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果是命令的話

小九看著慢慢在面前飄落的雪花，突然感到有點熟悉。

那是滿眼的閃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無數白sè的星辰**。

此時不過是十月天氣，深秋時節，原本不應當有雪，可是眼前卻明明出現這紛紛揚揚玉樹瓊華之景，不由讓人錯愕萬千。

大雪飄落，那三位天境強者盡皆似乎明白了什麼，站在一處聚攏了殘餘的人馬，卻並未離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兵器少女也收斂了氣息，拉著葛渚的手從空中走了下來，只是慶曆四年chun與小九見他二人的臉sè都微微有些奇怪，不過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她只將葛渚帶到地面，便安靜站在慶曆四年chun之後，再無任何動作。

小九偷瞧著這位方才大發神威的少女，只見她落地之後便安靜站在那處，臉上蒙著道銀sè面紗，只看得到金sè的眸子。只是現在看來卻全無那時的無言威勢，安靜如鄰家姐姐一般。

只是葛渚雙腳終於踏上了地面，少女也鬆開了拉他的手，他卻站在原地，既未朝小九那裡走，也沒往少女那裡去，只是獃獃地發問：「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這個問題問得忒無道理，就像那個時候小九問慶曆四年chun殺她有什麼好處，這都是很沒有道理的提問，當時慶曆四年chun似乎做出了很有道理的回答，只是此時此刻，這位兵器少女卻沉默不語。

「因為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便是殺人。」慶曆四年chun淡淡插嘴道：「這是她唯一擅長的事情。」

「是么？」他轉向兵器少女，帶某種莫名的情感：「妹妹你說我說的對嗎？」

這是怎樣殘酷的話，小九聽著都有點毛骨悚然，存在於以一個世界的意義便只是殺人二字，這樣的人生要是放在她自己身上，恐怕早就自殺了吧。

葛渚咬著嘴唇，看著慶曆四年chun帶著某種報復的快感說出的話，不由大聲喝止，眼前的金髮男子他曾今隱隱約約中很是敬佩喜歡，此時卻只感覺莫名的厭惡，雖然說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個坐在湖邊泡著腳哼著歌那般清麗安靜的少女和方才斬殺無算，下手凌厲的兵器聯繫在一起，可是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對著慶曆四年chun喊出聲來：「不許你這麼說她！」

「那我該怎麼說她？」慶曆四年chun低笑著，帶著隱隱的瘋狂意味，葛渚看著眼前的金髮男子，只覺得此時的他有點陌生：「兵器，你說我該怎麼說你呢？他這樣維護你，如果我下令將他殺掉，你做還是不做。」

小九一聽上前拉住葛渚的手，怒視著慶曆四年chun，出手如電：「你在說什麼！」

慶曆四年chun回頭，認真看著那個銀紗蒙面的少女：「你只說做還是不做。」

「如果是命令的話。」少女沒有絲毫猶豫，她金sè的眸子平靜盯著慶曆四年chun認真回答道：「我會執行。」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慶曆四年chun幾盡癲狂地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從眼裡出來，那個方才在近乎死境中還談笑自若的強大男子此刻就像一個瘋子一樣：「不要在她身上妄費任何心思，她就是一個木偶，除了命令命令命令命令命令命令命令之外什麼都不會聽。」

他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命令命令」，直到再也不想重複這兩個字，才冷笑著罷口，這個似乎永遠都強大無比的男人臉上滿是倦意，笑道：「我為什麼要和你生氣，明明和木偶生氣是最無聊的事情。」

小九突然感覺他和這件兵器之間定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看著他那疲憊神情，突然不想再追問這個無聊的話題，葛渚也隱隱覺察到了什麼，又深深看了銀髮少女一眼，選擇靜靜站回小九身邊。

正在這時，遠遠有清亮的鳴聲響起。

大雪已落了半刻，大雪中的眾人許多人身上都落滿了厚厚的積雪，其中又以銀髮少女為最，她站在那裡之後連動都未曾動過一下，整個人更如雪人一般，其他人雖然較她好上些許，但是也是滿頭滿身的雪花，即使是青焰侯三人這等境界的天境強者，也沒有除去身上的積雪。

那是一頭白sè的巨鳥在天空中破開大雪向著地面急降，明明前一眼還在天邊，下一刻已然落到了地面。那速度簡直不像飛行，而是生生破開了空間。

葛渚看著已經站在所有人中間的白sè大鳥，只見如巨雕一般展翼足有數丈，即使立在面前也有一丈之高。那鳥姿態優雅，舉止雍容，即使說葛渚是第一眼看到這鳥，也不由為眼前巨鳥的優美容姿而心生喜愛。

慶曆四年chun此時多少恢復了常態，低聲笑道：「公主好大排場，即使代步，也要用這等太微境的雪鳶。」

「只是喚白代步罷了。」鳥后是很清脆很淡然的女聲，再聽得一聲輕響，竟是那女子從白鳥身上躍下，然後她拍拍白鳥的羽毛，笑道：「小傢伙你說話客氣點，白要是對你動手，你以為你這三腳貓能撐幾刻。」

那聲音很安靜，但是無來由地讓人有親切之感，只見她噙著笑轉過身來，卻是抱著一隻白貓：「小囡啊，如今再拜師我可不收了哦。」

葛渚看著她，竟然在那瞬間忘記了呼吸。

這是一位怎樣美麗的女子，海藍sè的長發下海藍sè的眼睛明亮如最耀眼的星辰，一襲華美典雅的純白法師袍下是一具高挑修長的妖嬈身軀，她平靜望著你就像望著一片浩瀚的湖，眼神中一分好奇三分戲謔外加上六分的漫不經心，一種莫名的氣場將她包裹，讓任何一個看到她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為她著迷。

這是一種無視xing別的美，連小九這個同樣美得不得了的小女孩都在那一眼下忘記了任何動作。

那女子圓潤潔白的耳垂下是叮噹作響的藍寶石耳墜，剔透jing美的耳墜在被懷中的白貓饒有興趣地撩撥著。

那隻貓葛渚很熟悉，因為他經常在小九那裡喂它魚吃。

「就像這隻貓為什麼叫做沨瀅一樣。」葛渚無來由地想起了那句話。

青焰侯爵，羅姬，yin骨同時向著那女子行大禮，態度恭敬虔誠無比：「拜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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