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粥棚出事
賀朝辭伸手扶住來人,「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神情焦急,緩了一口氣后,便急急的道:「有人吃了我們發放的東西后腹痛不止,現在粥棚那已經鬧翻了天。」
賀朝辭神情一凝,粥棚是昨日就搭建好的,原本想昨日就開始施粥,沒想到稻米出了問題,這才往後拖了一日。
縣衙門外。
自前兩年起,寒城的縣衙就只是擺設而已,縣衙里的人早就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如今只剩下一個破落的屋子。
「哎呦哎呦。」
「我受不了了,肚子好痛!」
好幾個人蜷縮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叫喚著,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細細看去,有些人甚至痛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一時間,現場慘叫連連。
煮粥需要一定時間,在此之前,賀朝辭派人給眾人先發放麵包和礦泉水。
自然是優先考慮到那些多日都未進食之人。
此刻,剛拿起一個麵包的女子,看了看還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麵包,眼神閃爍。
她一身衣衫洗的發白,臉頰上有著好幾道黑印。
在感受到麵包柔軟的觸感時,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她眨了眨眼,緊接著二話不說又在面前拿了好幾個麵包,又拿了一瓶礦泉水抱在懷裡。
似乎生怕會被人搶了去,她抱的格外得緊。
直到跑到了一個角落後,才堪堪停了下來,她迅速拆開好幾個麵包,同時往嘴裡喂去。
臉上閃過一絲滿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直接狼吞虎咽了起來。
突然,她身形一頓,眉頭緊蹙,手中的麵包陡然掉落在地,雙手捂住腹部的位置,整個人慢慢地蜷縮在了一起。
賀朝辭剛到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他立馬對著時逸吩咐著,「東西暫停發放,把有相同癥狀的人都聚集到一起。」
視線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了角落裡的那個女子身上,「大夫呢?」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嚎叫了起來。
時逸一抬手,就有人上前將那女子抬著到了賀朝辭面前。
「大夫已經在查看了。」跑來報信的人連忙上前回答。
賀朝辭看著前後忙碌的周大夫,眼看著他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飛蟲。
他看向周大夫,嘴巴微張,「有難度嗎?」
周大夫搖了搖頭,起身,「還需要一些時間。」
賀朝辭眼眸微深,對了!
池楹!
他可以去找池楹!
……
池楹剛把餐館內衛生收拾好,就聽見門口的播報器響了起來。
她下意識轉過身去,本以為是尋常顧客,沒想到一轉頭正好和賀朝辭那雙幽深的眸子對上。
池楹瞳孔微縮,連忙瞅了眼外面,又看了看時間,才早上九點鐘沒錯啊。
大白天也見鬼?
她探頭將門口掛著的正在營業的牌子翻轉了過來,進來時反手將門帶上,同時帘子一拉,殿內陡然間暗了下來。
「你怎麼大白天的就來了?」池楹給他拉了個凳子,示意他坐下。
賀朝辭滿臉疑惑,「大白天不能來?」
池楹一時語塞。
總不能說她一直以為他只有在過了晚上十二點之後,才能到餐館來吧。
她乾笑一聲,迅速跳過這個話題,「能來能來。」
她靠在櫃檯上,就這麼看著賀朝辭,「怎麼樣?你的施粥計劃不順利?」
賀朝辭搖了搖頭,「遇到了一點問題……」
五分鐘后。
池楹聽著賀朝辭的描述,瞬間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她轉身拿了幾盒健胃消食片遞給賀朝辭,「那些人本就沒吃多少東西,突然之間吃那麼多,又吃的那麼急切,自然會腹痛不已,多揉揉痛處,舒緩一下腸胃,你再給他們每人吃一顆這個,很快就好了。」
她有一個自備小藥箱,藥箱里裝的都是類似健胃消食片,治感冒的一些東西。
賀朝辭將盒子拿在手中反覆看了看,「就這麼簡單?」
池楹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就是這麼簡單!」
賀朝辭拿起東西,順手給了池楹一張銀票。
池楹嘴角微抽,雖然這東西她真的很喜歡,但目前對她來說確實不太好出手。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個銅板就夠了。」
賀朝辭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已經給出去的銀票還收了回來的。
沒再多想,賀朝辭轉身直接離開了餐館。
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一陣吵鬧聲。
「直接撞開不就好了,還敲什麼門啊?」女人聲音里隱隱透著一絲不悅。
頓了一秒后,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沒開門,真不知道怎麼做生意的。」
就在外面的人已經打算要動腳時,池楹猛然將帘子拉開,一眼就看到了趾高氣昂的方亞亞,「又是你?」
方亞亞前一秒還滿是嫌棄,后一秒直接眼睛一瞪,不滿的撇了撇嘴,「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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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楹聳了聳肩,沒搭理她。
這次跟著兩人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老者戴著一個灰色眼鏡框,眼鏡下是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
他時不時地伸手扶一下眼鏡。
老者上前一步,看起來倒是和藹可親,正打算開口,卻被一旁的方亞亞突然接過了話茬。
她抱著胳膊看著池楹,下巴微抬,一副命令的語氣,「這是白大師,你把你的那幅畫取下來,讓大師看一看。」
池楹一口回絕,「不給。」
「憑什麼?」方亞亞干瞪著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你知不知道白大師什麼身份?他可是雲城的民間鑒寶協會的會長,某音上上千萬的粉絲呢,要不是我們阿意,你能接觸到這個層次的大佬,你就偷著樂吧。」
池楹嘴唇抿成一條線,定定的看著她,「說完了?」
方亞亞神情一愣,下意識回道:「說完了。」
「說完了就出去。」池楹直接將人往外推,「我這裡不做你們的生意。」
對於沒有禮貌的人,她也不必客氣。
白大師再厲害,關她什麼事?
簡直是莫名其妙!
向意不滿出聲,「亞亞!你別這樣!是我們有求於人家。」
方亞亞這才撇了撇嘴,往向意身後移了一步。
池楹將兩人趕了出去,回過頭時,卻發現白大師正盯著牆上的畫看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