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結束與開始

三人收回靈識，同時鬆了口氣。

歷老沉聲道：「這異靈的記憶只局限在一個地方，無法窺見那個世界的全貌，還是要進去闖一圈。」

魏宿點頭，「大概也是個小靈界，和其他地方發現的靈界一樣。」

距離公元三千年還有近百年，此時能夠與凡界接軌的靈界，也只能是小靈界。

李道先問道：「我先進去試試？」

魏宿呵呵一笑，「我進去吧，我壽元最短。」

出了什麼意外，也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李道先搖頭，「你戰力一般，先鋒這種事情，還是我上。」

魏宿是研究型術士，他對於術士體系的理解連歷老都自愧不如，但術法精妙，不等於術法強大。

反倒是李道先走的是純戰鬥的路子，同等階絕對壓制魏宿。

但是……

魏宿瞥了他一眼，「一個連相宮都沒有鑄成的人，你覺得，你打得過我？」

李道先語塞，別過頭不服氣回話，「至少我能保持不敗。」

「呵呵。」

李道先頓時怒了，「姓魏的，你什麼意思，有種比劃……」

「夠了，」歷老輕呵一聲，「你們兩個一起進去，互相也有個照應。」

這些兩人齊齊皺眉，「兩個人？這不行，那妖都怎麼辦？」

萬一出什麼意外，就怕一個鎮守者顧及不過來。

「怎麼，你們是覺得，我一個六相術士鎮守不了妖都？」

兩人齊齊打了個激靈，「不敢不敢，就我們倆進去。」

老師眉頭一皺，少年時期被老師罰站的記憶瞬間就湧上心頭。

這就是師生壓制，歲月流淌也洗不去記憶深處的烙印。

……

太陽高照，洛珩來到氓山主殿。

「師兄，我找師尊他老人家。」

戴哲明搖頭，「師父出差了，若有急事的話，不妨與我說說。」

「之前師尊讓我去蜉靈之地修鍊，要引發蜉靈潮汐，當時我沒做到，最近有了些許頭緒想來求證。」

「哦，你這是成功了？」戴哲明驚訝道，這才幾天。

「不是，只是有個想法，蜉靈潮汐的關鍵，是否在法力波動上面？」

戴哲明沒有回答，語重心長反問：「實踐出真知，洛師弟，你既然有頭緒，為何不去試驗一番？」

洛珩撓頭，語氣有些尷尬，「我還做不到那麼細微的操作。」

戴哲明一怔，旋即輕笑了聲。

「話是如此，我也不能告訴你，你可知師父的用意？」

洛珩沉吟了會，「鍛煉我的悟性。」

師尊說過，只有自己悟出來的，才是屬於自己的。

「沒錯，直接提醒你，你下次遇到類似的問題，還是會陷入困局，只有自己多思、多想，想通了，那什麼都通了。」

就像洛珩這次，原本還想不明白，可觸類旁通，一個個碎片化的信息組合在一起，奇異關聯起來。

這就是學府教育和宗派教育的不同，學府教育講究速成，恨不得將所有信息掰開攤在學生面前。兩者不能說孰優孰劣，各有優缺，彼此互補才是主流。

洛珩拱手，「謝師兄指點。」

「對了，之前有人和我反映，你現在是將蓬頭鬼放在你妹妹身邊？」

「是，雖說我也沒到天怨人怒的地步，但多少也求個心安。」

「不妥，」戴哲明搖頭，「蓬頭鬼跟著你才能發揮最大用處。」

戴哲明摸出一個玉佩，「這是一件靈階一相層次的防禦法器，送給你妹妹防身。」

洛珩一怔，「這太貴重了。」

「不算什麼，你是我師弟，這點東西我還是拿得出手的。說到底你還是笨，這種事情直接和我提就行了，用繞來繞去那麼麻煩。」

洛珩總是下意識依靠自己，這本沒錯，錯就錯在於，忽視了他其實有力可借。

戴哲明拋過去，洛珩手忙腳亂接下。

「你若實在心難安，用現在的說法，就當是通靈門對你的投資，日後連本帶利還回來。」

洛珩嘴巴微長，似想說什麼，也只說出一字。

「好。」

洛珩行了一禮離開，戴哲明背負雙手眼神複雜。

「這麼短的時間就想通了，屬實不錯，可惜呀，法力波動只是充分條件。」

作為禁地，蜉靈之地可不僅是為了保護瀕臨滅絕的蜉靈。

它自有道理，自有傳承。

……

洛珩從主殿出來，轉路去了藏經閣。

氓山的藏經閣，比主殿還豪華，門口擺著一根石柱子，有條石蛇纏繞在上面。

洛珩拱手行了一禮便踏進閣里，石蛇忽然睜開眼睛，瞄了洛珩的背影一眼，便重新合了上去。

纏蛇柱，靈階法器，有一蛇魂作為器靈，是初代祖師爺的法器。

進了藏經閣，人一下子多了起來，零零散散有十幾人，雖然散落在偌大的藏經閣里也很不起眼。

一二三層是凡階法門，四層是靈階法門，至於五層，據傳是通靈門鎮派絕學。

洛珩在二樓身法區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一門適合的身法，取下來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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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無痕，以潤物細無聲的精妙操作得名，練到極致，在雪地上行走留不了一個腳印。」

洛珩沉吟半響，「很適合刺客的身法，無聲無息。」

他以前也練過類似，但那是單純的肌肉操作，遇到個聽覺好的，做不到真正的悄無聲息，畢竟單是肌肉發力本身都有聲音。

最大的優點便是隱匿與速度，踏雪無痕的精妙在於無聲無息的同時可高速移動。

洛珩放回去繼續查閱，「暫定，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

走了一圈，洛珩再度停下，取下一本書。

「梯雲縱，輕功絕唱，可飛天遁地，變幻莫測。」

相比踏雪無痕，梯雲縱更適合正面戰鬥。

「暫定，下一個。」

洛珩繼續查閱，很快又翻出了四本感興趣的身法法門。

想著差不多可以做選擇了，洛珩忽然在角落看到一個奇怪的名字。

「血濺十步，」洛珩好奇取下來，從名字來看很難看出是什麼類型的身法。

【血濺十步】，講究爆發短巧，是貼身戰鬥的奇技。且不單可用於躲閃，還可用於蓄力，每踏一步，法力周轉一圈，可強化下次攻擊的法力強度。

但這門功法有兩個致命的缺陷。

第一個就是距離，血濺十步很快，十步之內它無敵，十步之外它可被任何一門身法拉爆。第二個就是烈性，這身法過烈，對肉身強度要求極高，稍有不慎便是經脈寸斷。

洛珩沉吟了會，這身法配合撕裂斬，倒是能產生奇效。可只適合鬼魈形態，其他形態都不適合。

反倒是剛剛看到的梯雲縱，更為全面，更適合他。

「但有個問題，梯雲縱標註的難度係數是五顆星，而血濺十步卻是兩顆星。」

五星在通靈門的歸類里，就已經是同層次里最高的難度了，入門很難，大成更難。反倒是二星，僅次於清潔術這種一星難度，屬於是個人都能練會的那種。

洛珩在旁邊找個地方坐下，給掌門發了條消息。

【師兄，你覺得梯雲縱和血濺十步哪種身法更適合我？】

【血濺十步？哪來的冷門身法。等等，我上雲藏經閣查一下。】

雲藏經閣，俗稱電子藏經閣，可在網上翻閱藏經閣的資料。但術士更喜歡線下找書，原因無他，很多法門是靈階術士所創，他們常將創造時的感悟融入文字中，有助於理解修鍊。

這才是電子藏經閣始終無法替代實物藏經閣的主要原因。

好比梯雲縱，其開創者是靈階術士，因為內容高深，看起來晦澀難明，若是在線上還需要進行翻譯理解。可線下，跟著字裡行間的感悟走，自然而然就能理解裡面的內容。

特別是到了靈階，記載的形式更是千變萬化，有的是副圖，有的乾脆就是幾道筆畫……就好比一些劍法直接就在石板上砍出條劍痕。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當然目前，對掌門來說，看個凡階法門有文字就足夠理解了。

過了半個小時，掌門回話了。

【一個晚成一個速成，選擇梯雲縱一門身法就夠你凡階用了，選擇血濺十步以後你還得輔修一門靈巧類身法。】

【看你自個發展發向。】

洛珩：【若是選擇梯雲縱，入門需要多久？】

【正常水準的話，幾個月。】

就這還只是入門，若想小成或者大成，沒點天賦根本練不起來。

洛珩猶豫了會，便有了答案。

【謝謝師兄，我選血濺十步。拱手.jpg】

洛珩抽出血濺十步就到前台登記，走到觀書區坐下看書。

於他來說，速成的性價比遠遠比梯雲縱要高很多。劍走偏鋒不是大道，但適合他這種底蘊淺薄的人。

不然等到大學，他真覺得和同輩的術士差距很大。

……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此時，洛府地下室里，洛珩赤裸上身，穿著一條寬鬆長褲，一步踏入。

「砰」的一聲，地面被踩出一個坑。

洛珩眨眼閃現了一米，腳再度落地，這次又踩了一個坑。

似有什麼斷裂的聲音，洛珩腳一軟摔在地上。

坐在地上，洛珩看著自己的左腳，滲出了不少血，隱隱有撕裂和疼痛感。

洛珩皺眉，「一旦失敗，風險居然這麼大。」

這門功法出乎意外的好練，只要記住了法力流動線路，再輔佐特殊的法力運轉法門，通過壓縮原理產生高強度的爆發。

僅僅兩天的時間，洛珩就融會貫通，走出了【血濺十步】第一步。

且這第一步只能啟動而無法收尾，落地的一瞬間經脈直接斷裂開。

若是在實戰，那就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不成，斷腿后更打不過。

洛珩沉吟了會，「按照記載，應該是我的力沒順通失控導致。」

想要真正投入實戰，就必須不斷提高成功率。

想到這裡，洛珩總算明白這麼高強度又易學的身法，為何連掌門都沒聽說過了。

真偏門！真邪門！！真變態！！！

但凡意志稍微差點，估計踏出第一腳后立刻就轉學其他身法。

洛珩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隔壁小房子內洗個澡，在塗藥上繃帶，便回到地面上。

朱彥清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打遊戲，見到洛珩頭也不抬開口。

「不是老洛啊，今天開學你練個屁功。」

「和往常一樣，保持一顆平常心即可。」

「卧槽，中野聯動抓我……」

朱彥清立刻坐穩，滿臉興奮，就差沒把「看我一秀三」打在臉上。

洛珩一看乾脆走開收拾自己的東西。

等提著行李箱走出來，朱彥清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和上房門，走出院子。

太陽高照，天氣正好。

朱彥清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張開，滿臉激情喊著，「學姐我來了。」

一隻連小手手都沒碰過一次的萬年單生狗發出了入學前的豪言壯志。

洛珩瞥了他一眼，安慰的腹稿已經準備了一萬篇，連去哪裡喝酒吃串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