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他的心認定了她
枝頭還掛著殘留未來得及消融的雪,伴隨著一波又一波隨著風拍打著新嫩的綠葉的春日暖陽。玉竹軒里新筍冒頭,此刻晶瑩的露水還掛在竹葉上。
聽雨軒內竹林環繞,石桌上還擺著那還未完工的刺繡,針線垂落空中飄搖,如同這長公主府內沉重卻又無法預料的走向。
前院跑來一個小丫鬟,穿著打扮是蘇府上等女使,這涼爽的天,居然讓人看著生出幾分熱氣。
小丫鬟跑在前頭,對那卧在貴妃椅上的女人側聲說:「公主,聽說崔姑娘已經到了。」
那貴妃椅上的人終於抬眼起來,看著身前跪著的兒子,為了一個歌舞女子和國公府的少爺大打出手,並且執意要娶她,帶回家中來做郡王妃。
荒唐至極。
沒等那女人身影出現,就聽見聽雨軒聲音傳過來女子的嗚咽聲。
就看見一個嬌弱粉嫩的身影跪下地板,依偎著李御言的懷抱。卻又落淚動人,一滴又一滴都是她的苦楚。
說道:「相公,偌大的公主府竟然有人想要謀害我們的兒子啊?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的歌兒子才剛滿三個月。」
背後的李慕言把她抱在懷裡,好似一根錯根盤踞的樹木,貼的入此相近。
「湘袖別怕,我會護住你們母子的。」
兩個人呈現出了一派亡命鴛鴦的戲碼,看得姬元笙想笑,甚至於已經盤算著怎麼收拾這對鴛鴦。
上來倒打一耙的人倒是沒見過,不過她這般說辭把公主府抹得相當黑,千不該萬不該都不應該這樣說公主府。
再好再壞,也只有公主府內的人知道,怎麼輪到一個外人評價。
好一個賊喊捉賊,簡直就是危言聳聽,堂堂長公主府內,怎麼還供不起一個小小的煙花女子。
跪著的李御言看著她這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懷著孕,頓時又對堂上的母親厭惡起來,把這個懦弱的女人綁進長安城外的寺廟,估計再也找不到身影。
越看越厭惡,可是頭上的姬元笙可不是這樣想,現在的事情簡直如同燙手的山芋,外面的人一直要自己給個說法。
別提外面的國公府里的老太太,如果現在飛得告他一樁去御前,大概都是些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萬萬不能饒恕了長公主府世子,皇帝到時候毀了李御言是小,皇家尊嚴遭到損傷,自己這個長公主才是真的岌岌可危。
說到這個就頭大,現在姬元笙的是來自不同時空的靈魂,遇見這些古人的事情就恨不得把自己踹進祠堂,念叨阿彌陀佛再回去,可進展一個月下來,沒啥效果。
再一看,一朝穿越,丈夫早早因朝中變動,維護新王登基,身體力行的為當今皇上擋了一災,不幸去世。
公主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可不曾想,還是逆子。
一個是京城裡流連忘返花叢的大兒子李御言,只懂風月,不問今朝。一個是草包兒子,京城裡算上玩,也是人菜癮大的,到最後合起伙來竟然想要搬運宮內官窖變賣,私自動用官鹽,用來填補自己賭場的缺額。
兩個人把公主府內搞得烏煙瘴氣,最後被查明之後,終於被繩之以法,最後找到這位公主的下場竟然是在城外的尼姑庵里,被剃光了頭,身上無數道鞭子抽打的痕迹,問她只知道痴傻發瘋。
靜心了一個月,終於理清這些事情的姬元笙揉了揉自己得到眉心,擺了擺手,招呼貼身侍女靠近,清風吹進她蓮花綉好的衣袖,頭上的花鈿也越發明艷,道:「來人給本宮把大公子綁起來,杖責二十大板,然後送到國公府聽候發落。」
兩邊的護衛是太后撥給公主的人,這些年來護衛公主安全是一件很穩定的事情,這位公主是出名的和氣,說難聽點就是膽小怕事。可今日居然有這種膽子,一時之間他們不得動彈。
一聲清脆的巴掌拍在木桌上,只聽見姬元笙說道:「放肆,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嗎?這公主府始終還是我公主府。本宮有的是手段,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侍衛動起來,把住李慕言就跟抓住小雞崽子是的,把他捆的嚴嚴實實,還往嘴裡塞了一塊麻布,最後身體像蛆一樣扭動,控訴著自己的不滿。
底下的湘袖已經看傻眼,她以為這位公主會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可事情走向已經不對,她也來不及抽身,甚至於已經深陷泥潭,難以走出這場局。
湘袖手已經被握住,愣愣的已經被侍衛抓上馬車。回憶起來那位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簡直像是把自己剝皮抽筋了一樣,怎麼會是外人口中那個和善仁義的淑柔公主呢?
當湘袖被捏著走進國公府大門的時候,她好像預料到了些什麼。
高台之上的張老太君拄著拐杖面容沉著冷靜,旁邊的國公卻是握緊拳頭不知如何是好,伴隨著妻子的哭鬧更是心煩意亂。
張國公道:「不如這件事情算了吧,如今雲兒在後宮也難維持恩寵。跟公主府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她再度費心,傷了和氣。」
張老太君的拐杖觸在地上,發出讓大堂之內的人都屏住呼吸的一擊。
「怎麼可以這麼算了,這可是我最疼愛的曾孫,就這樣被平白無故的被打了,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難道皇家就沒有兒孫可以疼惜嗎?」
一眾人只是沉默,對於家族利益和一個孩子,他們也只願意看中的是前者,主要看老太君如何折騰皇帝,討得一個公道。
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女聲,那那聲音貫穿整個大堂,回聲打破了湖中的寧靜。
正是姬元笙,她跨進門來,侍衛也隨之丟下李慕言,眾人只看見那人一團血糊在自己眼前飛躍而下,定睛一看那是公主府的大公子。
姬元笙走向前,道:「張老太君說的很有道理,本宮已經悉數處置了慕言,也當他打了小公子的懲罰,兩家孩子嬉笑玩鬧,還不懂事,就這樣算了吧。」
那老太君冷哼一聲,她本就是位高權重,怎麼可以這樣被糊弄過去,可姬元笙拍拍手,背後兩個侍衛已經領著板子過來。
姬元笙揮了揮手往下,便是動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