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封印的嘆息
七月下旬。
洛烆收到了妖都大學的自主考試通知,他連忙跑去主殿。
「師尊,我現在這種情況還能過去考試嗎?」
「沒關係,」魏宿笑著道,「跟我出來。」
兩人走到主殿之外的空地。
魏宿笑著說:「之前和另外兩個鎮守者商量過了,要在你體內下封印。」
「封印?」洛烆恍然,「對啊,若是將魔道真身封印的話,就不用擔心我會失控了。」
「準確來說,不是封印聖物,而是封印你。」
「我?」
「若是尋常聖物,還能施加封印,但天階聖物不同,靈階的法力層次不具備封印的能力,所以只能從你本人入手。」
洛烆遲疑開口,「從契約方面入手?」
嚴格意義上,洛烆和魔道真身之間的聯繫只是因為召喚儀式所產生的契約。召喚魔道真身時,也只能短時間內從聖殿里取出來。
除非有一天洛烆能煉化魔道真身,將其本體徹底從聖殿取出來,擁有聖物的歸屬權而不只是使用權。
「聰明,只要封印你這邊與聖殿,與聖物之間的聯繫,你就無法召喚聖物。但是這個法術,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創造過,到昨天我才將術式編寫出來。」
洛烆震驚,「編寫術式……」
「哈哈,這可是門大學問,對現在的你還太早了。那麼,我開始了。」
魏宿抬起拐杖朝地面一點,以拐杖為筆,天地間的法力迅速在洛烆腳下形成一個陣法。
「這個術式的作用是隔絕與聖殿的聯繫。」
洛烆閉上眼睛仔細感應,果然那股若有若無的聯繫消失了。
但是……
「但是,與聖物之間的聯繫還沒有隔絕,所以還要用上另一個術式。兩個術式結合,才是我這個法術的全貌。」
魏宿舉起拐杖在空中比劃,只見周圍虛空凝聚一道道鎖鏈朝洛烆體內鑽去。
「感應,消失了,」洛烆驚訝地睜開眼睛。
魏宿笑著點頭,「有用就好。」
說著魏宿繼續一點,地上的陣法收縮也跟著融入洛烆體內。
「聖殿是魔尊當年統一天下打造的寶庫,收納著世間一切頂級的法器。直到青雲仙人證道,才重新開啟了聖殿並加以利用,自那以後,人族所有人都可以感應到聖殿的存在,也都可以契約裡面的聖物。」
「這是仙人對人族的賜福,所以這個隔絕聖殿的法術,我命名為【聖棄徒的嘆息】。」
這個名字的意義並不好,魏宿希望以後不會再有人使用到這個法術。
「那麼,接下來要布置第二道封印。」
「還有?」
「當然,【聖棄徒的嘆息】的有效範圍只在凡階,一旦你突破到靈階,你與聖殿、聖物之間的聯繫會變得更密切,屆時這個封印就沒用了。」
「說到底我現在才丙等,離靈階還遠得很,」洛烆不好意思開口,封印這種東西,就算知道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會不自在。
心理上接受不了。
「也許吧,但是,我活不到那個時候,」魏宿用著很平靜的語氣講著。
洛烆一怔,旋即低聲道:「我知道了,師尊您儘管動手。」
魏宿抬起拐杖,朝著洛烆胸口一點,以胸口處為中心,朝著四周身體蔓延起一道道彎曲的光線。
這是洛烆身體的經脈,法力的流動線路。
強大的法力自魏宿體內爆發,順著拐杖湧入洛烆的身體。
洛烆渾身青筋直跳,劇烈得顫抖著。
強大的法力肆無忌憚衝擊著他的身體,從身體任何一處地方都傳來一股撕裂感。
痛,太痛了!
法力在洛烆體內匯聚,形成一道封印,像是某種枷鎖纏繞在全身的經脈之上。
魏老收回拐杖,洛烆全身一鬆懈腳一軟半跪在地。
「呼呼——」洛烆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道封印,叫【仙棄徒的枷鎖】。」
「最早的出處,是諸神時代中,天仙為了懲罰那些不敬仙神的術士而賜予的法術。原本是用來封印靈階術士,這道是傳仙道的仙使後來鑽研的成果,用於封印凡階術士。」
「哈?」洛烆呆住了,「師尊,你是說,這是用來封印境界的……」
「當然。」
「為什麼?」洛烆被嚇得連忙站起來,「為什麼要封印境界?」
這不就是說,他這輩子只能止步甲等。雖然甲等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人不能沒有盼頭啊。
「哈哈,不用這麼驚慌,你並非無法升階。原本的法術是令人無法升階沒錯,但你這道封印我進行了改良。」
「改良?」
「我在原本的封印上打開了一個缺口,與其說是封印,不如說是阻礙更為恰當。你需要用上數倍於之前的力量和意志,才能沖開這道封印升到靈階。」
如果說洛烆原本的靈階大門開了一半,現在魏宿做的,就是將門戶合到只剩下一條縫。
「如果你不具備獨自沖開這道封印的能力,那麼你很難面對靈階之後的精神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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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原因,洛烆怔愣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
「還有,封印里我還參考仙賜法術的原始版本,融入了精神力量。只有煉化出靈識才具備破封的條件,然後在突破到靈階凝聚第一相位法力相位的同時,凝聚靈識相位。如此,你才能在深淵面前,有自保的能力。」
「是,弟子謹記。」
「去吧去吧,好好準備妖都大學的考試,身為我的弟子,要是連這種考試都過不了的話,我會很沒面子。」
……
妖都大學外。
洛烆嘆了口氣,「為什麼會演變我必須考過的情況?」
最初他來考試不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嗎?能過就過,不能過就算了。
可被師尊這麼一說,他就是考不過也得考過了。
「唉,」洛烆搖搖頭,打量起妖都大學大門。
妖都大學的大門算是妖都的地標之一,不過只限於術士界。
全體用一塊完整的巨石雕刻而成,高達六十六點六米,寬五十餘米,厚二十餘米。
起源於曙光時代後期,建造於諸子百家時代前期。其上書妖都術士大學六字,更是由當代術士之巔親手題名。
據傳是用一頭靈階巔峰的異靈之血,賦予了這六字一股凶性。
若是直視其字,恍見那頭異靈真身。
洛烆不信邪看了幾眼,「嗯……這字比臚陵界的蘭陵碑要好,氣勢十足。」
但是……要說如見異靈本體,還是誇張了點吧。
「百年沉淪,血不屈,意不滅。幸甚至哉,此等凶獸,匪夷所思。」
在洛烆不遠處,有一青年感嘆。
聽到熟悉的聲音,洛烆扭頭望去,恰好對方也注意到這邊。
原來是……
「洛兄。」
「李兄。」