有期徒刑,吃下了數不清的苦楚,可他依然還是野性難馴,不服管教,甚至還幾次三番想揍他的師父唐玄奘。

「天上的觀音菩薩一看,潑猴居然敢打師父,那還了得?為了幫助唐僧約束孫悟空,就給悟空戴上了個金箍,還教給唐僧一篇緊箍咒。

「打那以後啊,只要孫悟空不聽話,想揍師父,唐玄奘就念緊箍咒,唐玄奘一念緊箍咒,孫悟空頭上的金箍就會驟然變緊,勒得孫悟空的腦袋瓜子痛楚難當。」

「就這麼著,唐玄奘總算是把這個徒弟給制住了,而且幾遍緊箍咒念了下來,把他製得服服帖帖。

「可孫悟空雖然表面上被緊箍咒給制住了,但他無法無天的本性沒有從根本上得到改變。所以他的精神上呢,就出現了很嚴重的分裂傾向,一個善念一個惡念在他的靈魂裡面互相糾纏搏鬥。

「善念令他始終保持著對師父的忠誠,對佛法的皈依,使他在西行道路上降妖除魔,忠心耿耿,成為唐玄奘身邊最不可或缺的護駕高徒。

「但是惡念呢,就總想著擺脫唐玄奘的管教,擺脫緊箍咒對他的的束縛,還恨不得把師父唐玄奘一棒子打死,他自己代替師父成為取經隊伍里的主角,前往西天尋求正果正果。

「善念和惡念日復一日地互相纏鬥,時間得久了,惡念便脫離了善念的控制,從孫悟空的靈魂里獨立出來,成為了另一個神通廣大,擁有七十二般變化的孫悟空。

「這一惡念的抽離所形成的孫悟空,在西遊記那本書裡頭叫做六耳獼猴,孫悟空有的記憶他都有,孫悟空有的本事他也都有。

「他和孫悟空站在一起,天上地下各路神仙全都無法分辨得清他們的真假。因為雖然惡念與善念截然不同,但他畢竟也是孫悟空的本體之一,他其實也是孫悟空。

「神仙們當然也就分辨不出他們誰真誰假來了。惡念所形成的假悟空趁人不備打暈了唐玄奘,搶走行李,囂張放肆地為非作歹,沒人能製得住他。

「最後還是如來佛出面,識破了惡念悟空的真面目,並用金缽把他罩住,由善念悟空一棒子將他打死。

「自那以後,孫悟空靈魂深處的惡念頓消,在保護唐玄奘西行的道路上降妖除魔,保護師父,一心一意,一心向善,一片冰心在玉壺,終於成就了一番極大的功德,最終修成了正果,成為了三十五佛之一的斗戰勝佛。」

說到這裡,張夢陽看了多保真一眼,見她居然耐著性子聽著,於是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和杯魯兩個,會不會也就跟孫悟空和六耳獼猴一樣,其實本是一體,只不過是由於善惡相爭,才導致的我們兩個被一分為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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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保真伸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下道:「什麼善念惡念一分為二,聽著就是邪妄不經的胡說八道,這樣的話糊弄小孩子人家都不信。

「如果你和杯魯是一個人,那麼你倆就應該擁有相同的記憶才對,可是他的很多事你不知道,你的很多事他不曉得,你們果真是一個人的話,豈能如此?」

張夢陽拍了拍腦殼,面帶愁容地說:「這……話雖如此,可是老神仙的話仍然令人感到費解。他說我既是贗品,也是真品,既是偽裝,也不是偽裝,一切都是冥冥中的造物安排。

「他的這些話,背後究竟蘊含著怎樣的真相,實在是琢磨不透。若說他是故弄玄虛吧,回想前前後後的事情那麼多的巧合,又實在是無法解釋。

「他說我既是漢人又是女真人么?這話尤其讓我覺得雲山霧罩,漢人就是漢人,女真人就是女真人,什麼既是漢人又是女真人的,我猜……那老東西明顯地就是在故弄玄虛!」

多保真趕忙「噓」了一聲,低聲說道:「別這麼說,他可是老神仙,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萬一被他聽到了可是大不敬的。」

張夢陽道:「被他知道了更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正想找他問個清楚呢,他當初若是把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眼下也用不著咱倆在這裡大費腦筋地講這些沒用的了。」

多保真道:「也不能說是沒用的。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老神仙要是真的說過那些話啊,你還得去找他問個明白才好。」

張夢陽點頭道:「對,你說的一點兒沒錯,要想把這事兒給整明白嘍,也只有去找那個該死的老東西了。「你放心,我……我趕明兒就到活剌渾水上去一趟,讓他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可是一想到當初大延登說那些話的情形,不禁又皺起了眉頭:

「可他還說過天機不可泄露,不到最後關頭,這話是輕易不能說破的。也不知他所說的那個狗屁最後關頭,到底是指的個什麼。」

多保真道:「其實這又何必呢。只要你安心做你的王爺,做你的駙馬爺,別凈想些個沒用的,這些事明白不明白的,還真是沒什麼大用。

「再說老神仙神出鬼沒的,他所住的地方既那麼遠,又那麼難找,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吧。從高麗到遼東一路上舟車勞頓,還是先好好地將養歇息一陣子再說吧!」

「沒事,這個不妨,你不記得我豢養的那條靈蛇小白了么?小白和老神仙的坐騎兀魯吉早已經成了好朋友啦,小白乃是千年不一出的神物,我讓它帶我去找兀魯吉,它是一定能夠找到它的。

「找到了兀魯吉,自然也就找到了老神仙。你放心,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把話說清楚才回來。

「他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賴在那裡不回來了了,就跟他一直死纏爛打下去,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多保真想了想說:「嗯,你既然有這個決心,去一趟也無不可。這事兒關係著我大金的生死存亡,不讓他把話挑明了的話,對你我始終都是個不小的折磨。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當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在去高麗之前,我把小白差派到別處干一件大事去了。那畜生天生有種特異功能,就好像它身上裝了全球定位系統似的,不管距離我多遠,它都能準確地定位到我所在的位置。

「現在的它比你印象中又增大了不少,看上去根本就不是蛇,簡直就是一條神龍,奔行起來的速度也是快得出奇。

「如果我所料不錯啊,頂多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功夫,小白就會趕到這遼陽府來見我。到時候咱們兩個騎著它,一起去找老神仙如何?」

多保真道:「還是你一個人去的好,他怎麼說的,你回來告訴我也就是了,我信得過你。再說古古出這麼小,混同江往北那一帶現在都應該已經很冷了吧,把孩子帶去了那地方,萬一傷風感冒了可怎麼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帶著孩兒在遼陽等待我的消息吧,我會儘快把事情搞清楚,回來向你復命的。」

多保真柔聲道:「既然如此,那這些天里你就好好地將養將養吧,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一定很累吧。」

說著,多保真走近身來,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就在這時,就聽北邊窗牖處啪地一聲響,不知一個什麼東西穿破了窗紙直射進來,在牆壁上一彈,「嗒」地一聲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他們兩個低頭一看,原來是個指甲蓋大小的石子。

「誰!」

張夢陽喝了一聲,拽開房門縱到了院中,左瞧右看,並不見有什麼異常,於是便飛身躍上了屋頂。

他手搭涼棚朝四下里觀望了一遍,發現暮雪紛飛之中,一個人的身影正在遠處的屋脊之上站立著,沖著他擺了擺手。

張夢陽知道這行宮禁地內外戒備森嚴,多保真母子斷不致遭人暗算,便也不擔心會中了他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沖著那擺手之人飛一般地直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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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末年的風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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